【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TK】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穿越之做个有钱人》作者:桑麻 【文案】 穿越到未知的古代并不可怕, 一朝成为下堂妻也没什么大不了, 爱情神马的都是浮云, 有钱才是王道! 只有大把的银票在手, 才能肆意地活出自我!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天作之和 平步青云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若夕 ┃ 配角:西门庆,林风,舒绵绵,白沐,刘阙如,马元浩,秦穆白等 ┃ 其它:穿越,轻松,有钱才是王道                  第一卷 自力更生   第1章 死而复生(修)   “小姐,你死得好冤枉啊!!”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跪坐在灵前,边烧纸边哭喊着,“老爷、夫人走得早,老奴在他们面前发过誓愿,要一辈子守护小姐,可如今小姐却先一步去了……这叫老奴日后到了九泉之下怎么有脸去见他们啊!”      “宋妈妈,这都怪我啊,”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丫头在一旁哭成了泪人,“我要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姐,小姐怎么会被人害了……呜呜呜……都是我的错啊……”      这二人正在这边伤心自责哭得热闹,却差点闷坏了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      温若夕本想多听几句了解了解自己穿越到了什么人的身上,只是在这棺材里躺着着实难受得紧。她终于还是忍受不了里面的气味,想早点出去,只好放开嗓子使劲喊起来:“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快把我弄出去啊!!”      可惜,外面的两个人哭得太投入了,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叫喊。      无奈之下,她只好拼着全身的力气,使劲向棺材的两侧撞去。      还是小丫头眼尖,看见棺材左右晃动了几下。不过因为年纪还小,对于这种诡异事件的接受能力太弱,她被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愣了片刻,便再也顾不得抹脸上的泪珠,颤巍巍地指着棺材说:“宋……宋妈妈,我……我看见……棺材……棺材动了……”      被换做宋妈妈的中年妇人闻言也止了哭诉,抬头看向棺材,听见动静的温若夕忙又向左右撞去。这一次外面的二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都有些睖睁。      到底还是上了年纪的人应对突发情况的反应快,宋妈妈很快醒转,手脚并用地爬到棺材前,将耳朵贴上去细细听了一番,确定里面确实有响动,而且还听见了自家小姐的呼喊声,这一下子可真是又惊又喜。一时间顾不上感慨,急忙唤来仍在发愣的小丫头一起将棺材盖掀开。      眼前骤亮,温若夕还有点不适应,不过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可真是太美好了!片刻之后,她睁开双眼,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脸上尚且残留着泪痕的老妇和少女。      “太好了,太好了……”宋妈妈喜极而泣,却仍不忘招呼小丫头先帮忙将温若夕扶出棺材。      “小姐,你没死……呜呜呜……你可差点把喜儿吓死了……”原来这个俊俏的小丫头名唤喜儿,正是这身体原来主人的贴身丫鬟。      面对眼前陌生的人和环境,温若夕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虽然知道自己没有死,她心里十分开心,不过穿越到一个死人的身上,好像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小姐,你怎么了?不是还没回魂吧?”宋妈妈看着目光左右飘忽的温若夕,心中一紧,生怕她有什么后遗症。      “我没事,只是有一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温若夕的话还没说完,宋妈妈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放声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小姐啊,怎么就这么命苦……好不容易老天见怜地让你还了阳,可怎么还坏了脑子呢……”      温若夕满头黑线,想挣开她的双臂,可不知是这小姐的身子骨太弱,还是长时间没有进食有些虚脱,她怎么挣也挣不开,只得由着宋妈妈抱着她大哭了一场,立在一旁的喜儿也跟着噼啪直掉泪。等到她们哭够了,想起给温若夕拿饭食时,她已经憋气憋得快撑不住了。      大口地吃着叫不出名字的精致小食,温若夕对于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身份又多了几分疑惑。看样子,这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子,可怎么就冤死了呢?      吃饱喝足,也该理理正事了。温若夕躺在软榻上,听宋妈妈讲起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身世。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叫温碧玉,是原江南首富温树德唯一的孩子,自小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而且她还真是人如其名,因为一直被养在深闺里,在名师的教导之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当年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女。      只是后来因为温家遇劫,家财失去大半,二老也在劫难中双双去世,他们临终前将十四岁的温碧玉托付给她的乳母宋妈妈,嘱咐宋妈妈带着她去京城投靠自幼与她结有娃娃亲的马将军家。      经此一番打击,温碧玉身体大不如前,又总是郁郁寡欢,来到将军府的时候十分不讨老夫人的喜欢。所以等到她十五岁及笄后举行大婚时,马老夫人为自己的儿子同时迎娶了文大人的女儿文淑娴做平妻。马小将军马元浩是个孝子,又自小便在军营中历练,对于温碧玉多愁善感的性子更是不喜,竟自成亲之日起从未进过她的院子,所以成婚近一年的温碧玉至今还是完璧之身,也因此,私下里宋妈妈和喜儿还是称呼她为“小姐”的。      为了这桩婚事,温碧玉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却于事无补。眼看着一年的光阴就这么流逝了,韶华一去不再来啊,颇多感慨之后,她也终于看开些了。却不想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想安静度日,人家偏偏不愿意放过她。这不,昨天文淑娴挺着个大肚子过来找碴儿,趁喜儿离开的空当一把将她推进了湖里。      就这样,真正的温碧玉香消玉殒了,大好青年温若夕却借此穿了过来。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温若夕独自思索了半晌。照宋妈妈的说法,自己在将军府恐怕是待不下去了,本就不被老夫人和马元浩所喜,又有文淑娴怀孕在前、谋害在后,这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了。      “将军现在在府中吗?”温若夕喝了一口茶,问侍立在一边的喜儿。      “不在,将军上朝还没回来。”喜儿将窗子打开,通通风。      “我在京城可还有什么亲戚?”温若夕想了解一下自己还有什么资源可以利用。      “没有了,听宋妈妈说老爷在京城只认识马将军一家,否则她早就想带着小姐离开这里,不再让小姐受委屈了。”喜儿说着说着又要掉眼泪。      “离开这里?你是说我可以要求和离?”温若夕闻听此言颇感意外,如果自己真是穿到了一个民风较为开放的时代,那可就太好了。      “可以啊。咱们大齐国的国法有写,夫妻双方任何一方持合理理由,即可要求和离。小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啦?”喜儿满面忧色地看着她。      “呃……我只是记不清楚了……”      不过要求和离,貌似不太现实,仅仅为了将军府的面子,马元浩也不可能同意和离,索性还是自求休书好了。      温若夕想了想,又问道:“那,女子能经商吗?能为官吗?”      “为官不行,经商还是可以的。不像那夏国似的,女子地位非常低。”      温若夕闻言大喜,心想这样的话,那可就好办了。      她正寻思着自己日后的生计问题,就见宋妈妈神色慌张,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小姐,不……不好了,二夫人过来了。”      这二夫人说的就是马元浩的平妻文淑娴。宋妈妈的话还没说完,温若夕就见一个美貌女子挺着大肚子带着一群老妈子和丫鬟走了进门。      “给姐姐请安了!”文淑娴口里说着请安,动作上却半分表示也无。她抬头望向温若夕,目露惊异之色,明显对于温若夕的生还尚不能接受。      “妹妹身怀六甲就不必多礼了,喜儿,快扶二夫人坐下。”温若夕生平最最讨厌的便是这种矫揉造作阴险毒辣的女人,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不过眼前正有事要和她说,既然她自己找上门来,就一起算算账吧。      “宋妈妈,你和喜儿带着闲杂人等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妹妹讲。”温若夕将手中的茶碗放在案上,看了一眼正在等文淑娴的指示的那群老妈子和丫鬟,装作不经意地加了一句,“落水之前的一些事情我记不太清了,正好跟妹妹问问。”      文淑娴做贼心虚,怕温若夕当真说出些什么被人听了去,忙示意她们下去。      等众人都离开后,温若夕才慢吞吞地开了口:“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的身子骨也还虚弱得很,不能久坐,我就不绕圈子了,今天我是打算跟妹妹做笔买卖的。”      “买卖?”      “对,一个互惠互利的好买卖。说实话,这一年来我受的委屈妹妹是全看在眼里的,在鬼门关走过一圈之后我终于明白这不是自己的,强求也是没用,所以我打算向将军求一封休书,这大夫人的位置就让与妹妹了,你看如何?”温若夕嘴角一翘,盯着文淑娴等回话,却把文淑娴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怎么可能自己把她推下水,几乎害了她的命,她却用这等好事回报自己,除非她是个傻子,不,就算她是个傻子,也不会这么做。文淑娴想了一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还是先听听她想要什么吧。      “既是买卖,姐姐有何条件?”      温若夕看出她对自己提的事情动心了,便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一口价,二百两银子,一次付清,我马上离开,而且不会将落水之事泄露出去半句,怎么样?”      二百两银子?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可是这背后的诱惑又实在是大,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温若夕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又烧一把火,“妹妹可要快点下决定啊,我这脑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好了,把事情全想起来了。”      文淑娴一咬牙,手上将帕子绞得紧紧的,“好,我答应姐姐,三天之内定将银两分文不少地奉上,这三天姐姐就好好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人吧。”      “好,”温若夕开心地拍了下巴掌,“为了让妹妹放心,银两一到手后我就向将军讨休书,立马走人,绝不耽误。”      “好,我也不怕姐姐会赖,一言为定,那妹妹就先回房了。”说着,文淑娴起身走向门口。      “宋妈妈,送二夫人!”温若夕朝门外喊一声,宋妈妈立刻应下,将一干人等送了出去。      搞定!温若夕比了一个成功的手势,心里激动无比。      去他的将军府,去他的老夫人,去他的马小将军,老娘要“逃出生天”了。                        第2章 自请下堂(修)   马元浩上朝归来,他的心腹小厮来福在府门恭迎。俟其入府后,来福赶紧将大夫人死而复生一事禀明。马元浩听后眉头一皱,略加思索之后便脚步一转向后院走去,来福不敢稍停,忙紧随其后而去。      此时的温若夕刚刚睡过午觉,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她自己动手穿好了衣裳。宋妈妈和喜儿都不在屋里,她又不会梳那复杂的发髻,想了想,便从床帏的流苏上拽下一根丝线,把一头青丝在脑后随意地一扎,对着铜镜子照了照,倒也还算满意。      说来这身体的原主人温碧玉也算得上是个清丽佳人,撇开这一身白皙细滑的肌肤不说,光是那柳叶弯眉、樱桃小口,也足以迷倒不少人了。可惜,这一年的凄凉生活使得她生生瘦了一大圈,如今看来这身子骨就显得太过单薄了。哎,温若夕长叹一口气,看来自己的首要任务便是增肥呀。      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暖暖的,晒得人很舒服。温若夕一边晒阳光,一边倚靠着窗子想事情,一时间想得出神,没注意到马元浩已经悄然出现在她的房门口。      这时,喜儿正好端着一壶茶回来了。她看见久未出现过的马元浩站在门口时,不禁愣了一下。注意到马元浩身后的来福向自己努嘴示意之后,喜儿赶忙边行礼,边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奴婢见过老爷。”她这一声喊,将不知已经神游到何处的温若夕给拉了回来。      温若夕扭过脸看向门口,见一身着锦袍的俊秀男子正盯着自己看,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温碧玉那无良的夫君了。温若夕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撇撇嘴,这人居然长了一副这么好看的皮囊。      “见过老爷,”尽管心里不情不愿,温若夕也不得不装着样子上前行礼。      “起来吧,”马元浩大步走进屋子,坐到床榻上。喜儿赶忙将茶水端上来,然后侍立在温若夕身后。      马元浩四处看了看,转过头对着温若夕问道,“醒转之后身体可有不适?”      温若夕做低伏小,应道:“回老爷,除了脑袋有些疼痛,对于一些事情记不大清楚之外,没有什么异样。”      “那就好,你好好休养,有什么需要就找人去唤来福。”说着,马元浩便起身,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样子。      “是,恭送老爷。”温若夕与他无话可聊,巴不得他马上就走。      “嗯?”马元浩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我有说要走吗?”      “啊?”温若夕心道,不走,你难道还想在这儿吃晚饭吗?却不想她嘴上一秃噜,将这句话轻轻吐出了口。      “好啊,既然夫人如此盛情,我就留下吃完晚饭再走也不迟。”      这下,温若夕仰头望天,彻底无语了。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会有这种无赖做派呢?      没办法,他既要留下,温若夕也不能硬赶他走,只好与他大眼瞪小眼地坐着,半天无话。可是总不能就这样熬到吃晚饭吧?      温若夕正想着该怎么打发这段时间,就听马元浩开口说:“早就听闻夫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既然夫人身体并无大碍,且现在距晚饭时间尚早,不如就请夫人为为夫弹上一曲,也让为夫一饱耳福。”      若是让她搞搞棋、书、画,温若夕自然招架不住,不过说到这琴,还真难不倒她。想当年,她可是凭借一曲琴音赢得过不少奖项的。      “既然老爷有此雅兴,那碧玉就献丑了。”她起身走到古筝前坐下,先试拨了一下琴弦,然后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凝神静气地弹了起来。      随着她的双手不断地变换轻弹,一曲古朴清丽的乐章便自琴弦间逸出。马元浩屏息倾听,只觉从未听到过这么美妙的曲子,看向温若夕的目光中立时多了几分深意。      一曲弹罢,温若夕舒出一口气,站起重坐回小桌前。      “好曲!真是好曲!”马元浩丝毫不掩脸上的喜色,道,“不知夫人所弹是何曲目?”      “回老爷,此曲名唤《出水莲》,碧玉一直颇喜爱其淡雅的风格,便大胆在老爷面前露拙了。”      “夫人真是过谦了,都怪我平日里事务太多,没有时间来看夫人,竟不知夫人的琴艺如此高超!”      事务太多??多得一年来都没时间踏入这个院子半步??这借口未免也太不给力了吧!温若夕面对他这副伪善的嘴脸,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老爷谬赞了!碧玉愧不敢当!说实话,我也就这一首曲子能上得了台面。”      “只此一曲,夫人便不愧才女之名啊!”      温若夕暗自腹诽,才女有什么用,一年不到就被你们逼死了,要我说,还是做个财女更好些。      她正在心里嘀咕着,就听宋妈妈在门外说道:“禀老爷,二夫人院子里的秋菊来传话,说二夫人身体不适,请老爷过去看看。”      温若夕心里一松,暗想,这次看你还能不走?      马元浩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温若夕,顿了一下,起身撂下一句“我去看看,夫人不必等我一起用饭了”,就向门外走去。      “是,老爷。”温若夕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欢喜,低眉顺眼地将其送出大门。      接下来的两天,温若夕过得很是安逸。因为原来的温碧玉不受宠,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来拜访,她这个院子一直都是冷清清的。这倒正合了温若夕的心意,没有人打扰,她可以好好趁着这两天给自己打算打算。      虽然后来温家遭劫,不过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离开将军府,靠着钱庄里存着的银两,温若夕这辈子不说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却也不用愁吃愁喝。再加上向文淑娴“勒索”来的二百两,过个小康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温若夕听宋妈妈说,温家在京城是有一家绸缎庄的,而且规模可是不小。那是温树德早年专门买下为温碧玉准备的嫁妆。      温若夕想了想,觉得这嫁妆铺子如果能好好利用起来,以后的日子就大有可为了。      既然温若夕要离开,宋妈妈和喜儿自是应该一起带走,不过这也得问问她们自己的意见。      第三天的中午,用过午饭后,温若夕将宋妈妈和喜儿留下,把自己打算自请下堂的决定告诉了她们。      “我自是希望你们能够继续陪着我,不过,如果你们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会勉强。”      喜儿是个嘴快的,张口就说:“小姐,你可不能不要喜儿了啊,喜儿哪也不去,就跟着小姐……呜呜呜……”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宋妈妈也赶忙说:“小姐,只要你不嫌弃老奴年纪大不中用,老奴就服侍小姐一辈子。只是,这自请下堂之事,小姐可想清楚了?虽说现今人们不再看不起下堂妇,可这名声毕竟不好听,小姐要再嫁的话,说不好是会被婆家嫌弃的。莫不如好好想想,跟将军求个和离书吧。”      “宋妈妈,你的顾虑我很明白,不过照目前的情形看,求和离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可是,这个将军府我是一天也不想再待了。”温若夕一边安抚着喜儿,一边对宋妈妈说,“经过这番生死,我早就看开了。过去的那个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要为了自己而活,为了你和喜儿而活!不用靠别人,我也一定能让你们跟着我一起过上好日子!”      “能跟着小姐就好,什么苦啊累啊,老奴都不怕,就怕小姐过得不开心。”      “所以,我们才要早点离开。做个下堂妇,总比在这里继续受罪、等着被人害死的要好。      “是,老奴这就去收拾,等小姐一吩咐咱们就走。”宋妈妈攥紧了拳头,坚定地表了态,然后拉着止了哭泣的喜儿一同下去收拾东西去了。      下午的时候,文淑娴挺着大肚子将盛着一大摞银票的檀木盒子送了过来。温若夕看了一眼就将盒子递给了宋妈妈。见宋妈妈点了点头,温若夕才对文淑娴道:“辛苦妹妹了,今晚我就去求休书,保证你一觉醒来就不会再在这个府里看见我。”      “好,那就谢过姐姐了。”文淑娴说完,也不多留,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晚饭后,温若夕让喜儿去给来福传话,说自己有事情要和将军谈,请将军过来。过了半晌,来福前来回复说:“将军请大夫人去书房叙话。”      温若夕带着宋妈妈和喜儿来到书房,轻叩房门。听到马元浩应声之后,她让宋妈妈和喜儿在门外候着,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书房中,马元浩正手握毛笔站在书桌后面,桌上摊放着一大张宣纸,纸上是他刚刚完成的画作。      温若夕走近一看,见纸上画的竟是数茎莲花,大气写意,很是不凡。啧啧,真没想到,他还能有这个本事,温若夕在心里暗叹。      “夫人觉得为夫画得如何?”      温若夕琢磨了一会儿,说:“画得很好,老爷画出了莲花的风骨。”      “哦?那在夫人看来何谓莲花的风骨?”马元浩对于这一新鲜说辞很感兴趣。      温若夕想了一想,说:“就如同前日碧玉所弹的《出水莲》曲中表现的一般,莲花自然应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这既是莲花的品性,也是它的风骨。”      “说得好!没想到夫人竟能有这般见识,着实令为夫刮目!不知夫人可愿为为夫将这两句题写在画上?”说着,他顺势将手中的毛笔送到了温若夕的面前。      “这……”温若夕心道我可不能写,这一写就该露馅了,便假装无奈面露难色地说,“碧玉落水时不慎将手腕扭伤了,恐要辜负老爷的美意了。”      马元浩眸子中闪过一抹失落,不过他很快地掩饰了过去。“不要紧,来自方长。那,不知夫人找我所为何事?”      温若夕听到“来日方长”四个字时,嘴角抽了一下,大感恶寒。      看了马元浩一眼,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说道:“老爷不必婉言宽慰碧玉,碧玉知道自己的性情不够爽利,一直不能得到老夫人和老爷的喜欢。而念及老夫人和老爷对碧玉的收留之恩,碧玉心中更感惭愧。所以,碧玉思前想后,为了老夫人和老爷,纵使碧玉万般不舍,也必须提出下面这个请求。”      “什么请求?”马元浩不解地问。      “碧玉不能再给老夫人和老爷添麻烦了,所以,求老爷给碧玉一封休书,让碧玉离去吧。”      “当”的一声,马元浩手中的毛笔掉到了地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是为休书而来。登时,他的脸色就暗了下来,因着一曲琴音而对她产生的一丝好感也消失殆尽,就连说话的口气都重了几分,“夫人当真要自请离去?”      “是的。”温若夕柔柔地应道,不过这话里的语气可是坚定得很。      “好,好,好,”马元浩气愤地从笔架上拽过一支毛笔,饱蘸墨汁,铺开一张宣纸,刷刷刷,几下就将休书写好了,接着随手一丢,将其扔到了温若夕的脚边。      默念一声“为了休书,我忍”,温若夕弯腰捡起休书,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吹干墨迹,折叠起来,塞入袖中。      “另外,还有一事要和将军说,”温若夕将自己此行的第二个目的说了出来,“既然碧玉已经被休,将军可否立时将嫁妆铺子的契约交给碧玉?至于其他随嫁的物品,将军命人直接抬去铺子里就行了,相信将军府财大气粗必不会在乎这些小钱,我也就不去找人点算了。”      这几句话说得马元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怒,气都不打一处来。“好,你的嫁妆我会让来福清点给你,保证一文钱都不会少。你现在就去收拾你的东西,马上给我滚出将军府!”      “是,将军,碧玉这就滚了。”温若夕无视盛怒的马元浩,大步向门口走去,一出门拉着宋妈妈和喜儿的手就往自己的院子跑。      一个时辰之后,温若夕带着各拿着一个包袱的宋妈妈和喜儿,坐上马车满载而去……                        第3章 嫁妆铺子(修)   离开将军府之后,温若夕带着宋妈妈和喜儿寻了全京城最大的客栈——吉祥居,暂时安顿了下来。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温若夕吩咐了宋妈妈去寻合适的宅院,自己则带着喜儿直奔嫁妆铺子而去。      昨晚,温若夕已经先从宋妈妈那里打听到了关于这个铺子的一些基本情况,知道这个铺子的规模和声誉在全京城能排入前十,主要经营一些高档丝绸,针对的消费人群都是达官贵人。虽然铺子在一年前归入了将军府名下,不过,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还是之前温树德在世时雇佣的,对温家很是忠心。      如果这些人员能够为自己所用,那就省了不少事啊。温若夕坐在马车里,开始琢磨自己的赚钱大计。      到了铺子门口,马车停下,喜儿扶着温若夕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铺子里的一个小伙计看了温若夕手里的契约,知道是自家东家来了,立马将她们迎进里屋,端茶倒水忙活完,就一溜烟地跑去叫掌柜的了。      温若夕对这个小伙计的表现很是满意,看得出这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以后可以安排个好活计给他。      刚将茶水吹凉,铺子的总掌柜乔远达就跟着小伙计快步走了进来。      “乔远达见过大夫人!”      温若夕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乔掌柜不必多礼,坐吧。”      “谢大夫人!”乔远达在温若夕下手的桌旁坐下,道,“不知道大夫人今天亲自前来,有什么吩咐?”      “确是有事情要和乔掌柜相商。”说着,温若夕向喜儿使了个眼色,喜儿点点头,招呼小伙计一道儿出去了。      乔远达一看这副情景便知是有要事要交代,便丝毫不敢懈怠,竖起耳朵等着温若夕发话。      “第一件事,我已经自请下堂,以后再也不是将军府的大夫人了,乔掌柜以后就称呼我为‘东家’吧。”      温若夕的这一句话,在乔远达心里激起了轩然大/波。      在京城做生意,要想做大做好,没个官家当后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身为总掌柜,乔远达对于这些背后的猫腻自是十分清楚的。温家的绸缎庄能够有今天的规模和声誉,那是和将军府分不开的。要是少了将军府的照拂,这铺子的生意恐怕会难做了。      “乔掌柜可是有什么难言之处?”看着乔远达快要皱到一起的眉眼,温若夕出声问道。      乔远达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东家,不瞒你说,铺子能有今天的规模和声誉,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托了将军府的福,如今……”      “这一点乔掌柜不用担心,我自会为铺子找到更好的靠山。”      看着温若夕自信满满的样子,乔远达也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了底,“那就请东家吩咐吧。”      “嗯,这第二件事情便是我要开两个成衣铺子,布料直接从这里进货,如果搞得好的话,绸缎庄以后都不需要再接别家的生意,只做这两个成衣铺子的就够了。”      轰!又是一个重磅炸弹!      乔远达的心怦怦地跳起来,幸好他没有心疾,否则还真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这一番大起大落之后,乔远达总算明白,东家这是要有大动作了。思虑再三,他起身向着温若夕行了一个大礼,坚定地道:“一切全凭东家安排!”      “好,”温若夕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乔掌柜请坐,现在有两个差事需要你去完成。第一个差事是去找两家合适的店面,要隔街相对的,一定要够大够气派;第二个差事是联系一下可靠的中人,我要招几个人,具体的要求我回头写好让喜儿给你送过来。另外,今天咱们两个的谈话内容,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东家放心,我绝不会对外透露半句。至于东家吩咐的差事,我一定办好。”      温若夕又向乔远达询问了一些关于绸缎庄经营方面的问题,对于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都大致弄清楚之后,她才带着喜儿离开了绸缎庄。      “小姐,我们不是要回吉祥居吗?”喜儿扒开门帘,看着马车前进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对劲。      温若夕正在车里闭目养神,听到喜儿的问话,回道:“不急着回去,我先带你去买买衣服。”      “啊?”喜儿惊得把嘴巴张得老大。      小姐说要带她去买衣服?这不是自己听错了吧?她伸手摸到自己腰上的肉,掐了一把,哟,真疼!那,这是真的??!!      “小姐,你不是在逗喜儿玩吧?”她还是不敢相信。      温若夕睁开眼睛,看见她一脸的喜色,笑道:“当然不是,我说话算话,是真的带你去买衣服。不过,这可不是玩,我们此行是有任务的。”      喜儿满心欢喜,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的心情,不停地在马车里蹭来蹭去,还时不时地掀开门帘偷偷往外看。惹得温若夕在一旁偷笑不已。      转了五六家比较大的成衣铺子,买了一大堆男女衣裳,把温若夕着实累得够呛。她现在这身体还真得好好调养一下,实在是太虚弱了。      逛完第八家成衣铺子,温若夕实在是累得不行了,顾不上喜儿意犹未尽的可怜模样,她直接命车夫将马车赶回了吉祥居。      一进卧房门口,温若夕二话不说直扑床榻。这一刻,天塌下来她也不想管了,什么都没有睡觉重要,先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等她睡好一觉醒来,天早已黑了。      宋妈妈敲敲门,将晚饭端进来,放在桌子上。      温若夕赶忙起床,顾不上梳洗,端起碗就咕咚咕咚地喝起粥来。虽然这行为豪放了些,不过好在她在前世也是个斯文的人,所以做出来并不会让人觉得粗鲁。宋妈妈只当她是饿极了,赶紧上前给她夹菜盛粥,心疼得不得了。      主仆二人一阵忙活,温若夕总算是把这顿饭吃完了。      趁着温若夕喝茶水的工夫,宋妈妈把自己今天的收获汇报了一下。经过中人介绍,她一共看了五套宅院,其中有两套比较符合温若夕的要求,不过究竟选哪套,还是要温若夕最后拍板。温若夕也将自己对于绸缎庄的安排简单地跟宋妈妈说了说。      “小姐,这样做真的能行吗?”宋妈妈有些迟疑地说,“老奴和喜儿只是粗识几个字,小姐虽然读过很多书,可是一直养在深闺,不曾与外界深接触……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可怎么是好啊?”      “宋妈妈,你放心吧,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以前听爹爹讲过很多他做生意的事,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呢,俗话说‘虎父无犬女’嘛!以前我不去做,是因为我还贪图那些安逸的生活,一心只想依赖别人。经过这一年的时光,我才明白,人啊,只能靠自己!而且只有靠自己,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人才能过得开心。宋妈妈,你不觉得我这几天笑得次数比过去的一年里笑得都多吗?”      宋妈妈点点头,“是,老奴也看出小姐这几天心思是真放开了。”      “是啊,”温若夕上前拉过她的手,让她与自己一同坐到榻上,“接下来怎么做我都想好了,我说给你听听。”      温若夕把自己的想法大致地跟宋妈妈说了一遍。宋妈妈听完,对自家小姐深藏不露的才能简直快要佩服死了,赶忙将自己的一些主意说出来帮着参谋,哪还会提什么反对意见。      等两人合计完这些事情时,夜已经深了,喜儿早已被二人轰走去睡了。宋妈妈服侍温若夕梳洗完毕,正要离去,又被温若夕一声叫住了。      “宋妈妈,如今京城中可有有权有势又爱钱,名声却不坏的人?”      宋妈妈想了想,回道:“老奴对京城了解不多,不过,小姐说的这样的人,老奴倒还真是知道一个。其实,不光老奴知道他,恐怕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      “哦?”温若夕对此很是好奇,“究竟是何人?”      “是庆王爷,”宋妈妈说道,“全名叫西门庆。”      噗……温若夕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在床上爆笑起来。西门庆?那是不是还有潘金莲呢?!      宋妈妈看着莫名其妙狂笑起来的温若夕,吓了一跳,忙上前一步,惊问:“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温若夕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摇头示意宋妈妈她没事,又指了指桌上的茶水。宋妈妈会意地将茶水端给她,见她喝了两口茶水,表示真的无事之后,才放了心,又接着说起了她所知道的关于西门庆的一些事情。      西门一家祖上都是能征善战的武将,因为战功显赫,被太祖皇帝封为唯一的异姓王,并允其嫡长子世袭。      传至西门庆这一代,他却偏偏不喜练武,因其是同辈中唯一的男丁,所以一家上下都对其宠溺有加。老王爷过世之后,他就世袭了爵位。      虽然他对于武学毫无兴趣,但是在经商方面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京城中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产业,但是谁都知道他是京城第一有钱人。      当惯了闲散王爷,这人就难免有点玩世不恭。他虽至今尚未娶妻,家里却已有十六个美妾。不过,谈到做生意,他却是一向信用极好的,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会竭力办到,如果做不到,他肯定会加倍补偿对方。而且他为人并不骄纵,不会仗势欺人,所以名声倒也不坏。      就是他了!      温若夕忙问:“那这个庆王爷最常去的地方是哪里?”      宋妈妈略显尴尬地说:“是……是漱玉楼。”      “漱玉楼?是个茶楼吗?”      这下子,宋妈妈的老脸都红了起来,“不是,那里是……是青楼……”                        第4章 初进青楼   青楼???!!!      温若夕满头黑线,这青楼的名字起得也太文雅了吧?      好吧,她承认,是她太白痴了。宋妈妈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府里有十六个美妾,这庆王爷明摆着就是好色之徒嘛,常去的地方当然是青楼了。好色,讲信用,名声不坏?嗯,这个人还真够纠结的。      一夜好眠,温若夕睁眼醒来时,天已大亮。      喜儿穿着新衣裳,精神抖擞地忙前忙后伺候温若夕梳洗、用早饭。      饭后,温若夕让喜儿将昨天买的几套男子衣裳拿了过来。她从中捡了两件小尺码的,对比了一下,把青色那件套在身上试了试,又揽镜照了照,感觉还不错。      让喜儿将自己的头发绾成男子发髻的模样后,温若夕迈着四方步走了两圈,兴奋地问:“喜儿,你看我像不像一个俊俏的公子哥?”      “噗!”喜儿憋不住笑了出来,“小姐,你这打扮太滑稽了!”      “会吗?”温若夕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自我感觉还是很良好的。      “小姐,你一出去就会被人看出是女扮男装的。”喜儿摇摇头,一点儿也不捧场。      温若夕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改装确实有点失败。不过,夜访青楼是势在必行的,不投其所好,怎么能钓上大鱼呢?      算了,被认出来就被认出来呗,大齐国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去青楼玩不是?      温若夕重新打起精神,回头看了看喜儿,指着另一件小尺码的衣裳说:“你去试试这件合穿不合穿,晚上跟我一起去漱玉楼。”      “啊!!”      喜儿可是知道漱玉楼的,在将军府的时候,她没少听府里的其他丫鬟婆子嘀咕京城发生的新鲜事,所以对于漱玉楼这个名字可是一点也不陌生。      “小姐,你说要去哪儿?”      温若夕看喜儿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晓得漱玉楼是个什么场所了,“去漱玉楼,我有要事要去那里办。”      喜儿撅着嘴,明明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却也不敢多问。      “喜儿放心啦,万一有事发生,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喜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姐,就你那身子骨,能保护我吗?      华灯初上的时候,温若夕和喜儿女扮男装出现在了京城最繁荣的街道上。      “小姐,小姐,你走慢点,等等我!”      “小姐,小姐,你肚子饿不饿?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      “小姐,小姐,你渴不渴?我看见那边有个茶楼哦!”      ……      “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喜儿磨叽半天,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温若夕冲她回眸一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那个,那个……我什么也没说……”小姐,你这样瞪着我,我怎么敢说呢?      “那我们就快点走吧!听吉祥居的小二说,今天会有什么花魁登台献艺,一个月才有一次啊,我们可不能错过了。”说着,又往前疾步行去。      怎么一说到花魁,小姐就这么兴奋呢?喜儿无语地跟在后面追。      今天的漱玉楼真是座无虚席。花魁紫芊姑娘要登台献艺的消息早在三日前便传扬开了,虽然这美人是看得见摸不着的,可是一众或好色或附庸风雅的公子哥还是巴巴地奔了过来。      为什么摸不着呢?原因很简单,这花魁被一个大户长期包养起来了。所以,一众趋之若鹜的公子哥只能在漱玉楼规定的每月十五花魁献艺的这一天里来望梅止渴。      而这个大户不是别人,正是全京城最最有钱的庆王爷。      所以,要想找庆王爷,十五之夜到漱玉楼准没错。      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这个财神爷的。见与不见,那要依他的心情好坏而定。      温若夕和喜儿赶到的时候,漱玉楼里已经挤满了人,要不是温若夕塞了一张十两的银票给门口的伙计,她们恐怕连门都进不去了。      不过,进门之后的情况也不乐观。她们被挤到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别说去求见庆王爷了,就连一会儿的花魁表演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得见。      温若夕正郁闷着,就听一阵响亮的锣鼓声传来,众人一下子就安静了。      这时,浓妆艳抹的鸨母袅袅地走上大堂里搭起的台子,媚笑连连,“谢谢各位公子爷来捧我们紫芊姑娘的场,为了答谢诸位的厚爱,今天紫芊姑娘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相送。至于哪位公子爷有缘能够拿走这份礼物,那就要看一会儿谁能得到我们紫芊姑娘的青睐了。好了,各位公子爷恐怕都等急了,我这就去请紫芊姑娘出来。”      鸨母又袅袅地走下台,冲着楼上的乐工们挥了挥手绢,一阵缠绵的琴声就传入了温若夕的耳中,激得她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一边搓着自己的胳膊,一边盯着台上的动静。就见一身着紫色纱裙身材曼妙的女子亭亭地走上台,随着乐曲不断地摆动着腰肢,那身姿,还真是美极,看得温若夕都忍不住要流口水。虽然因为离得太远,看不清紫芊具体长得什么样,不过朦朦胧胧的温若夕也大概知道这定是个倾城的绝色。      啧啧,庆王爷还真是好艳福!      紫芊一曲舞毕,向众人福身行礼,然后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微笑,说:“紫芊不才,蒙诸位公子爷错爱,今特备薄礼,以回馈有缘人。”      “怎么才算是有缘人啊?”      “是啊,是啊,要比试吗?”      ……      众人叫嚷起来,兴致极高。      紫芊轻轻摇头,再度开口:“诸位公子爷进门之时每个人手里都拿到了一张号牌,每个号牌背面都有一句紫芊喜欢的诗词,其中有一句‘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被紫芊用朱砂抹红了。手拿带有这句诗词的号牌的人,即是今晚的有缘人。”      她话音一落,台下众人便急急忙忙地翻找查看自己手中的号牌,一时间大堂里又乱成了一片。      温若夕从袖中摸出号牌,翻过来,见背面上写的是“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哎,不是!她大叹一声,一回头却见喜儿正对着手中的号牌发呆。她伸手拿过号牌一看,呀,正是紫芊刚才点明的那一张,大喜之下,她紧紧攥住喜儿的手,叫道:“喜儿啊喜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来不及多说,她赶紧将号牌举得高高的,大喊:“号牌在这里,号牌在这里!”      刷!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温若夕的身上。      紫芊示意身边的丫鬟将温若夕手中的号牌拿过来,确定无误后,便道:“请这位公子爷先上台来。”      温若夕昂首挺胸,拉着喜儿就大步从人群中穿过,走上台去。      “不知公子爷如何称呼?”紫芊上前施礼问道。      你别说,离近了一看,这紫芊还真是美得惊人。温若夕在心里感叹,花魁就是花魁啊,相貌、身材、风度、才艺,样样俱佳啊,放到现代去,那绝对是个super star啊!      “公子爷……”      喜儿对于自家小姐因为见到美女而表现出的呆愣表示万分地无语。无奈之下,喜儿只得在身后偷偷地拽了一下温若夕的衣裳,使她回了魂。      “啊,啊,不好意思,姑娘长得太好看了,我一时看得出了神。”      “公子爷说笑了。”紫芊接过丫鬟递上的锦盒,双手捧着送到温若夕的面前,“区区薄礼,请勿嫌弃。”      温若夕接过锦盒,当众打开。里面是一把檀木制的折扇,扇面上是前朝书画大家王蔚然的墨宝。      众人还来不及艳羡,就听从二楼传来一声大笑,“芊儿真是够大方!这把折扇现在已经是有市无价了。本王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却不想竟在你手里。”      温若夕闻声抬头看去,只见一白衣美男正边说边往楼下走。      “拜见庆王爷!”众人高喊着纷纷行礼。      温若夕则激动不已:大神,你终于出现了!                     第5章 合作经营(修)   “拜见王爷!”紫芊见庆王爷向着台上走来,赶忙迎下去,弯腰施礼,道,“芊儿不知道王爷在寻这把折扇,未能及时奉上,请王爷责罚!”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本王也没那么小气。”说着,庆王爷径直走到温若夕面前,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地看了她几眼,客气地道:“本王十分看中公子手中的这把折扇,不知你可否割爱?当然,本王会给出一个公道的价钱的。”      “王爷言重了!”温若夕微微施礼,道,“温某只是凭着一点运气,才得了紫芊姑娘的折扇。既然王爷喜欢,那温某就借花献佛了。”      温若夕将锦盒盖好,双手举着送到他跟前。      “既然如此,本王就却之不恭了。”他眼色一递,便有个侍从走上前接过了锦盒。      庆王爷向众人点头示意一下,携着紫芊向二楼的包厢走去。      温若夕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在心里慢慢默数:一,二,三,四……      在数到六十的时候,就见刚才拿走锦盒的那个侍从走了回来,“温公子,我家王爷有请!”      哦耶!!      温若夕心道,这次青楼之行还真是来对了,能不能成事就在此一举了!      给自己鼓了鼓劲后,温若夕带着喜儿,跟随侍从来到了二楼。将喜儿留在门外,她跟着侍从进了漱玉楼最大的包厢。      一进门,温若夕就被这包厢的奢华程度震住了。      啧啧!!这漱玉楼还真不愧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楼啊,看这包厢里的陈设、装饰、布局,那是要多气派有多气派啊!简直可以媲美现代社会的总统套房了!!      温若夕微低着头,眼睛瞟来瞟去偷偷打量了一番。自以为做得很隐秘,却不知她的小动作早就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      “参见王爷,”温若夕上前行礼,“不知王爷召温某前来所为何事?”      庆王爷晃了晃手里精致的小茶碗,慢条斯理地说:“那就要看温小姐来此所为何事了。”他抬头向温若夕望去,却并没在那张小脸上看到半分惊讶和慌张的表情,心里的好奇便又多上了几许。      “那,不知王爷可否赏个脸,让我与您单独谈谈?”      庆王爷挥挥手,众侍卫行礼退出门去。紫芊将手中的紫砂茶壶放在一旁,行个礼,也往门外走去。经过温若夕身边的时候,她侧目看了一眼,却并无言语。      “现在,你可以说了。”      “咳,实不相瞒,我确是为求见王爷而来。再说得具体点就是,我打算和王爷谈笔生意。”      “哦?”庆王爷瞅她一眼,道,“本王还从未和女人谈过生意,而且想攀本王这棵大树的人可是着实不少。”      “如果只是小打小闹的买卖,我也不敢来麻烦王爷。究竟值不值得做,王爷先看看这个再做决定也不迟。”说着,她从袖中掏出自己这两天赶出来的计划书,走上前,放到桌上,又退回自己刚才站的位置。      庆王爷顿了一下,拿起计划书翻了翻。就见他的脸上先是微露惊讶,一会儿就变成了皱眉沉思,到了最后已经是掩不住地露出几分喜悦来。      温若夕暗吐一口气,看来今天这事有戏啊。      “这些都是你写的?”      “是的,这是我做的关于两个成衣铺子的计划书。”      “计划书?这名字起得好!写得也很有条理,就是温小姐的字,有待加强啊……”      被讽刺了!!温若夕翻个白眼,装没听见,“那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温小姐想将铺子做成京城最大的成衣铺子,野心还真是不小……不过,这倒是正好对我的口味……只是,单看这个计划书,本王也不知道温小姐的实力究竟如何啊……”      “东大街上的那家绸缎庄是我的产业,在大恒钱庄里我也尚有十万两存银,这些我会全部投进去,”温若夕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摞纸张,“这里是我画的部分男装的图样,究竟可不可行,王爷可以先看看再说。”      庆王爷知道温若夕这是把自己的底细都对他交代清楚了,一介女子,能有这种魄力倒也值得刮目相看。      如果说刚才在看计划书时,他对此事只产生了三分心思,那看完这些图样后,他已经是十成十地打算做这个生意了。      “这些全是你画的?”他盯着温若夕问。      “是的,不知这些样式可入得了王爷的眼??”      “嗯,还不错……不过,你已经将自己的底牌都亮出来了,若是本王据此坐地还钱,你可是要吃大亏了。”      “虽然我和王爷素昧平生,不过王爷经商的传奇事迹我还是听说了一些的,尤其是“千里送金”的那一件令我钦佩不已。所以,我才不自量力地找上王爷,因为我相信您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商人,不会做那种不义之事。”      “哦?哈哈,”他闻言大笑起来,“为了你这份信任,本王答应和你做这个生意了。”      呼!长出一口气,温若夕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抹抹额头上其实并不存在的汗,嗯,还好,总算是搞定了。      “不过,据本王所知,东大街的那个绸缎庄应该是马将军府的产业吧?怎么会在你手上?”      “的确,两天前,它还是将军府的产业。因为两天前的晚上我自请下堂,被将军休了,所以这嫁妆铺子的契约便回到了我的手上。”      自请下堂???被休???      虽说在大齐国人们对于被休女子是很宽容的,不会横加指点,不过这被休了,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么坦然的女子,恐怕也还没有过。      如此说来,她大概就是那位从未在京城各大宴席上露过面的马家大夫人了。      不,应该说是前马家大夫人。      庆王爷对于别人的私事向来不感兴趣,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本王之前称呼你温小姐似乎就有些欠妥了……”      “那什么,如果王爷同意将铺子日后的经营权交给我,就叫我一声‘温掌柜’好了。”      “如此也好,”庆王爷点了点头,“既然铺子的收益本王与你五五分成,那你投入多少,本王就投入多少。铺子的经营,你全权做主便好,其余的事情,本王会派人办妥。”      “是,到时候还得请王爷派一个人来协助我理理账。”      为了保障自身的利益,庆王爷当然应该派一个心腹过去看着账目,行名为协助、实为监督之举,不过,温若夕能够主动提出这一条来,倒也使得双方的合作又多了几分诚意。      “嗯,到时候,就让肖念去帮忙吧。月底送账本的话,你可以去清雅苑找我。”      “不知这清雅苑是……”      庆王爷撇她一眼,脸色微微变了变,有点尴尬地道:“是个茶楼!”      呼!听说是个茶楼,温若夕就放心了,她可不想再踏足青楼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嗯?哦,我打算找两个代言人,好把铺子的名字先打出去。”      “代言人?”这又是个什么词?      “这个,代言人,就是指找有名或有身份的人为我们铺子的衣裳做宣传。在某些公众场合或活动时,由他们代表铺子的形象。这样,一来可以提高铺子的知名度,二来可以增大顾客群,因为那些喜欢他们的人肯定会愿意买他们代言的衣裳的。”      庆王爷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你可有进一步的想法?”      “嗯,有的。男代言人嘛,我打算找个有才华的人来做,铺子有活动的时候可以让他多露露面,为铺子提提人气;而女代言人呢,我想找个有身份的,不用她出面,只要能借她的名用用就行。男子这个,我可以办妥;女子这个嘛,还得请王爷出面,因为我跟京城的太太、小姐们一点儿交情也没有,这倒是不好去请人了。”      “有身份的?具体的要求呢?”      “当然是越尊贵的越好,这女人啊,就好攀比,如果能找个身份尊贵的人做代言,恐怕全京城其他的贵夫人和小姐们都会抢着来买了。”      庆王爷想了想,道:“那本王就去请贤贵妃来吧。”      咝!温若夕倒抽一口气,惊得不轻!妈呀!贤贵妃?!没错,温若夕是打算找个身份尊贵的人,不过她可没想到能找上身份这么尊贵的人!      贤贵妃是谁?那是当今后宫第一人啊!      自皇后上官竹病逝之后,皇帝齐瑾一直没有立新后,所以这贤贵妃司马兰就成了后宫中权利最大的人。而且她还是当朝右相司马谏的嫡长女,兼之又生得貌美无双,所以,现在她可是圣眷正隆啊。      这贤贵妃明摆着就是国母嘛,她会答应出面吗?      温若夕知道庆王爷有权有势有钱,人面非常广,不过那也不可能广到连皇帝的后宫都能混熟啊。他要是真和后宫的女人有牵扯,那可就太不妙了。      庆王爷看着在一旁YY的温若夕那诡异的脸色,便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瞪她一眼,有些薄怒地道:“不要胡乱地猜测,贤贵妃是本王的表姐。”      囧!温若夕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假装咳了几声掩饰一下尴尬。      “女子衣裳的图样你可带了?”      “带了,带了,”温若夕又拿出几张图样放在桌上。      “嗯,还算独特……我明天叫人将这几张图样送进宫给贤贵妃看看,如果她喜欢的话,这事就能成了。”      “明白。那如果王爷没别的吩咐,我这就先回吉祥居等消息了。”温若夕现在尴尬得很,恨不得能够立马闪人。      “嗯,我叫肖念送你们两个回去。这漱玉楼,你以后最好还是少来,被人知道了恐怕会有损你的名声……那个,我的意思是,会连累了铺子的名声。”      温若夕心说,你真当我没事爱来这儿逛啊,要不是只能在这里找着你,我犯得着来吗?      望着温若夕走出门去的背影,庆王爷突然有种感觉,眼前这个小女子日后还会带给他许多的惊喜。                        第6章 结识贵妃   看见温若夕走出包厢,喜儿赶紧跑上来,问道:“小姐,你没事吧,进去了这么长时间,喜儿担心死了!”      揉揉喜儿皱巴巴的小脸,温若夕轻道:“放心,小姐我不仅没事,还把今天要办的大事办成了。走,咱们回吉祥居。”      “嗯。”喜儿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快步走出了漱玉楼。      漱玉楼的门口已经停好了一辆马车,马车旁另有一匹骏马,上面端坐着之前带引二人上去包厢的那个侍从。      “在下肖念,奉王爷之命护送二位回去。”他在马上拱了拱手。      原来他就是肖念!温若夕对此人印象还不错,于是笑道:“那就有劳了!”然后扶了喜儿的手上了马车,等喜儿也上去之后,肖念打个手势,车夫便一挥鞭子,赶着马车直奔吉祥居而去。      下了马车,跟肖念道个别,温若夕和喜儿一起回了客房。      屋子里,宋妈妈早已等得心焦,来回踱着步子,双手不停地搓来搓去,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见到二人归来,她赶紧迎上去,“哎呦,小姐,你们总算是回来了,都快把老奴急死了!”      “嗯,去的时间是比预计的长了些,不过,幸好事情都顺利办妥了,也算不虚此行了。”      宋妈妈点点头,赶紧让喜儿先伺候着温若夕换了衣裳,她自去将让小二给预备的夜宵端来。      换过衣裳,吃完夜宵,温若夕也困得不行了,于是,三个人各自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温若夕也没闲着。      她先是去看了宋妈妈筛选出来的两个宅院,选定了其中一处。留下宋妈妈在那儿全权负责后,她又带着喜儿去了绸缎庄。那些看了告示后前来应聘的人已经等在那里,温若夕先淘汰了几个貌似不太安分的人,又将自己拟定的店规递给乔远达,让他宣读了一遍。见众人都无异议,温若夕让他们去内院站好队列,又让喜儿也加入进去,开始了对他们的基本业务培训。      第三天的中午,肖念来到绸缎庄传话,说庆王爷明天要带温若夕进宫拜见贤贵妃,叫她好好准备准备。      温若夕忙解散了众人,领着喜儿回了吉祥居,然后开始“闭门造衣”。      翌日,温若夕起了个大早,让喜儿给自己梳了个端庄的发髻,又换上了一套很显贵气的衣裳。对镜一照,嗯,还不错,这几天养肥大计颇有成效啊,看这脸色明显红润多了,整个人也有了精气神。      等她吃过早饭,庆王爷派来接人的马车也到了吉祥居的门口。温若夕独自一人上了车,先去跟庆王爷会合,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宫门而去。      来到宫门前,庆王爷和温若夕换乘了软轿。到了内宫门口,二人下了轿,庆王爷吩咐了她几句需要注意的礼仪之后,便由着候在一旁的宫女将她带去了贤贵妃居住的瑞景宫,自己则前往御书房找皇帝谈事去了。      温若夕微低着头,手捧一个长锦盒,随着宫女走过一条又一条长廊,绕过一个又一个院子,终于到了瑞景宫的门口。宫女通报过后,示意她跟着进去。      进了殿门,温若夕在宫女的示意下止了步,对着上方的人行礼道:“民妇拜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一个柔美的声音回道。      “谢娘娘!”温若夕直起身,微微抬头向上方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金黄色衣裙、肌肤胜雪、五官精致无比的女子正端坐在软榻之上。      “本宫看了庆王爷派人送来的图样,那些当真是你画的?”贤贵妃看了看站在下面的女子,开口问道。      “是的。”温若夕恭敬地回答。      “那,可有成品?”      “得知要来拜见娘娘,民妇特意连夜赶制了一件衣裙,准备献给娘娘。”温若夕说着,将手中的锦盒往上举了举。      “哦,快拿过来让本宫看看。”温若夕将手中的锦盒交给身边的宫女,由其呈了上去。      锦盒里是一条翠绿色的长裙,在袖口和领口处加了一些牡丹图案的绣花,整体看上去,简洁大方,又很能夺人眼球。它与大齐国妇人的常见衣裙在造型上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其腰身部位加入了收腰的设计。      贤贵妃一见之下便喜欢上了,连带着对温若夕说话时脸上的笑意都多了几分,“这件衣裙本宫收下了。”      “谢贵妃娘娘!日后所有女子衣裳的图样民妇都会先呈给娘娘,娘娘可择选出自己最喜欢的,作为娘娘的专属式样。凡被娘娘选中的式样,都将只作为样板摆在店里供人观赏,不予买卖。”温若夕趁机抛出又一大诱惑。      “如此甚好!”贤贵妃笑道,“你还真是个贴心的人!以后在本宫这里就不必太拘礼了。来人呀,将本宫那对翡翠镯子取来。”一旁的宫女忙屈膝应声,转身走到屏风后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呈到贤贵妃的面前。“本宫就把这对镯子作为见面礼送给你吧。另外,你去告诉庆王爷,他所问之事本宫答应了。”      “谢娘娘厚爱!”温若夕跪地行礼,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盒子。      “起来吧,以后有事要见本宫的话,就找庆王爷递话进来。”      “是,民妇明白。那民妇就先告退了。”      “嗯。”贤贵妃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宫女吩咐道,“送她出去吧。”      温若夕向贤贵妃再施一礼,跟着宫女退出殿门。      又是一阵七扭八绕之后,温若夕才回到了内宫的宫门前。就见庆王爷已经站在那里,正与一个人说着什么。与庆王爷谈话的那个人背对着温若夕,所以她只看见了那一袭金色的绣着彩龙的长袍。      “奴婢叩见皇上!”宫女忙跪地行礼。      “民妇叩见皇上!”温若夕有样学样。      齐瑾转过身,看了温若夕一眼,若有所思地道:“平身吧。”      “谢皇上!”宫女和温若夕一同回道,然后各自站起身来,立在一边。      “皇上,臣要等的人已经来了,臣就先行告退了。”庆王爷微微弯腰行礼道。      “那朕就不留爱卿了,有空的话,咱们再相约去清雅苑品茶。”      “全凭皇上吩咐!”庆王爷再行一礼,然后瞟了温若夕一眼,见她微点了点头,便起身向身后的软轿而去。温若夕紧跟其后上了软轿,心里还直打鼓,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跟庆王爷一起等在这里。      二人行至宫门外,又各自上了马车,一前一后来到了清雅苑的门前。      下了马车,庆王爷先行一步进了茶楼,温若夕也忙跟了上去,一路无话地来到了二楼的雅字号包间。      坐下之后,庆王爷喝了一口茶,问道:“做代言人一事贤贵妃可是答应了?”      “是的,贵妃娘娘还赏了一副翡翠镯子给我。”温若夕坦白地说。      “哦?看来你还挺合贤贵妃的眼缘。很好!那铺子开张之事筹备得如何了?”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目前看来还比较顺利。半个月后开张应该没有问题。”      “嗯,那就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面的话,你就来找这里的刘掌柜说一声,他自会向我禀告的。”      “是。”温若夕见他精神不佳,又有些心不在焉,便识趣地开口请辞。      庆王爷此时正满心烦恼,无暇他顾,便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侍从备车送她回去。      温若夕行礼下楼,上了马车,却并没有回吉祥居和绸缎庄,而是向着自己新买的宅院而去。                        第7章 才子白沐   因为早晨起得太早了,温若夕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直打哈欠,不知不觉地靠在车厢的挡板上就睡着了。      在她睡得正酣时,却听“砰”的一声巨响,马车骤停,毫无防备的她立时被从车厢里甩了出去。      “啪!”她的屁股结结实实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一下子她睡意全消,忍着疼痛爬起身来,扭头怒视着对面肇事的马车,心头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      不用她多言,庆王爷派来送她回家的侍从已经主动上前去与对方交涉了。      对方的车夫一看是庆王府的人,赶紧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叫身边的人去请马车里的主子出来。      这会儿工夫,温若夕已经稍稍冷静了一些,见庆王府的人上去讨理了,她便慢慢地捂着被摔疼的屁股向自己乘坐的马车走去。      “是我的车夫没有看好路,突然拐了进来,不想冲撞了庆王爷爱妾的马车。白沐在此赔礼了!”      温若夕正晃晃悠悠地走着,闻言气得直抽抽,差点一个站不稳又摔在地上。      爱妾??你才是爱妾呢,你们全家都是爱妾!!!      上前讨理的侍从脸上闪过几分尴尬,咳了一声,说:“白公子误会了,这位是温掌柜,是去找我们王爷谈生意的。”      不是爱妾??白沐那白净的俊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心道,这回可真是丢大人了。人家好端端的姑娘,被自己说成了庆王爷的爱妾,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是白沐口不择言了,失礼,失礼!”他赶忙冲着温若夕拱手赔礼,“还请姑娘原谅白某的无心之失。”      温若夕瞪他两眼,一句话也没说,强撑着紧走几步爬上了马车。      白沐站在那儿讪讪地笑了笑,愈发尴尬。      说话间,两家的车夫已经将各自的马车收拾妥当,就等自家的主子发话了。      白沐想了想,对身边的小厮说:“小顺,拿五十两银子出来,”说着他从袖里掏出一块玉牌,“把银两连同这块玉牌一起给那位姑娘送过去,告诉她让她好生诊治。要是银两不够付诊费,就拿玉牌来白府找我。”小顺接过玉佩,刚要过去,又听白沐叮嘱道:“记得,态度要恭敬些!”      “是,少爷。”小顺快走几步到了温若夕乘坐的马车前,躬身行礼,对着车帘道:“这位姑娘,我家少爷让我给你送诊费来了。如果这些银两不够的话,姑娘可拿此玉牌去白府找我家少爷。”      温若夕本打算赌气不要他的银子,可转念又一想,我为什么不要啊?他撞了我,给我付诊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哼,没有遇上这种倒霉事还要自己贴钱的道理。再说,收他五十两银子,也算是便宜他了!想到这儿,她噌地掀开车帘的一角,将右手伸了出去。小顺会意地将银两和玉牌递上,见她将手收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自家的马车前,向少爷复命。      至此,这一笔就算揭过去了。两家的车夫赶紧上车,你向南,我往北,扬鞭而去。      到了自己买下的宅院处,温若夕勉强蹭着下了车,被看门的老丁搀扶着迎了进去。院子里,宋妈妈正指挥着一群人又擦又扫又搬家具,忙得不亦乐乎。她见到温若夕的这副模样,赶忙将手中的活计交给一个年长些的妇人,从老丁手中把温若夕搀过来,一边吩咐老丁去请大夫,一边将温若夕扶进已经收拾好的正屋。      宋妈妈将温若夕扶到软榻前,在上面又安放了一个厚厚的棉垫,才扶着她坐下去。      温若夕忍着疼痛,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这屋子里收拾得还不错。估计照这个进度,再有几天就可以正式入住了。      宋妈妈将茶水端上来,才急切地问:“小姐,你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去了趟皇宫,回来就弄了一身伤呢?”      温若夕想起这伤心里就气啊!她喝了口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榻上,把自己在路上的遭遇细细地跟宋妈妈说了一遍。      “白沐?”宋妈妈有些吃惊地道,“是他的马车撞了小姐?”      看着宋妈妈不仅没有表现出同仇敌忾,反而脸上还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表情,温若夕更加郁闷了,没好气地说:“可不就是叫白沐嘛!这不,他给我的玉牌还在呢,你看。”      宋妈妈接过玉牌一看,喜道:“是他,竟然是他!”      温若夕被她的举动搞懵了,“是谁啊?难不成你认识他?”      “小姐,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打听这京城里最有名的才子是谁嘛,”宋妈妈笑着说,“我问过很多人了,他们都说白家三少爷是全京城才华最出众的人。而这白家三少爷不是别人,正是撞了你的白沐啊。”      啊???!!!      温若夕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兴奋地问:“宋妈妈,你确定是他?”      “确定,确定,”宋妈妈指着玉牌说,“在将军府的时候,老奴曾经在老夫人的屋子里看到过一条鹿皮毯子,在那上面见到过这个玉牌上的图案,所以老奴确定今天撞到小姐的就是这白家三少爷,因为这个玉牌上的图案是白家皮草行特有的标记。”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温若夕心道,撞了个车却捡了到宝,自己这运气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二人正说着话,老丁已经把大夫请了进来。      这个大夫名唤柳静宜,本是嫁与了一个米商为妻,可惜成婚没几年,那米商就去世了。柳静宜将米铺改为医馆,靠着一手家传的好医术,倒也将医馆经营得有声有色。又因为她是京城里少有的女大夫,所以经常被请去为一些贵夫人和小姐们看诊。      她上前为温若夕把了把脉,又察看了一下伤处,道:“还好,并未伤及筋骨。我给你开一个去血化瘀的方子,每天早中晚各煎一剂服下。再给你留一瓶外用药膏,每天涂抹一次。另外,这几天注意伤口处不要沾水,饮食上也要忌口。”      温若夕点点头,接过柳大夫手中的方子和药膏,道:“谢过柳大夫!宋妈妈,你送柳大夫回去。”      宋妈妈将柳大夫送出大门,回来给温若夕清理了一下伤处,涂上了药膏。待老丁买回药来,她又去灶房煎了,服侍着温若夕喝下。把温若夕安顿妥当,看她睡了之后,宋妈妈才回了院子去处理一干琐事。      温若夕这一觉直睡到了傍晚时分。宋妈妈第五次进来探望的时候,才看见她总算是睡醒了。      宋妈妈服侍了她起身梳洗,又把买来的药材收在一起,打了个包。到院子里叫来一个妇人帮她先把温若夕搀扶着送上了马车,她才拿了包袱,和温若夕一起回了吉祥居。      喜儿正在屋子里练习温若夕教的待客礼仪,一扭头就见宋妈妈搀着温若夕进来了。她慌忙地把手中的帕子往袖里一揣,跑过去扶了温若夕的另一只胳膊,和宋妈妈一起把她扶到床上。宋妈妈看着喜儿那急得都快哭出来的可怜样,不用温若夕吩咐就把她撞车的经过讲给了喜儿听。      喜儿擦擦眼角,说:“下一次,不管小姐去哪里,喜儿都要跟着,不能让小姐再出什么差错。”      “好,好,好,”温若夕心里十分感动,拉着她的小手说,“以后我走到哪就把喜儿带到哪,让喜儿做我的小跟屁虫!”      “什么跟屁虫嘛,小姐说话越来越不文雅了。”喜儿嘟着嘴,佯作生气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温若夕和宋妈妈对望一眼,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温若夕就命喜儿将乔远达叫到了吉祥居。向他询问了一下两间成衣铺子的装修进度,又将人员培训的事对他叮嘱了一番,温若夕将铺子的事情交由他全权负责。      将一切安排好之后,温若夕窝在在吉祥居好好地休养了几天。待到伤好得差不多时,她也已经为自己的白府之行做好了准备。                        第8章 白府之行(修)   “小姐,我们就这样空着手去吗?”喜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自家小姐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的心里就直打鼓。      “我们是去讨债的,不空着手去,难不成还得带礼物?天底下哪有那么笨的人!”温若夕拍拍她的肩膀,说,“放心好了,小姐我自有主张。”      唉!喜儿叹了口气,虽然还是有些不安心,却也不再言语,自顾自地跑到一边,掀开车帘的一角,开始打量起路旁一晃而过的五花八门的店铺。      过了没多久,马车就在一个高门大院前停了下来。      温若夕被喜儿扶下车,抬头看去,嗬,还真阔气!      两扇正红的朱漆大门足有三米多高,大门的顶端悬着一块黑色的金丝楠木匾额,匾额上书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白府”,门前两旁还各矗立着一只威武的石狮子,真是富贵逼人!      温若夕站定,整了整衣裳,又用手顺了顺额发,将玉牌自袖中掏出,递给喜儿,让她去叫门。      喜儿拿了玉牌,走上前去,用力拍了拍门。很快地,大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了一道缝,一个小厮走出来,问道:“你们找谁?”      “我家小姐前来向你家三少爷讨债。”喜儿照温若夕吩咐的说道。      “讨债??找我们三少爷??”小厮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      “对,”喜儿将玉牌往前一送,“这是你家三少爷给的凭证。”      小厮看了看,点点头,没错,这确实是自家三少爷的玉牌。难不成这两位姑娘当真是来讨债的?这可真是奇了,自家的三少爷向来行止端方,怎么会在外头欠了债呢?而且还是欠了两个姑娘的债?      不过,这主子的事情究竟如何,也不是他一个做下人的能够打听的。他打量了一下温若夕二人,感觉应是正经人家的女子,便请她们进到门房内稍候,自己赶忙跑进三少爷的院子通报去了。      没过多久,白沐的贴身侍从小顺就跟着这个小厮来到了门房。一见到温若夕,小顺便上前行礼道:“我家少爷知道温小姐前来,特命我来迎接。二位请随我来。”      温若夕和喜儿跟着小顺向着白沐所居的沐春园走去,一路上的景致看得二人眼花缭乱。且不说那造型讲究的假山、石桥、凉亭,单是那一片恣意盛放的桃花林,就足以使人为之神迷。      啧啧,看来,这个白沐还真是一个具有浪漫主义情结的人啊!温若夕不禁在心里暗道。      温若夕一边赏着美景,一边紧随小顺的步伐,不知不觉中三人已经走到了沐春园正厅的门口。小顺将她们二人请进去,奉上茶水之后,便进了内院,去请自家公子。      “小姐,我们一会儿真要照着昨天排练的那样演吗?我觉得……我觉得那样是不是有点过分啊……”喜儿有些忐忑地问道。      温若夕看了看小顺端上来的上好的龙井茶,也觉得自己这样来闹腾似乎有那么点无赖。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成衣铺子,她咬咬牙,决定还是要厚着脸皮把戏演好。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找个机会弥补他就是了。嗯,就这样。      她冲着喜儿点了点头,示意她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正在两人眉目交流之际,头戴冠玉、一身白色锦袍的白沐走了出来。      撞车那天,因为离得远,再加上自己满腔的怒气,温若夕并没有注意白沐的相貌。今天这近距离一瞅,啧,还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同样是穿白衣,庆王爷就显得倜傥风流,而白沐,则是丰神俊逸。      白沐来到主位前坐下,关切地问道:“温小姐的身体可好些了?上次在言语上对小姐多有得罪,还请小姐不要见怪。”      按照昨天排练的情形,这时该喜儿上前去质问他了,可温若夕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喜儿出声。她侧目一看,天,这丫头竟然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公子爷在看,显然是已经被迷得失了魂了。      真是丢脸!温若夕抬手抚额,使劲冲着她咳了一声。喜儿被惊得一个激灵回了神,看见白沐和自家小姐都在怪怪地看着自己,一张俏脸立时红了个通透。      温若夕这厢对着她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她才明白过来,这是该自己出场了。      “咳,咳,”喜儿顶着一张大红脸,假装强悍地说道,“白公子,我们今天是向您讨债来了,有些话我家小姐羞于出口,我这个当丫鬟的可得替她说说。”      白沐将两个人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面上却不露声色地问道:“有何话,姑娘不妨直说。”      “那什么,白公子也知道我家小姐是生意人,现在正是筹备新店开张的繁忙时期,可她这一伤,好多事都做不了了。对此,白少爷是不是应该负些责任?”喜儿说完,两只手使劲地抓着衣角揉搓,明显一副慌乱不安、六神无主的模样。      温若夕在一旁无语望天。这几句本该是义愤填膺的话,竟被喜儿说得毫无战斗力了。      唉,怪只怪她千算万算,却没有把喜儿对于美男的抵抗力算进去。可是她又怎么能想到对马元浩、西门庆都不感冒的喜儿,会对白沐如此着迷……汗,莫不是她喜欢这种才子型的??      算了,看来,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马啊!      “咳,咳,我们今天前来是向白公子要求赔偿的。”温若夕把喜儿拽到一边,自己走上前说。      “哦?那可否请小姐将你们的损失一一讲明?”白沐冲着温若夕微微笑道。      “首先,我受了伤,需要看诊、买药,这医疗费自然是得白公子负担;其次,因为受伤而影响了我的工作,所以这误工费也得由白公子赔偿;第三,受伤导致我的心情非常糟糕,这精神损失费公子也是不能推脱的。不算各种各样的补品,光是这三项,那五十两银子就已经不够用了……”温若夕看了看白沐那略显惊异的表情,顿了顿,道,“不过,这些都好解决,我们也可以不去计较。可最为严重的是,我千挑万选费尽心力才为我们的新铺子选定了男子衣裳的代言人,本来都约好了前天去洛城接他,可是我却因受伤而没能成行,结果他一气之下推辞不干了。你说,这个损失我怎么才能挽回呢?”      面对温若夕的一通胡搅蛮缠,白沐头疼不已。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其实,这才子遇到泼妇,才真是毫无招架之力。      “小姐的意思是让我帮你物色一个男子衣裳的代言人?”虽然白沐并不清楚这个所谓的“代言人”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找个把人对于他而言怎么也不算是难事,于是他想了想,道,“你把你的要求跟我说一下,我马上安排人去找。”      “好,我的要求有三,一要品貌端方,二要文才出众,三要名声在外。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做我们铺子男子衣裳的代言人。”      温若夕说一条,白沐的眉头就皱一分。待她说完,他只能苦笑道:“不知道这‘代言人’要做什么工作,要求居然如此苛刻?”      “这代言人代表的是我们铺子和服装的形象,当然要高标准高要求了。身为代言人,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做出有损自身形象的事情,否则就会给我们的铺子和服装抹黑。在铺子举行一些公众活动时,代言人是要身着我们铺子的服装代表铺子出席的,当然,他会被当做贵宾去对待。”温若夕笑了笑,说,“同时,我们提供的报酬也是颇为丰厚的,而且我们每季的最新服装都可以由其任选,免费赠送。”      “那不知道小姐之前选定的代言人是何人?”白沐听完温若夕的解释,对她所说的之前约定的那个人很感兴趣,却不知那事其实是她瞎编的。      “哦,他是洛城第一才子。”温若夕心道,我这谎话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吗,反正你也不可能去洛城打听谁是第一才子,然后再登门去向他询问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      白沐嘴角抽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问道:“那像这样的人,我恐怕是没办法帮小姐找来了。”      “实在找不到的话,我倒还有一个弥补的法子。”      “哦?”白沐此刻已经猜到她此行所为何来,却佯装不知地说,“小姐请说。”      “那就只能由白公子勉为其难地暂时担下这个重任了。”      “那如果我不肯答应呢?”白沐反问道,心里却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白少爷不是那种欠债不还的人吧,我身上的伤可是到现在还疼着呢,”温若夕装出一副可怜相,故作悲戚地说,“天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说完,她竟放声号哭起来。      这下,白沐彻底呆住了,面对温若夕的这副无赖样他毫无应对之法。      在这最后的关头,喜儿总算是缓过劲来了,一见自家小姐那副泼皮模样,她赶紧跑过去参与其中,搂着温若夕一声悲似一声地哭喊起来。      这下子,连小顺都呆住了,心说,这主仆二人还真是一对活宝,怎么竟真在这儿撒上泼了?      白沐被她们的哭喊声扰得心烦意乱,又觉之前的撞车之事自己确实有些理亏,便硬着头皮,大声喊道:“罢了,二位也无需再哭喊了,我答应做这个代言人就是了。”      温若夕见好就收,赶忙止了哭喊,拿起帕子抹抹眼角硬挤出来的一点点眼泪,又推了一旁的喜儿一把,让她不要再演了。      “那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我把契约带来了,还请白公子过过目。如果觉得没有异议的话,就请你在上面签字画押吧。”温若夕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白沐睁圆了眼看着她,心说,你准备得还真齐全!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契约看了看,见上面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待遇倒是确实不错,看来做这个代言人,还真是个悠哉的美差。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如果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凭自家的实力随时可以甩手走人。      想到这儿,他吩咐小顺取来笔墨,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温若夕接过白沐签好的契约时,由于心情过分激动,忘了掩饰自己的真性情,一双眼睛中闪动着狡黠的光。      就在温若夕和喜儿坐上马车回吉祥居的时候,白府的书房里,小顺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向自家老爷做着汇报。      白老爷听小顺说完,挥手让他退下,又对一旁站着的管家吩咐道:“你去查一查这温小姐的底细,切记,此事不可声张。”      “是,老爷。”管家领命而去。      白老爷手捋胡须,竟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9章 开业前夕(修)   成衣铺子开业前的准备工作进入最后阶段的时候,温若夕的宅院也收拾好了。      这一天,宋妈妈和喜儿早早地起来,将三人住在吉祥居的这段时间里置办的东西全部整理好,打包装箱,又伺候了温若夕梳洗、用饭,然后三人一起坐上马车,带着一干物品直奔新宅。      来到新宅门前,三人下了马车,院子里的一干丫鬟婆子早已迎了出来,在宋妈妈的指挥下将一堆大包小包分门别类地搬进了各个屋院。      老丁等到众人都进了院子,才点燃了搭在门口屋檐下的一挂长鞭炮。噼噼啪啪,一阵脆响,院中的众人捂着耳朵,一个个乐得嘴都合不拢。      庆王爷听说了温若夕乔迁新居之事,特命肖念送来两大盆极品姚黄牡丹作为贺礼。这可把温若夕给美翻了,只要一闲下来她就围着这两盆花打转。      转眼间,离预定的开业时间就只剩一天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这天一大早,温若夕就带着喜儿与肖念一同去各处作最后视察,看看还有哪些疏漏之处,好及时弥补,以确保明天的开业万无一失。      三人先去了绸缎庄,在乔远达的陪同下查看了库房中各类布匹的储备情况,又到了后院,由温若夕亲自检查人员培训的成果。      看着二十名充满活力的少男少女,身着浅绿色的工作服整齐划一地站在院子里,面露标准的八颗牙微笑,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十足的精气神时,温若夕微微笑了笑,气定神闲地喊了几句口令,指挥众人做了几个动作,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喜儿偷偷地瞟了一眼身旁看得目瞪口呆的肖念,捂着嘴躲到一边笑了半天。      离开绸缎庄,他们接着去了庆王爷安排的制衣坊,看着一件件成衣被叠好装箱,验收完毕;最后才去了两个被改造一新的成衣铺子。      肖念看到装修好的两个成衣铺子时,顿感眼前一亮。他还从没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装修风格和摆设布局。      铺子的门口两边摆放着十来个人形木架子,架子上套着前两天从制衣坊运来的几件成衣样本。这样可比那种只是将衣裳平摊在柜台上任人挑选的方式好多了,还特别引人注目。      铺子的里侧右边是三个试衣间,试衣间的外面的木门上各镶着一面巨大的铜镜子,以供客人试衣后自己观看效果。里侧左边摆放着一排木椅,供客人休息时使用。      这两个铺子都是两层楼的结构,二楼专为需要进行衣裳定制的客人而设。这里的一排长桌子上铺放着各式时下最流行的布料,客人选完布料还可以任意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服装式样,然后会有专人为其量体裁衣,并且保证会在三天内将成衣送上门。      在这两间成衣铺子上上下下转了个遍后,肖念算是大开了眼界,往日里常绷着的一张冷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连连赞道:“这两间铺子的格局和装饰真是别出心裁!温掌柜,肖念这下对你可是无比佩服了!”      不等温若夕答言,喜儿就抢先说道:“肖大人这就佩服上了,那以后的日子里还有得是让您惊喜的呢!”      温若夕笑笑,说:“这些简单的事情我能处理的就处理了,也让王爷省省心。”      “是啊,王爷这几天可烦着呢。”      “哦?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温若夕的这句话完全是出自真心的。她深知这两间成衣铺子能够办起来,庆王爷的助力绝对不可小觑。别的不说,单说在衙门登记造册这一项,若是没有后台的,恐怕三五个月也未必能弄好。      肖念摇了摇头,道:“这件事王爷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温掌柜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从皇宫回来的那天,温若夕就发现庆王爷有些不对劲了,看来确实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且还不是小事。不过,连庆王爷都解决不了的事,自己恐怕更是无能为力。既然如此,那也只好作罢。      转了一大圈,确定方方面面都已经安排妥当之后,温若夕才和喜儿上了车,与肖念分道扬镳。      回到新宅时,宋妈妈已经命人将晚饭准备好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全是温若夕最爱吃的。      “宋妈妈,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温若夕早就觉得肚子里饿得直打鼓了,这一见美食连洗漱都顾不上了,一屁股坐下去,抓起筷子就开始狂夹菜。      宋妈妈和喜儿这些日子以来对于她的这副模样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小姐高兴,随她怎么做都行。      吃过晚饭,将一切都收拾好后,宋妈妈和喜儿来到温若夕的房间,却站在门口那里,你推我,我推你,明明都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却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温若夕不解地问:“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宋妈妈,你先说。”      宋妈妈笑了笑,不再逗弄喜儿,径自走上前说:“其实也没什么,明天成衣铺子就要开业了,老奴和喜儿想了想,打算每人给小姐送上一份贺礼。”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元宝造型的络子,递给了温若夕。      温若夕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十分喜欢。宋妈妈打的络子特别精巧,想当年在江南的时候,那也算得上是远近闻名的一手绝活。      “谢谢宋妈妈,我一定会天天把它戴在身上的。”温若夕拉着宋妈妈的胳膊,撒娇地说。      宋妈妈慈爱地望着她,说:“小姐喜欢的话,老奴以后多给你做几个,咱们天天换着戴。”说着,她又看了看一边还在低头咬着唇的喜儿,说,“还不快把你做的东西拿出来,别一会儿让你给捂坏了。”      喜儿闻言怯怯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说:“喜儿前几天听小姐念叨想吃什么‘蛋糕’来着,可是喜儿问遍了所有的点心铺子,也没有找到小姐要的‘蛋糕’。后来,喜儿就想按照小姐说的法子试着自己做,可是弄来弄去总也做不成。直到昨天,喜儿才勉强做出了两三个像样点的……”      温若夕愣了一下,接过油纸包,打开来一看,就见里面放着两个模样十分怪异的有些焦黄的形似蛋糕的东西。她拿起一块,慢慢地咬下去,嗯,虽然不是十分香甜,但是却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在里面。      一块蛋糕吃完,温若夕已经红了眼眶,抽了抽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硬扯出一抹笑,对着喜儿说:“很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了!谢谢喜儿!”      喜儿忙摆手说:“小姐不用对喜儿道谢,为小姐做事是喜儿的本分,喜儿也很喜欢照顾小姐。以后只要小姐想吃蛋糕了,喜儿就给你做。”      “对,”宋妈妈接着道,“为了小姐,老奴和喜儿做什么都甘愿。只要小姐喜欢这些,老奴和喜儿就满足了。”      此时,温若夕的心里万分感动,一直在她眼框中打转的泪水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她站起身,走上前,伸开双臂将二人用力地搂在了怀里,哽咽地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你们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宋妈妈和喜儿回抱着她,三个人头靠着头,给予着彼此温暖……      但是,宋妈妈和喜儿不会知道,前几天温若夕之所以念叨想吃蛋糕,是因为那天是她的生日。      虽然自她来到这个未知的世界之后,这一路走得都很顺利,可是她内心的孤独却是难以对任何人言语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她有宋妈妈,有喜儿,她们会陪着她,帮着她,支持着她走下去。      于是,她决定,从今往后不再去想前世的种种,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两个真心爱自己的人,她要更加积极地去面对一切……      这一夜,温若夕睡得分外香甜,挂在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去……                        第10章 开业大吉   开业的这一天,两个成衣铺子前早早地就围上了许多人。      “喂,你知道吗?听说这两个成衣铺子是庆王爷参股的。”路人甲悄悄地对身边的路人乙说。      “何止啊,听说宫里的贵妃娘娘都从他们的铺子直接定制衣裳。你没看见那些马车和软轿吗?那里面可都是京城大户人家和官家的女眷啊。”路人乙一脸艳羡地说。      旁边一书生打扮的男子见两人说得热闹,忍不住插言道:“还有,还有,你们听说了吗,京城第一才子白沐也被请来了,还做了什么形象代言人。”      “你们说这个铺子的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啊,怎么能请到这么多人呢?”路人甲伸长脖子向两个成衣铺子的门口看去,却不见有铺子里的人出来。      “这个我知道,我堂姐在马将军府做厨娘,她说这个铺子的老板原来是将军府的大夫人,上个月被将军休了。”路人乙赶紧抖出自己知道的八卦消息。      一个被休的女子整出这么大一摊生意?路人甲和书生都不禁咋舌。      三人正要继续议论,就听一阵锣鼓声响起,两个成衣铺子前出现了几个衣着、气度、相貌都颇为出众的男女。      女装铺子前站在最前面的是温若夕,她的身后跟着宋妈妈和喜儿。男装铺子前并排站着肖念和白沐。这种场合庆王爷并不适合出现,所以就由肖念全权代表了。      乔远达站着街道的中间,扯着嗓子喊道:“今天,是我们东家的两间新铺子开业的好日子,谢谢各位前来捧场!下面先请东家和肖大人给两间铺子揭幕!”      两个铺子的匾额上各盖着一块大红绸,红绸的一角用一根红绳拴住,而红绳的另一端则被系在了门口的柱子上。温若夕和肖念分别走到两个铺子的门口,将拴在柱子上的红绳解开抓在手里,用力一拽,红绸飘落,遒劲有力的几个大字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霓裳坊!!!      羽衣阁!!!      人群中发出一阵赞叹声,都道这名字起得好。      乔远达见现场的气氛十分热烈,赶紧抛出温若夕事先拟定的一系列促销优惠方式,“为了庆贺新铺开业,凡是今天在铺子里消费满十两银子的客人,将获赠一张会员卡,以后持卡购物时可以在价格方面享受一定的优惠,还可以在定制衣裳时享有优先权;另外,本铺的衣裳销售时会附带销售小票,累计在本铺消费满三十两银子的话,凭销售小票也可获赠会员卡一张。同时,只要今天在本铺消费的客人,不论消费金额的多少,都可得到一份精美的礼品。”      人群中顿时沸腾了,男女老少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去。      温若夕看看场面差不多了,挥手示意乔远达开始剪彩仪式。      这边,喜儿和宋妈妈将一条系着大红花的红绸带拉了出来;那边,两个小厮也将同样的一条红绸带拉到了肖念和白沐的面前。      温若夕、肖念、白沐三人各持一把剪刀,一同向着红绸带剪去。红绸带断开的同时,鞭炮声响起,两间成衣铺子正式开业。      早已等不及的众人,一窝蜂地涌了进去。      温若夕忙领着宋妈妈和喜儿退出混乱的人群。汗,上辈子她可是没少经受人群拥挤的折磨,还曾经亲眼见证过踩踏事件,现在想起来,她还心有余悸呢。闪到安全地带,她拍拍胸口,放了心,又叫喜儿前去邀上肖念和白沐,几个人一起向着离铺子不远处的一个茶楼而去。      坐在茶楼二楼的雅间里,正好能看见自家铺子门前的情形。那拥挤的人群,高声的叫嚷,真是让温若夕又心烦又欢喜。      “温掌柜真是好手段!这会员卡一说,肖念是闻所未闻啊。”肖念棱角分明的脸配上一双星星眼,还真有点滑稽。      喜儿忍不住笑着说:“上次我就说嘛,以后让肖大人惊喜的地方还多着呢,看吧,这么快就应验了。我们小姐那脑子里,有的是好主意。”      “别浑说,”温若夕貌似在呵斥她,实际上这句责备里却带着浓浓的宠溺。“肖大人、白公子不要见怪,这丫头被我惯坏了,说话老是没大没小的。”      “不会,不会,喜儿姑娘心直口快,大方爽朗,比起那些矫揉造作的大家闺秀来,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肖念望着喜儿由衷地赞道。      温若夕看了看一脸痴慕的肖念,又看了看一旁羞红脸的喜儿,心中疑惑道:这两个人啥时候瞅对眼了?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的JQ,她竟然没有发现?      看肖念和喜儿两人正深情对望着,温若夕心想,算了,还是别在这个时候去自讨没趣了,等回了宅院再好好审审喜儿吧。她笑着摇摇头,转过了脸,正好与对面一直在盯着她看的白沐四目相对,呃,两个人顿感尴尬,赶紧一个低下头,一个望向窗外,假意遮掩。      这时,乔远达跑了上来,急急地道:“东家,六公主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公主??      温若夕一惊,心道:怎么会有公主驾临呢?这是来祝贺铺子开业的吗?是贵妃娘娘安排的,还是庆王爷设计的?      其他人在乔远达的话语惊扰下也回了神。肖念脸色颇为不悦地道:“恐怕这位是来找碴的。”      原来,这六公主齐霜乃是大齐国最小的公主,也是唯一一个还没有婚配的公主。她自小便被先皇宠爱着,养成了刁钻的性子,名声十分糟糕。现今,除了齐瑾能对她管束一二之外,就只有庆王爷的话对她还有点作用了。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六公主怕庆王爷,却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其实,庆王爷在小的时候,那也是个泼皮猴子,所有的皇亲贵胄里,只有他敢跟六公主针锋相对。却不想,两个人互掐了没多久,那人前人后皆是小老虎一般的六公主,在他面前竟开始让步了。      别人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疼宠女儿的先皇又怎么会不明白女儿的心思呢?不过当时他们两个人都还小,先皇便想等他们长大些再降旨赐婚。谁知,还没等他们长大呢,先皇就大病一场,仙逝了。而且,这事本来就是六公主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庆王爷可对这种野蛮女友毫无兴趣,所以眼看着两个人都长大了,也没有人想过将他们撮合在一起。      只是,这六公主已过及笄之年,老是不许亲的话,势必会招人笑话。齐瑾便让贤贵妃去探探她的口风,看她自己有没有相中的人。有的话,正好趁了她的心意;要是没有呢,就为她挑选一个品貌端方的人做驸马。六公主见再不说出自己的心思,就要别嫁他人了,便顾不上羞怯,言说自己早已心许庆王爷。      贤贵妃一听竟是自家的表弟,真是喜出望外啊,赶紧一边回了齐瑾,一边命人给庆王府送信。庆王爷收信后大吃一惊,连忙赶在圣旨下达之前,大张旗鼓地一次迎进了十六个美妾,把齐瑾的旨意硬生生地给扼杀在了摇篮里。贤贵妃听说后,差点没吐了血,专门派人把庆王爷叫进宫,狠狠地骂了他两个时辰。      六公主知道这件事之后,气得把自己寝殿里的一应摆设砸了个遍,最后,还恨恨地发誓,既然她进不了庆王府的门了,那就谁也别想进。从这以后,只要她听说庆王爷和哪家的小姐有接触,便会变着法儿地找碴,逼得京城所有大户人家的女子连出门都恨不得绕着庆王府走。      庆王爷也不和她计较,随便她去闹。后来他索性夜夜留连漱玉楼,反正她不能不要脸面地直接闹到青楼去。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僵上了。      这不,六公主一听说庆王爷和一个女人合伙开的两家成衣铺子今天开业,便怒冲冲地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了。                        第二卷 各路人马   第11章 公主寻衅(修)   温若夕等人随着乔远达来到了霓裳坊的门前,就见一辆超豪华的马车正停在那里。众人赶忙走到马车前,蹲身行礼道:“恭迎公主驾临!”      六公主在马车里傲慢地哼了一声,扶着一个老嬷嬷的手袅娜地下了车,来到温若夕的面前,盯着她的脸细细看了半晌,冷笑一声,道:“我还当是个什么绝色,却原来连漱玉楼的紫芊都不如。”      这是骂她连青楼女子都比不上吗?温若夕在心里翻个白眼,暗暗咬牙,面上却笑呵呵地道:“回公主,庆王爷能看上的人自然是最优秀的,民妇哪里能比得上呢?”      六公主被温若夕的话噎住了,气得抬起玉手指着她恨恨地道:“还真是个牙尖嘴利的!”      她身旁的嬷嬷见自家主子被气到了,赶紧献计道:“想来温掌柜对于衣裳的选择必有独到之处,公主何不让温掌柜去为您选择几身便装?”      六公主闻言略微想了想便明白了老嬷嬷的心思,遂对着温若夕说:“那就请温掌柜为本公主选选吧。”说着,她向旁边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老嬷嬷会意地向后撤去,叫来两个侍从,搬了一把软椅放在了铺子的大门前。六公主稳稳当当地坐上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看来,这是打算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了?      温若夕对于这种天之骄女还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她起身走进了铺子里,看也没看,就让喜儿把套在人形木架子上的衣服一样拿了一件出来。      等温若夕把这十来件衣裳一一展示给六公主看完,就听她冷哼一声,道:“这些就是你们铺子里最好的衣裳?还是你在糊弄本公主?”      “民妇怎敢糊弄公主?这些正是我们铺子里最为昂贵的衣裳。”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些都是什么破烂货!颜色俗不可耐,还奇形怪状的,这也是给人穿的?亏得你还敢拿出来给本宫看!”六公主正痛斥得起劲,就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谁说这些是破烂货?”      众人抬头向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就见一队人马正向这边急奔而来,最前面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庆王爷。      不消片刻,庆王爷便来到了铺子门前,翻身下马,他几步走到六公主跟前,面沉似铁,“想来是公主的眼界太高了,连贤贵妃亲选的这几种样式都入不了你的眼。”      六公主心里一惊,怎么这些都是贤贵妃看中的?她狠狠地瞪了温若夕一眼,却见对方眸中平静无波,便心知自己这次算是遇上难搞的主儿了,登时,气得恨不能将一口银牙咬碎,却因着在庆王爷面前,不能发作。她缓了缓情绪,扭过头去含情脉脉地看向庆王爷,却不知道这话该怎么答。      面对她这种故作娇弱的样子,庆王爷眉头微皱,心中更觉厌恶,“公主不说话,莫不是有何不适?来人,还不快送公主回宫!”      这是要强行赶她走了??!!听了庆王爷的这句话,六公主差点被气个倒仰。还不等她说什么,庆王爷带来的卫队已经上前赶人了。六公主带出来的人自然不能与庆王爷的卫队相提并论,更何况根本就没有人敢去触庆王爷的霉头。谁不知道庆王爷一翻脸,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六公主实在不想就这样离去,那她的脸可就丢大了。她赶紧冲着老嬷嬷使了个眼色,老嬷嬷壮着胆子颤巍巍地走上前,冲着庆王爷行礼道:“王爷,老奴斗胆说一句,您不能这么对待公……”      “狗奴才,本王面前还有你说话的份?来人,给我狠狠地掌她的嘴。”庆王爷怒道。      一名侍卫领命从他身后走出,来到老嬷嬷面前,抡圆手臂使劲抽了上去。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老嬷嬷应声倒地,嘴角流出血来。她羞恼地扭头刚要说什么,可一见庆王爷那青灰的脸色,立马吓得打起了哆嗦,再也不敢出声。其他的宫女、嬷嬷也被这一下子吓得直往后缩身。      “都给我滚。”庆王爷的这一声吼叫,把六公主也惊得苍白了脸色,身形一晃,差点倒下去,旁边的宫女见状赶紧上前扶了她的手臂。      六公主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老嬷嬷,又看了看怒目圆睁的庆王爷,一句求情的话也不敢上前说,只好灰头土脸地由着一干宫女嬷嬷扶着上了马车,狼狈地离去了。      大街上的众人面对着突来的转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庆王爷满脸愤愤之色,二话没说,怒气冲冲地扭头走向了羽衣阁二楼单辟出来的雅间。      温若夕一看这情景,长舒一口气。她本来还以为今天势必要和六公主缠斗一番,谁知庆王爷竟会在此时赶来,不仅帮她解了围,还赶走了蛮横的六公主。看着六公主那斗败公鸡……啊,不,是斗败母鸡一般的模样,温若夕真是太开心了。      不过,庆王爷怎么会突然出现?还丝毫不顾忌脸面地给了公主这么大一个难堪?温若夕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什么事情能够让庆王爷对公主有这么大的怨气呢,难道是……      看着庆王爷奔上了二楼,温若夕急忙招来乔远达,交代他处理一下善后的事宜,又向白沐、肖念道了声“失陪”,就赶忙追了上去。      庆王爷进了雅间的门,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一口就灌了下去,却仍不解气,又倒上一杯灌下去。      “这是茶,不是酒。王爷这样借茶浇愁是没有用的,既解决不了问题,也逃避不了什么。”温若夕几步追到门口边喘气边说。      “你知道本王有什么烦心事?”庆王爷眯着一双桃花眼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猜猜看。”温若夕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顺了顺气才道,“是因为六公主吧?莫不是皇上要给王爷赐婚?”      庆王爷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有点吃惊地问:“谁告诉你的?”      “是我猜的,”温若夕看着他的眼睛说,“看刚才的情形就知道,六公主对您并没有死心。女人一旦爱上了,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想来是公主向皇上禀明自己不介意王爷的十六个美妾,誓死也要嫁入王府,这才求得皇上赐婚的许诺。而且,除了皇上的旨意之外,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是能够让王爷烦恼成这样的。”      “竟都被你猜对了,温掌柜还真是冰雪聪明!”庆王爷这句话说得很是诚心,并无半点讽刺之意。      “王爷过奖了!我只是旁观者清。”温若夕看着他那满面的愁容,再想想六公主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唉,其实,这两个人还真是不合适。      “那温掌柜可有什么计策能帮助本王?”庆王爷已经知道她鬼点子多了,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想出什么妙计帮助自己。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圣旨还没下,那王爷不如就像上次那样,让皇上的圣旨无法下达。”温若夕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庆王爷闻言,正拿着茶杯要往自己嘴里灌茶水的手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温若夕一眼,就近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冷静片刻,他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梳理了一番,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确是急火攻心慌了心神了。温若夕的话还真是给他提了个醒,看来,他是应该再去找皇上谈一谈了。      …………………………………………分割线…………………………………………………      当天晚上,白府的书房里,管家白平将自己调查到的关于温若夕的一干信息交到了白老爷手中。白老爷仔细翻看着管家的调查结果,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点头微笑……最后他如释重负一般地出了一口气……                        第12章 新任掌柜   虽然开业当天的热烈气氛被六公主演出的闹剧破坏了不少,不过,这一天的销售记录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夫人们攀比成性,自然没有人甘愿落于人后,所以基本上是人人都买了一堆的衣裳满载而归。      羽衣阁这边形势也不错,白沐的大名在读书人里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加上庆王爷的关系,一干文人墨客、官宦子弟全都来捧场了。晚上结算账目的时候,可把乔远达给乐坏了。      “乔掌柜,快歇会儿,喝点茶吧,这阵子可是忙坏了。”宋妈妈将茶水给他端了进来。      乔远达笑笑说:“谢谢!忙点没关系,看见东家的铺子生意这么好,我心里高兴啊!”      “就你那身子骨,可千万别硬撑,”宋妈妈撇撇嘴说,“再晕倒了,可就……你看我这嘴,说的这叫什么话,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看着宋妈妈那副担忧的模样,乔远达心里美滋滋的。“东家的铺子刚起步,需要人手啊,我能多干些就多干些。”      “这句话乔掌柜就说错了。”温若夕推开铺门走进来,伸手示意喜儿去将从醉仙楼里买来的饭菜摆好,然后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好了,等铺子开业了,就给你放几天假,让你好好休息休息。绸缎庄就够你忙的了,这两个成衣铺子万不能再加重你的负担。霓裳坊可以由我照管着,当务之急是请你给我推荐一个人,来做这羽衣阁的掌柜。”      “那我先谢过东家了!”乔远达老怀安慰地说,“至于这个掌柜的人选,我心里早就有打算了,只等忙完开业的事就要跟东家提呢。”      “哦?是何人?”      “这个人东家也见过的,就是你第一次去绸缎庄时接待你的那个伙计。”说起这个伙计,乔远达满面的骄傲,看来对其甚是满意。      温若夕回忆了一下也想了起来,道:“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      “他叫秦穆白,半年前来的店里,学东西特别快,待人接物有礼有节,更难得的是,他还能写会算。”      “他是哪里人士?背景可靠吗?”      “说起来千般万般好,就是这一点还是个麻烦。”乔远达顿了顿,道,“他来店里之前头部受过伤,伤好之后竟将自己的过往悉数忘记了。”      失忆男??温若夕自打自己穿越了以后,对于失忆这类词语特别敏感。她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明天安排他过来试工,以一个月为期,如果他能通过这一个月的工作考核,就让他留在这儿当羽衣阁的掌柜。”      乔远达欢喜地应下,几个人一同吃了晚饭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乔远达就带着秦穆白来到了羽衣阁。温若夕在二楼的雅间与他们见了面。      昨晚秦穆白接到乔远达的通知,知道今天要来见东家,便特地换了一身长袍,将头发用一根木簪绾好,神清气爽的模样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温若夕见这收拾整齐的秦穆白竟像变了一个人,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看,昨日的绸缎庄小伙计一捯饬便成了今日的美少年!      秦穆白跟在乔远达身后向温若夕行了礼,就低下头立在一旁,一副憨实的模样,等着东家的吩咐。      温若夕对他这谦恭的态度很是满意,让他二人坐下后,问道:“听乔掌柜说你能写会算?”      “回东家,虽然我对以前的事情记不起来了,但是这写、算的本事却还没忘。”秦穆白的恭敬地回道。      “很好,那你可愿来羽衣阁试着做做掌柜?”      “能得东家和乔掌柜的抬举,穆白自是心存感激,满心欢喜的,又何来不愿意之说。”他这话说得倒是十分地诚恳。      “那从明日起,你就是羽衣阁的代理掌柜了,一个月之后如果你完全能胜任这份工作,我便正式把羽衣阁交给你打理。今天你先去跟着乔掌柜了解一下这里的工作内容和工作环境吧。”      “是,穆白一定用心去做。”秦穆白再施一礼,和乔远达一起下了楼。      待了片刻,温若夕也回了霓裳坊,刚上了二楼就看见肖念正在一旁和喜儿说着什么,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咳,”温若夕悄悄地走到他们的身旁,使劲咳了一声,惊醒了沉醉于彼此眸中的二人。      “小姐,你,你,你简直太坏了!!”喜儿羞红了脸,转身跑开了。      呵呵,温若夕笑笑,心道,我这还没质问你呢,你倒先说我坏了,回头看我怎么对你刑讯逼供!      温若夕自己开始YY起来,把肖念晾在了一边。      “那什么……温掌柜,王爷让我把这个帖子给你送过来了。”肖念看着温若夕脸上的诡笑心里直发毛。      “啊?哦。”温若夕接过帖子一看,原来是京城的商会要在五天后举行每年一度的晚宴。      说起来,这算得上是京城商界最大的盛会了。之前,每年的商会上大家都会重新推选会长,可是自从庆王爷经商之后,这会长的金交椅便一直由他稳坐了。演变到后来,商会晚宴便成了大家联络感情、扩展人脉的一个良机。      和温若夕合作以来,庆王爷发现她总是时不时地冒出一些新奇的主意,便有心介绍她认识一些其他行业的老板,希望对她以后有所助益。      其实,这一点,庆王爷还真是看错她了。她的人生目标很简单,找个好靠山,做个有钱人,然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嫁入豪门,完全靠着自己就能过上悠闲自得的米虫生活,这就足够了。她可不想做什么京城第一富商、江南第一富商之类的,累不累啊?      不过,想想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忙于铺子的事情,还没出去好好看看玩玩,而且在娱乐活动这么贫乏的古代,这样的一个晚宴应该是机会十分难得的,温若夕决定接受王爷的好意,到时候带着喜儿去见识见识。      “谁是老板啊,谁是老板啊,你们这家铺子怎么这么黑心啊?一样的衣裳,卖得比别家贵了一倍!快退钱,不然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一阵叫嚷声传来,温若夕几步走到走廊上向下望去,就见一个中年妇人正拿着两件一模一样的衣裳在大门前喊叫。      她赶紧走下楼去,来到门前,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问道:“我就是这里的掌柜,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可以。”      “原来还是个女掌柜,那就更好说话了。我昨天听人介绍,说你们铺子新开业,衣裳式样都是别家没有的,今天一早就赶着过来买了件裙装。可谁知道,我才走出五条街去,就看见一家成衣铺子外面挂着一条和我买的这件一模一样的裙装,而且价格只是这件的一半。你说,我能不气吗?你也别多说了,赶紧退钱给我,也省得一堆人站在这里难看。”妇人义愤填膺地说完,便盯着温若夕等回话。      温若夕仔细端详了她一番,感觉她应该没有撒谎,如果是这样,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有人盗版了她铺子里的衣裳!!!      她接过两件看上去完全一样的衣裳,心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古代人的翻版技术居然这么强,又快又好啊!看来,如果不是自己早有准备,这次还真得吃个大亏!                        第13章 化解危机   温若夕看着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索性也不请那妇人进铺子了,直接叫人搬出来把椅子让那位妇人坐下,她就在这大门口给大家来一个反山寨讲座。      “这位夫人你先别着急,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诸位走过、路过的朋友,请停停步,来做个见证,我今天要给大家展示一下我们铺子的衣裳究竟好在哪里、贵在哪里。”温若夕说着将手中的两件衣裳高高地举了起来,“请大家看一看,这两件衣裳有没有什么分别?”      一个胆大的小姑娘从人群中钻出来,指着温若夕右手上的衣裳说:“这件颜色更亮一些。”      “这位小姑娘的眼力真好!”温若夕冲着她点点头,微微一笑,又继续对着众人道,“这件颜色比较亮的衣裳就是我们铺子卖出的,这里有铺子的图标,大家看清楚了。”      她举着衣裳环场走了一圈,给最里层的人都看了看,见大家都点了头,才接着道:“按说颜色越亮、越深,浆洗的时候便越容易掉色,是不是这样?”      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妇人说:“你说得没错,这个理儿人人都知道。”      “好,那我现在将这两件新衣裳同时浸在水里浆洗,让大家亲眼看看会有怎样的结果。”温若夕命人端来两大盆温水,将两件衣裳分别放进去,又按了按,浸泡得十分彻底。      “谁愿意来浆洗一下这两件衣裳?工钱为一两银子。”温若夕对着众人问道。      听见有这等好事,大家纷纷叫喊起来,“我来!”“我,我!”“让我来吧!”      温若夕对着前来要求退钱的妇人说:“请您任意选一个人出来吧。”那妇人现在对这件事也有了几分好奇,便从人群中选出一位貌似做惯活计的小媳妇来。      “那就,麻烦这位大嫂了!”温若夕和小媳妇打了个招呼,然后将她带到两个大盆前,让她任意揉搓两件衣裳。      小媳妇蹲下身,使劲地搓洗起来,又拧又拽,折腾了半天,忙活得额头上直冒汗。      温若夕见搓得差不多了,便叫她停了下来,掏出一两银子递到了她的手里。小媳妇美美地拿着银子站回了人群里。      温若夕叫来两个人,将衣裳捞起,大家清楚地看见,浆洗霓裳坊卖出的衣裳的盆里,水只是淡淡的有点颜色,而另一个盆里的水则已经浑浊不堪了。再看捞出来的两件衣裳,霓裳坊卖出的衣裳拧干之后,不仅没有皱,而且颜色还是那么鲜亮,而另一件衣裳的颜色则褪了不少,还多了许多褶子。      这么一来,高下立现。霓裳坊的衣裳果然是物有所值,贵得有道理!      前来要求退钱的妇人站起身来,羞红了脸,“这……是我糊涂……不应该什么都没弄懂就到这里来闹了,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件衣裳我不退了。”说着,她就要上前去拿那湿漉漉的衣裳,却被温若夕拉住胳膊拽了回来。      “那一件已经下过水,我就代表铺子收回了。这里有一件全新的,是赔给你的。”温若夕指着宋妈妈手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说。      妇人接过新衣裳,有些动情地说:“你们这种做生意的人,真难得!”      “是呀,是呀,我也进去看看,给我媳妇买一件好衣裳。”一个粗壮的男子喊道。      “我去给我娘买一件。”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喊道。      “我,我要给我自己买一件。”刚才出来浆洗衣裳的小媳妇说。      ……      温若夕笑了笑,说:“欢迎,欢迎!不管是给谁买,不管是买男装还是买女装,都可以到我们的两间铺子里看看。来人啊,请各位进去慢慢挑。”      “是!” 众伙计齐声答道。于是,一场危机就这样变成了一个绝佳的宣传契机。      霓裳坊门口热闹非凡,温若夕忙着招呼众人进去,却不知道不远处巷子口的马车上有一个人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老爷,老爷,”来福轻声唤道。      “啊,”马元浩醒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来福心道,您已经愣神快半个时辰了,咱们再在这儿耽搁着,回去二夫人又该拿我出气了,我可招架不住啊。      “老爷,咱们是不是该继续赶路了?”      马元浩又向着霓裳坊望了一眼,颇有些失落地吩咐:“走吧,回府!”      来福擦擦额头上的汗,赶紧叫车夫直奔将军府行去。      此时,将军府门前,文淑娴挺着个大肚子已经在等候着了。这个贤妻盼夫归的戏码是自温若夕走后,她天天要上演的。老夫人已经默许,只要她这一胎生个男丁,就让她补了正妻的名位。不过,马元浩这边却半点表示也没有,她心里这个急啊。      眼见了马元浩的马车驶了过来,她赶紧走过去,等马车停下便迎上前,柔柔地道:“恭迎老爷回府!”      马元浩正一门心思地想着霓裳坊前温若夕的举动,对她的殷勤只随意地敷衍了一下,便径直走向了书房。      文淑娴看着马元浩那心事重重的样子,颇感疑惑,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忙命秋菊去寻了来福过来问话。      来福进门行了礼,就听文淑娴问:“今天老爷怎么会回来晚了呢?”      来福赶紧回道是因为马元浩在霓裳坊巷子口那里停留了半个多时辰,所以才回来晚了。      “这霓裳坊是个什么地方?”文淑娴边喝着茶边问。      “是个只卖女子衣裳的成衣铺子。”      “那老爷在那附近逗留是为了什么?”文淑娴恶狠狠地瞪了来福一眼,把来福吓得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当即将霓裳坊与温碧玉的关系说了出来。      温碧玉!!!听到这三个字,文淑娴恨得直咬牙,将手中的茶碗使劲往地上一掷,吓得来福和秋菊急急地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文淑娴看了看两人的可怜样,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了擦手,道:“都起来吧。秋菊,你去换一壶茶来。”      “是。”秋菊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知道自家主子是有话要跟来福交代,便赶紧转身出去,又将门带上了。      “来福,平日里夫人我对你怎么样?”文淑娴懒懒的声音传到来福耳中,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夫人对来福恩重如山。”他忙又跪下磕头回道。      “那夫人我吩咐你做一件事,你可能办好?”说是询问,可她这话里的语气却是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来福哪敢说个不字,赶紧应下,等着她吩咐。      “霓裳坊的事你给我盯紧了,老爷那儿有什么举动,你要立刻回报给我知道。”文淑娴咬牙切齿地说。      来福连连磕头应是,差点把头磕破了,文淑娴才允他退下。秋菊进来,将茶放好,又在她的示意下退了出去。文淑娴端着茶碗,细细思索起来……      再说温若夕的两个成衣铺子,自从危机事件被众人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铺子的销售业绩格外喜人。几乎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店里买衣裳,还有一些过往的客商也赶着来买。      一连三天,温若夕都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霓裳坊的事务上。不论她走到哪里、做些什么,她都会叫上喜儿。因为她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要把喜儿培养出来,让她能够独当一面。      喜儿知道小姐对自己的器重,所以一直在用心地学习,加上她本来就是极灵巧的,所以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在待人接物方面就有了很大的进步,处理起各种事务来也开始游刃有余了。      羽衣阁那边,秦穆白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宋妈妈在温若夕耳边可是没少夸他。温若夕听在心里,记在心上,对他又多加了几分关注。                        第14章 白家老爷   转眼间,就到了举办商会晚宴的这一天。      傍晚时分,温若夕身着自家店里出品的一件浅绿色的高腰长裙,带着喜儿,一起赶赴晚宴地点——醉仙楼。      马车快行至醉仙楼时突然停了下来,喜儿掀开车帘一看,原来是前面有个马车翻了,正好挡住了路。      喜儿正在给温若夕回话,就听车外有人说道:“在下乃是白府的管家白平,前面的铺子前坐着的就是我家老爷。本来是准备送我家老爷前往醉仙楼参加商会晚宴的,谁知半路上马儿受惊,翻了车,把车轴弄断了。眼看着时间上就要来不及了,不知道可否借阁下的马车一用?”      温若夕闻听前面是白老爷的马车,再一想到自己拐骗了人家的宝贝儿子,这心里就发虚。再说,宋妈妈后来可是跟她明说了,在京城跟官府丝毫不沾边的商家中,这白家是实力最大的,那白老爷白手起家,凭的可是真本事啊。      温若夕这还哪敢耽搁,赶紧下了车,和白平见了礼,又随着他走到了白老爷跟前。      这白老爷年约五十,慈眉善目的,头发略有些花白,一双小眼睛亮晶晶的,特别有喜感。      温若夕行礼道:“见过白老爷!还请白老爷不要嫌弃,就坐我们的马车吧,正好我们也要去醉仙楼。”      白老爷看了白平一眼,白平会意,赶忙装着解释说:“这位就是前几天京城里新开的两家成衣铺子的温掌柜。”      “哦,温掌柜可是也要去参加商会晚宴?”白老爷仔细地盯着她看了看。      “正是。”温若夕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额头上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白老爷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白平扶起自家老爷,向着温若夕的马车走去。温若夕擦擦汗,带着喜儿紧随其后。四个人都上了马车,白家的下人也将路面清理了出来,车夫这才挥鞭继续赶路。      四个人坐在马车里,虽不感拥挤,却因相对无言而使气氛显得有点僵。      温若夕呆呆地望着车顶,心里默数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跟白老爷在一起,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无奈地摇摇头,她只好希望马车能快点到醉仙楼。      不过,白老爷倒是越看她越中意,呵呵一笑,抛出一个惊雷:“温掌柜可愿嫁入白府?”      轰!!!温若夕被雷得呆住了。      嫁入白府???      温若夕瞪大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白老爷。难道他想让自己做他的小妾??貌似他这个年纪做自己的爹爹也足够了。      白老爷看着温若夕惊呆的模样,摇头道:“温掌柜不要误会老夫的意思,老夫是打算为三子白沐保媒的。”      “那什么,白老爷何出此言?我与白公子只见过几次面,顶多也就是普通朋友外加有点生意上的联系,其他的可是毫无瓜葛。何况,我乃是被休的妇人,怎好委屈白公子娶我为妻呢?”      “温掌柜果然是个识大体的,不过你又误会老夫的意思了。沐儿年纪还不大,这正妻自是可以晚两年再娶,老夫的意思是让沐儿先娶温掌柜为侧妻。”      侧妻???温若夕怒极,原来是让我给你儿子做小老婆啊,你做梦!!!      “那我也不敢高攀啊,”温若夕冷着脸,连讽带刺地说,“白公子有才有貌,府上又是大富之家,京城里多少好女子排着队等着嫁进府里做妾呢,我可是配不上的。这种话还请白老爷以后就不要提了。”说完,她连接话的机会都不给白老爷留,直接开口问喜儿:“还要多久才能到啊?你去吩咐车夫快一点,老在这车里待着,人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喜儿看见自家小姐那暗沉的脸色,自是明白她的意图,赶忙应下,掀开车帘对车夫说:“小姐吩咐了,赶快点,这车里太闷了。”      车夫满口应好,甩起鞭子,狠狠抽了两下,直奔醉仙楼。      白老爷看着温若夕那气鼓鼓的脸,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暗暗笑了几声,不再言语。      快马加鞭的,马车很快就到了醉仙楼的门口。喜儿扶着温若夕、白平扶着白老爷先后下了马车。      肖念早已等在了门口,看见他们到了,几步走上前,先是跟白老爷见了礼,然后才跟温若夕说起话来。      温若夕故意拉着喜儿和肖念在门口聊得起劲,把白老爷二人晾在了一边。白老爷看出她的小心思,也不恼,道了声先行,就在白平的搀扶下进了醉仙楼。      看他们二人走远了,温若夕才吐出一口气,跟着肖念走了进去。      肖念介绍温若夕和京城的几个大商家认识了,一起互相寒暄了几句。      这时门口一阵喧闹,温若夕望过去,原来是庆王爷到了。 不过,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紧跟其后的那个妩媚的人儿,正是漱玉楼的紫芊姑娘。      啧啧,男才女貌,还真是一对璧人!!      庆王爷进门后,四处看了看,注意到正一脸喜色盯着他和紫芊看的温若夕时,脚步一滞。紫芊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看见温若夕转过身去和肖念说着什么,她的心里一紧。眨眼的工夫,庆王爷已经恢复了自然,面带微笑向前走去。紫芊又撇了温若夕一眼,才快步跟上去。      人已到齐,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位置落座,酒楼的管事就开始命人上菜了。      一盘盘、一碟碟,精致无比,看得温若夕惊讶万分,与其说这些是菜肴,不如说它们是工艺品了。看那颜色、那刀功,堪称妙绝!举著品尝,嗯,味道也是一级棒的!      温若夕正吃得美呢,就听周遭一片骚动。不明所以地抬起埋在一堆美食中的头,就见门口正站着一个让她倒胃口的人。      六公主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身后跟着那个被庆王爷抽了一个嘴巴的老嬷嬷。      庆王爷皱了皱眉,看着走近的六公主,毫不客气地说道:“今晚醉仙楼都由商会包下了,不知公主来这里所为何事?”      六公主一上来就碰了个钉子,脸色难免有些不悦,再一看在庆王爷身边伺候的紫芊,更是一下子就把脸拉了下来,“本公主来这里,自是有事要办的。王爷身为商会的会长,想必对于商会中一些人的不良行为有督查之责吧?”      “公主有话请直说,不用这么绕来绕去的。”庆王爷暗沉着脸道。      “好,容嬷嬷,把东西拿上来。”六公主对身后的老嬷嬷吩咐道。      “是。”容嬷嬷将一旁宫女手中的一堆花花绿绿的衣裳接了过去,双手捧着送到了六公主面前。      “抖开,让大家都欣赏欣赏霓裳坊的杰作。”六公主冷哼一声,将视线转到了温若夕的身上。      温若夕闻言一怔,看着容嬷嬷将手中的衣裳一件件展示给众人看,引起一片哗然。      就见那一件件衣裳不是领口太低,就是后背的部位太暴露,再有就是少个袖子什么的。如果把这些衣裳放到现代社会,那就是流行款啊,估计会大受欢迎,可是在这保守的古代,这种衣裳则是连青楼女子都不敢穿的。      温若夕将手中的筷子撂下,气定神闲地走到六公主面前,问道:“不知这些衣服公主是从何处得来的?又凭什么说它们是我们霓裳坊出品的?”      六公主随手抓过来一件,指着上面的图标说:“这不是你们铺子的特有标记吗?怎么,敢做出这么低俗的衣裳,却不敢承认吗?还让贤贵妃给你们的铺子代言,哼,你们这样做置贵妃娘娘的脸面于何地?”      “没错,这图标确实是我们霓裳坊的特有标记,”温若夕盯着六公主的脸,慢慢地说,“不过这衣裳却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它们已经不是从我们铺子里卖出去时的模样了。”      “哼,你口说无凭,谁知道这些衣裳卖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休想狡辩。”六公主恶狠狠地说。      “本王知道。”庆王爷此言一出,满场寂然……                        第15章 若夕遇劫(修)   众人的目光因着庆王爷的一句话,又全都转到了他的身上。      “大家都知道,霓裳坊和羽衣阁本王都占有股份,所以这两个铺子的每种新式样的衣裳在制作之前,都会由温掌柜拿图样先给本王过目,并在本王这里留底。而且这两个铺子卖出的每件衣裳,在它的图标上都有一串特殊的文字编号,正好与本王留存的图样上的文字编号相对应。至于这几种式样,本王并不曾见过,所以它们又怎么会是霓裳坊卖出的?”庆王爷望了六公主一眼,冷冷地说,“本王的话,公主可信?用不用本王派人去拿那留存的图样过来?”      “不……不用了,”六公主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说话也没了刚才的气势。      “既然这样,公主此行的事情也办完了,我就不留了,肖念,护送公主回宫。”庆王爷不等六公主有所反应,强行下了逐客令。      六公主不想自己陷害温若夕不成,反而招来了庆王爷更大的不满,心中怒意难纾,紧咬银牙,却又不想和庆王爷撕破脸,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甩袖离去。      来到自己的马车前,六公主停了脚步,脸上闪过一丝诡笑。她招招手,叫容嬷嬷上前,与其小声嘀咕了几句。容嬷嬷眼珠子转了转,点了点头。      再说醉仙楼里的众人,见六公主被庆王爷直接轰走了,都心有戚戚焉,全部不敢言语,只埋头吃饭。      温若夕向着庆王爷微微笑了笑,坐回自己的位子,接着吃起来。面对美食,她的胃口可是好得不得了,丝毫没有受到刚才情形的影响。      吃饱喝足,又与众人寒暄了半晌,温若夕才带着喜儿与庆王爷见礼告辞,出门上了自己的马车。至于那白老爷怎么回去,温若夕可不想多操心了。      略略吃了点酒,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这酒的后劲就上来了,温若夕的头开始微微有些疼。怕她吹了风更难受,喜儿赶忙把车帘遮得死死的。就这样,主仆二人浑然不知马车早已偏离了回府的路。      眼见着过了许久还没到府门,喜儿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掀开车帘一望,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很明显这里并不是什么街市。马车越行越荒凉,一路向城外驶去。      喜儿心里一惊,忙对着车夫喊道:“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车夫摘下帽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使劲甩了甩马鞭,马儿受力吃痛,疯狂地奔跑起来。      这一下突然的剧烈颠簸使得温若夕愈加感到不适,忙唤喜儿问道:“怎么回事?”      喜儿顾不得惊恐,急急地回身,上前抓着她的胳膊喊道:“不好了,小姐,那个车夫不是我们府里的人,不知道他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啊!”      这一声喊把温若夕的酒劲给惊没了,她三步两步走到车门前,望着车夫,强装镇定地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假冒的车夫眼中闪过一丝冷戾,手上的马鞭又狠狠地落下,马车疾驰,温若夕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可怎么办呢?      喜儿急急地奔过来,抓着她的胳膊,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温若夕左想右想,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可以应对眼前的情况,急得直跺脚。      就在这时,马车骤然一停,温若夕和喜儿赶忙紧紧抓住门框,可即使这样,两个人还是抵挡不住巨大的惯性,愣是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啊!!”两人惊叫起来。      喜儿的体质相比温若夕来说,还是要好一点的。过了一会儿,她努力爬了起来,龇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往温若夕的身边蹭过去。      “小姐……小姐……”她抓住温若夕的胳膊,摇晃了起来,“你没事吧?”      温若夕只觉浑身跟散了架似的,从头一直痛到脚,看看喜儿那副模样,好像也不比自己好多少。她张张嘴,刚要说话,就听那假车夫冷笑了起来,“还真是主仆情深呢!正好一会儿送你们一起下去见阎王,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温若夕身子一僵,心跳都跟着停了几下,下意识地拉着喜儿就要往身后爬,可还没等她爬出去两步远,她就自动停下了。刚才受惊没注意,原来她们现在正在一处悬崖边上。      “爬呀,接着爬呀,”假车夫森然一笑,“再爬几下就省了我动手了。”      “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六公主?”死到临头,温若夕索性放开胆子,豁出去了,她这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倒是让假车夫有点意外了。      “没错,反正你们也快要死了,我也就直说了,就是六公主花钱雇我出手解决你们的,哦,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解决你,至于这个小丫鬟嘛,只能说算她倒霉,谁让她赶上了。”      温若夕恨得直咬牙,如果自己有命活着回去,她一定要讨回这笔债。      “她雇你给了多少银子?我出双倍,只要你放了我们两个。”事到如今,什么招儿温若夕都得试试了。既然六公主能够花钱让他解决她,那她就应该能用利诱策反他。      可惜,温若夕想得太简单了,俗话说得好:“盗亦有道!”对于有些靠这个行当吃饭的人,有时候把“义”看得比钱可重要多了。      “呵呵,你还是省省吧,下辈子等你投胎了,再雇我杀她吧。”假车夫不屑地道。      温若夕望着喜儿那怯弱的模样,不忍地道:“既然六公主只是想要我的命,与我的丫鬟无关,那你把她放了吧,也算做点好事,积点德。”      “积德?死在我手上的人命已经数不清了,什么神佛鬼怪的,老子才不信那个邪。”      温若夕到了此刻,真是有些绝望了,难不成又要死一次了?她倒是不怎么怕的,反正已经有过经验了,只是喜儿怎么办?年纪轻轻,而且还有喜欢的人在等着……不行,她得想办法救出喜儿。      思及至此,她也顾不得满身的伤痛,强撑着爬起来,又把喜儿拉起来,看看喜儿身上的伤并不算严重,她深吸了一口气,往马车旁走去。      “你想做什么?”假车夫挡住她的去路,一伸手,将她推倒在地。      温若夕瞪他一眼,怒道:“死都要死了,还不许人死得好看点,你看我身上这衣裳破的,怎么好意思穿着去阴曹地府见阎王?我去拿件披风不行吗?我还能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少跟老子废话,你最好收收你那些小心思!要是你们乖乖听话,老子一会儿下手的时候就给你们俩来个痛快的。”      温若夕咬了咬牙,回头望了悬崖一眼,攥紧了拳头,猛地转头扑向假车夫,使出浑身的力气紧紧抱住他就地一倒,往悬崖那边滚去。      假车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温若夕抱了个结实,眼看着离悬崖越来越近了,他挣扎半天,也挣不开手脚,恼羞成怒,张口就向若夕的脖颈咬去。      “啊——”温若夕疼得尖叫一声,急忙扭动脖子,可手上却半分力气也没放松。假车夫目露凶光,嘴上更是加了力气。      温若夕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传来的剧痛,眼泪都快不自觉地流出来,咬紧牙关,强忍着继续抱住他不放。眼看着两个人马上就要滚到悬崖边了……      “小姐——”喜儿急得大声哭喊起来,赶忙往他们那里跑。      可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第16章 谷底生活(修)   不知过了多久,温若夕缓缓睁开了眼睛,最先看见的就是自己头上的茅草屋顶。      咦?这是什么地方?难不成自己又穿了?      她好奇地看了看四周,刚想坐起来,就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缠满了布条,活像个木乃伊,根本一点儿也动弹不了,脖子上的伤更是疼得要命!      莫非自己掉下悬崖之后,居然没有死??      温若夕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裹了无数层的身体,苦笑了一下,貌似伤成这样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醒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温若夕费劲地将脑袋向着声音的方向转了转,就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进了门。温若夕嘴角抽了抽,心道:为什么这里的男人全爱穿白色的衣裳呢?      “口渴了吧?”白衣男子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走到温若夕的身前,递到她的唇边。      温若夕本想说自己来,可是一看自己那被一层层白布缠得活像熊掌的手,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微微张开有些干裂的唇,慢慢喝了几口水。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吗?”      “嗯,也应该说是你运气好,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居然能正好掉到我搭建的草棚上。”白衣男子淡淡地说。      “那,跟我一起掉下来的那个男子呢?”温若夕咬牙问道。她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才会弄成这样的。      “他就没你这么幸运了,直接掉到地上,立时毙命。”      该!!!温若夕在心里恨恨地想,这种死法还真是便宜他了,像他这种恶人就应该拉到城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凌迟处死,以慰人心。      温若夕脸上挂着愤愤的表情,一扭头正看见白衣男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物件,递到她的面前,问:“这个络子你是怎么得来的?”      温若夕定睛一看,他手里拿的正是成衣铺子开业前的晚上宋妈妈送给自己的元宝络子。“这是我的乳母亲手做的,还把它作为铺子开业的贺礼送给了我。”      “你的乳母?她叫什么?”白衣男子有些急切地问,目光中满是期待。      “我……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宋。”      “姓宋?果然是她……”白衣男子伸手入怀,竟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元宝络子。      “你怎么也有一个?”温若夕听喜儿说过,宋妈妈打络子的手法是家传的,别人可是做不出来的。      “这是我娘给我做的……”      啊??难不成他竟是宋妈妈那丢失了八年的儿子?      “你……你是林风?宋妈妈的儿子?”温若夕颤声问道。      “是,我是林风。”白衣男子点点头。      “太好了,宋妈妈要是知道你还活着,她得开心坏了。哎哟!”温若夕一激动忘了自己已经变成了木乃伊的现实,结果抻到了伤处,把她疼得直叫唤。      “别乱动!伤口要是被撕裂的话,可就糟了。”说着,他赶忙走上前,伸手就要往温若夕的身上摸去。      “喂,你要干吗?”温若夕惊道,满脸的戒备。林风看了她一眼,面色略显不悦地道:“我是个大夫,你怕什么?再说,你以为之前是谁给你换的衣服,又是谁给你清理的伤口、敷的药?”      呃……温若夕这才想到自己恐怕早就被人家看光光了。微红了脸,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温若夕觉得如果自己再表示矜持的话,就貌似有点做作了。好吧,反正也被看过了,随他去吧。      看着温若夕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林风颇感无语。转过头去,凝神仔细地为她检查了一遍伤处,又换了药,累出一头的汗,总算是弄完了。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囧!温若夕被他这句话华丽丽地雷到了。      “不用,不用,我刚才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是大夫嘛,这些都是正常行为。”温若夕扯着嘴角笑了两声。      “正常?你脑子坏掉了?”      “你脑子才坏掉了!”      闻言,林风那冰山脸上难得地微露出一抹笑意,“男女授受不亲,虽说我是个大夫,可是也不能像这样对你……咳,我当时在你的身旁发现了这个络子,势必要搭救于你,所以我想好了,我会对你负责娶你为妻的。”      “呃……我落过一次水,醒来之后有些事情就记不太清楚了……那什么,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娶我啊,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做的,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不勉强,而且我说出的话,从不反悔。”林风定定地望着她,目光中真诚一片。      温若夕只觉头大,自己怎么掉个悬崖还能遇上桃花呢?而且还是个执拗的桃花……算了,还是等回去以后跟宋妈妈解释,让她来对付自己的宝贝儿子吧。      接下来,每隔两天便要换一次药,虽然倍觉尴尬,但是温若夕也别无选择。      一连躺了十来天,温若夕觉得自己的身上都快长毛了。在第十五天时,她终于得到林风的批准,可以洗澡了。不过,不是普通的洗澡,而是药浴。      被泡在大木桶里,闻着奇奇怪怪的各种草药的气味,温若夕哭笑不得。这个澡洗得,真是让人一点舒心的感觉也没有。      林风是个名副其实的全才,精医术、擅武功、懂农耕、会家务,温若夕面对他的各项才能,已经从目瞪口呆变成了泰然处之。可是,当她看见他自己动手缝补衣裳的时候,她还是囧掉了。      泡了三次药浴之后,温若夕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当她呼吸到山谷中的新鲜空气时,心头竟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幸福感。      活着,真好!!!      温若夕走到一棵大树下席地而坐,望着那纯澈的天空,思绪飘飞。      喜儿后来怎么样了?过了这么多天了,铺子的经营可好?宋妈妈会不会为自己担心?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仅活着,而且出落得一表人才,不知道会兴奋成什么样子。想着想着,温若夕的眼圈一红,泪水无声地涌了出来。      林风远远地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怜惜之情。轻轻地走过去,递给她一块帕子,“想什么呢?”      “想宋妈妈,想喜儿,想我的铺子……”      居然还有铺子的份儿?林风挑了挑眉,心道,你这心里地儿还真大!      “不用再多想了,你的伤已经好了六成,再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出谷了。”      “真的吗?”温若夕激动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双眼中闪着灼灼的亮光。      “咳咳,咳咳,”林风被她豪放的举动呛到了,赶忙点点头,又趁着她兴奋的空当,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急急地闪进了屋内。      两天后,林风给温若夕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她已无大碍,又收拾了一些需要用的草药,打了个包,就带着温若夕沿着出谷的一条小路出发了。      两个人走了约有两个多时辰,才看见大道,温若夕早已累得不行了,林风扶着她去路边坐下,然后自己一个人站在大道上,等着看过往的马车有没有愿意载他们一程的。      等了半个时辰,就见一辆马车向着他们的方向疾驰过来。没等林风招手拦截,马车就自发地停下了。车夫急急地下了车,从车厢里扶出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子。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肖念和喜儿。      “小姐——”喜儿狂奔过去,扑倒在温若夕身上号啕大哭。                        第17章 若夕归来   原来,晚宴结束之前,肖念先行出来查看王府的马车是否已经备妥,确保无事之后,他正要回席,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巷子里的一团黑影。他直觉有些不妥,便打算走过去查看一番,谁知一靠近黑影,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心中暗惊,急奔过去,发现那黑影正是温家的车夫,被人一刀割在了脖子上,倒在地上已经断了气。      肖念赶忙急急地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又向附近的几个店家询问了一下找到一个人看见温家的马车向着出城的路驶去了。肖念吩咐了一个王府的侍从进去悄悄告知庆王爷,自己赶紧上马追去。      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他还是强令自己镇定下来,仔细地想了想。从来人将温家的车夫砍杀的手法上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个惯常做这种事情的人,而且旨在害命……想及此,他连忙快马加鞭,往城外赶去。      等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喜儿已经趴在悬崖边上哭得昏迷过去了。      他看看喜儿身上的伤,恨恨地咬了咬牙,上前把她抱起,放到一边的马车里。又拿了马车里的水壶,倒出一些水来,润湿了一条帕子,给她细细地擦了擦脸。      擦到她的眼周时,就见她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看清楚在自己面前的是肖念,喜儿的泪水又奔涌了出来,“小姐,小姐掉下悬崖了……”      肖念手一颤,放下帕子,将喜儿紧紧地拥在了怀中……      两人尚未回到城里,庆王爷就带人追了过来。闻听温若夕已经携匪坠崖,面色一寒,吩咐了肖念几句,又留下几个人护卫着,自己带着剩下的人调头疾奔而去。      虽然众人都知道坠崖之后生还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是谁都不愿意放弃那点希望。      最开始的几天,庆王爷派人把悬崖附近找了个遍,却丝毫没有发现温若夕的踪迹,又不能让一群人全这么耗着,便改为几组人轮流在悬崖四周的道路上巡视。      今天正好轮到了肖念,身上的伤才好周全的喜儿,非要跟着他不可。肖念实在拗不过她,又怕惹得她再哭,便只能默许了。      肖念的武功也是极佳的,目力也远胜常人,所以在远处就已经模模糊糊地看出来树下坐着的女子就是温若夕,赶忙快马加鞭疾驶过来。      ………………………………………………我是感激大家的分割线……………………………………      温若夕摸摸喜儿的头,说道:“你再使点劲压着,小姐我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就要毁在你手上了哦!”      喜儿赶忙起身,边拿帕子抹泪边说:“小姐,你就会欺负喜儿。”      “怎么会呢,我哪舍得欺负最最可爱的喜儿啊。”温若夕费劲地慢慢起身,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林风迈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      肖念看着二人的举动皱了皱眉,伸手捅了捅正忙着擦眼泪的喜儿,努嘴示意她去扶温若夕。      喜儿这时才注意到林风的存在,“小姐,这位公子是……”      “这位林风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宋妈妈失散了八年的儿子。”      “真的?太好了!”喜儿喜道。      “嗯,具体的事情我们先回家再说吧。”温若夕在喜儿和林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依旧是肖念驾车,稳稳当当地直奔温府。      温若夕进大门时,宋妈妈正在给那两盆极品姚黄牡丹浇水,两人一打照面,就都红了眼眶。宋妈妈放下水壶,走过去,好好打量了她一番,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小姐能平安回来,老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落下了。”      “对不起,宋妈妈,我让你担心了!”温若夕说着说着就掉了泪,“不过,我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你看,”她指着林风说,“他是谁?”      宋妈妈看见站立在一旁的林风,身形一顿,嘴唇发颤,打着抖地说道:“你……你是风儿?”      “是我,娘,我是风儿啊……”林风微红了眼,咬了咬唇,上前拉住了宋妈妈的手,跪了下去。“风儿不孝,八年来没能陪伴在娘亲身边,让娘亲日夜担心了!”说着竟弯身磕起头来。      “风儿,快起来,快起来啊,”宋妈妈顾不得擦脸上的泪,赶紧将林风拉起,“娘能看见你安然无恙地回来,娘就知足了。感谢佛祖保佑我儿啊!”      几个人相互搀扶着进了屋,肖念不待多留,赶忙去给庆王爷报信了。      闲聊片刻后,林风瞅了瞅温若夕有些泛白的脸色,说:“时辰差不多了,去里间我给你换药吧。”      呃……温若夕有些尴尬地道:“既是已经回府,让老丁去请柳大夫来给我换药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了。”      林风皱眉,“我给你用的药是我师父秘制的,敷药的手法也是独门技法,其他人根本不可能会。再说,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麻烦。要是你心存顾虑,那趁着我娘就在这里,我与你把亲事就此定下如何?”      简单的几句话,把宋妈妈和喜儿都惊呆了。      “风儿,你说什么?你和小姐……”      “我和林风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温若夕抢着说道,“宋妈妈你不要误会!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啊?哎哟,小姐,你要急死我啊!”      “我掉下悬崖之后,是他救了我。在救我的时候,也是他……是他给我擦身、敷药、换衣……”      宋妈妈瞪大了眼望向自家儿子,林风则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所以,儿子已经许诺要娶她,还望娘亲成全!”      对于温若夕,宋妈妈倒是十分中意,儿子的态度也让她颇感安慰,不过,看自家小姐的表现,却不像是想答应这门亲事的样子。      想了想,宋妈妈看着温若夕说:“小姐,既然你用的药这么特殊,那就别换大夫了,还是让风儿给小姐换药吧。至于其他,等小姐的伤好了,再商议也不迟。”      温若夕暗叹一口气,好吧,也只能先这样了。      第二天一早,温若夕睁开眼,看见自己熟悉的床帏和家具,心情倍加舒畅。      喜儿端水进门,伺候她梳洗了,又扶着她去了厅里。宋妈妈和林风已经等在那里,四个人互相见了礼,一起用了早饭。      饭后,温若夕问起了铺子的情况,宋妈妈回道:“幸好有乔掌柜和秦穆白在,铺子的运作一切正常。特别是小秦,这几天他可是没少受累,一个人要照看着两间成衣铺子,真是不容易。”      温若夕把宋妈妈的话记在了心上,招手叫喜儿去吩咐老丁备车,她要去铺子看看。      林风放下茶碗,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这,不用了吧,喜儿陪我去就行了。”      宋妈妈接话道:“还是让风儿去吧,他会武功,以后就由他跟随左右护卫小姐吧,这样老奴也能放心些。”      这其实是昨晚宋妈妈思忖半天之后为儿子想出的追妻计策,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守在身边就不愁感动不了自家小姐,宋妈妈比谁都了解温若夕心软的本性。      对此,温若夕自是不知道的,不过一想起这次的坠崖事件,她就心有余悸。与再度遇险比起来,接受林风做跟班便显得容易多了,也幸福多了。      于是,林风华丽丽地变身为温若夕的贴身保镖,向着自己的娶妻大业迈近了一步……                        第18章 一笔大单   下了马车,温若夕由喜儿扶着走进了霓裳坊。秦穆白正在柜台后点算这个月的账目,左手刷刷刷地翻着账册,右手则拿笔不停地记录着,十分专心,都没发觉温若夕三人已经走到了柜台前。      “秦掌柜!”听见了喜儿的一声喊,他才抬起了头,就见温若夕正微笑着看着他。      “东家,您总算回来啦!”秦穆白赶忙走出柜台,拱手行礼,把温若夕三人请到了二楼的雅间里。      坐定之后,温若夕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样,我给你几天假期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谢谢东家的美意,穆白不用休息。而且铺子里刚接了一笔大单,这阵子恐怕会很忙,穆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休假呢?”秦穆白垂手站在一旁答道。      “什么大单?”      “昨天,夏国的一个客商看了咱们两个成衣铺子里的衣裳,非常喜欢,他就选了五十种样式,每种样式要三千件,与我们约定以一个月为交货期限。当时乔掌柜也在此,我和他商量了一下觉得是可以做的,就签了协议,否则单凭穆白一个人自然不敢应下这样的大生意。”      温若夕点头,道:“那个客商可信得过?”      “信得过,他是夏国最大的一家成衣铺子的老板,当时是由夏国的三皇子陪着来的,而且听三皇子说,是庆王爷向他们推荐咱们的铺子。”      “哦?既然如此,那你就再辛苦一下,等把这笔大单做完,我一定放个大假给你!”温若夕郑重许诺道。      秦穆白道谢后,又交代了一下这几天两个铺子的收益和做成的几笔大一点的生意,就下去了。      喜儿上前给温若夕添了茶水,轻声道:“小姐,我昨日听肖念说庆王爷已经给小姐报了仇了。”      “报仇?报什么仇?你是说六公主……”      “嗯,”喜儿脸上难得地出现了极其愤恨的表情,“前两天夏国的三皇子来朝,不知道庆王爷怎么说的,反正最后皇上把六公主许配给了夏国三皇子做皇妃。活该!她把小姐害得险些丧了命,自以为咱们拿她没辙,她就可以张狂了,看吧,总有人可以收拾她的。”      “夏国?”林风冷笑一声,接道,“用这一招来对付这个阴毒的公主倒还真是绝妙!”      “这夏国有这么糟糕吗?还是这三皇子人品太差?”温若夕想不明白其中的玄机。      “小姐,你又不记得啦,”喜儿对于自家小姐的记忆缺失已经习惯了,不待她多问,便主动解释道,“夏国以男子为尊,女子地位极低,走路都是低着头的,见人就要鞠躬,出嫁后在夫家更是有一堆的规矩要遵守,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别说皇室贵胄了。等六公主远嫁到千里之外,看她还能不能逞凶!”      原来是这样,温若夕心道,幸好自己是穿越到了大齐国,而不是那个什么夏国,要不然哪能有现在的自由生活。不过,她对于六公主的婚事却是丝毫也不同情的,这种刁蛮狠毒的公主就应该让她去受点折磨。只是,自己没能亲手报仇,这对温若夕而言还是多多少少有一点遗憾的。      又过了五天,温若夕的伤才算是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不需要再敷药,只要喝点汤药就行了。这可让温若夕大大地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那么尴尬地面对林风了。      其实和林风在一起相处很容易,也很舒服,他话不多,却总能在该他说的时候说,而且说得恰到好处。此外,他感觉很灵敏,很多情况下,不需你多言,甚至你一句话也不说,只有一个表情或者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便知道你的意图,然后给出令你十分满意的反应。      这不,还没几天,霓裳坊的小姑娘们就有一多半都对他芳心暗许了。个个只要一见到他,就一副花痴样,看得温若夕嘴角直抽抽。      幸好,这阵子铺子里的所有人都因为夏国的那笔大单忙得脚不沾地,否则还真是会桃花满天飞了。      这一天,温若夕正在霓裳坊里忙着统计各种样式的衣裳卖出的数量,就听有人问道:“这里的掌柜可在?”      她抬头望去,看见从门口走进一个娇俏的小丫鬟,后面袅娜地跟着一个身着淡黄色纱裙的美貌女子。一看这气质,就知其非富则贵。      温若夕迎上前,“我就是这家铺子的掌柜,请问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的?”      小丫鬟笑着说:“我家小姐想定制一条纱裙,好在参加三日后的赏花会时穿用,听说你们铺子做的衣裳不错,所以,就过来看看了。别的都好说,这样式可一定要出挑些。”      “没问题,”温若夕唤来喜儿,“带这位小姐去二楼量一下尺寸,选选样式和布料。”      “我想请温掌柜亲自来做这件衣裳,不知可不可以?”美貌女子看着温若夕柔柔地开口道。      “可以。”温若夕笑着点点头,不待喜儿多言,就挥手示意她去忙别的,自己冲着这两个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带着她们径直向楼上走去。      “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温若夕边往楼上走边问。      “我家小姐是刘御史家的独女,闺名阙如。”小丫鬟性子比较跳脱,嘴也快。      温若夕先一步走到楼上,指着放布料的长桌子说:“刘小姐先选一下自己喜欢的颜色和材质,我去拿尺子。”      双方各自福了福身,温若夕走去了里间,而刘阙如则带着丫鬟碧玺围着长桌子转着看了起来。      “小姐,你为什么还要来这家铺子做衣裳呢?夫人不是已经找了最好的张裁缝上门给你做了吗?咱们府里给小姐置备的可是宫里赏下的雪缎啊,比这些强上不知多少倍呢。”      “休要多嘴,”刘阙如望了望里间的门口,指着碧玺的鼻子说,“一会儿你可不许乱说,否则以后我出门就只带着玫红,不再带着你了。”      “好吧,好吧,”碧玺撅撅嘴,小声嘀咕着,“我不问了还不行嘛,小姐近来总是神神秘秘的……”      刘阙如正要训斥她,就瞥见温若夕拿着一个卷尺出来了。她赶紧拉着碧玺背过身去,装作在挑布料的样子。      温若夕对于她们的小动作并没有理睬,笑着过去问询了刘阙如选择的布料,然后抖开卷尺,准备给她量尺寸。      “温掌柜手里拿的是什么?”刘阙如从没见过这样的卷尺,难免有些好奇。      温若夕将卷尺递给她看,“这是我让人做的尺子,用起来比那种木头尺方便得多。”      “温掌柜真是个有心人啊!”      “刘小姐过奖了!”温若夕拿回卷尺给她量了一下肩、胸、腰、胯的尺寸,又让她在已有的样式中选择了自己较为满意的。      一切都问明记好,收了定金,温若夕保证两日后将衣裳送至刘府,这才将刘阙如主仆二人送出了霓裳坊。      到了晚上,铺子打烊后,温若夕、喜儿、林风一起回了温府。刚一进客厅的门,温若夕就看见了摆在桌子上的一张金闪闪的帖子。      “温小姐:      诚邀您于四月廿三日未时参加于西街墨书院举办的赏花会!      白沐敬上”      赏花会??不会是刘阙如提到的那个吧??      “宋妈妈,这个帖子是谁送来的?”      宋妈妈将饭菜摆好,扭过头来,道:“是白府的小顺送来的,他还说白公子交代如果方便的话,让小姐将那两盆极品牡丹带过去。”      哦,原来是想让自己带花去供他们欣赏啊。温若夕将帖子交给喜儿保管,围坐到桌前,饱饱地吃了一顿。      饭后半个时辰,林风将自己煎的药端到了温若夕的房间,看着她喝下,见她已经困得不行了,便没有多待,直接带上门,扭头去了宋妈妈的房间。                        第19章 赏花盛会   林风敲门进去的时候,宋妈妈正在给他缝制着一件长衫。      “娘,您歇一歇吧,先别做它了,晚上光线暗,伤眼睛,”林风坐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递到宋妈妈跟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而且,我的衣裳也够穿了。”      宋妈妈慈爱地望着他,笑道:“娘不怕的,娘就是想亲手给你做件衣裳。”      林风放下茶碗,拉过宋妈妈的手,恳切地说:“娘,我明白您的心意,其实,现在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宋妈妈放下手中的针线,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拍了拍,呵呵笑了两声,“以后的日子会更好的,娘还指望早点抱上孙子呢。”      呃,林风微感尴尬,讪讪地假意咳了两声,意图遮掩。      宋妈妈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笑了笑柔声问道:“风儿,你也跟小姐相处了一段时日了,现在你跟娘说实话,你真的想娶小姐吗?”      林风迎上宋妈妈的目光,点头道:“从道义上来说,我自当对她负责。况且,这一段时间里,我也能看出她是个心地单纯的好女子,所以,我是真心愿意娶她的。”      “那娘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真的有福气娶到小姐,以后绝对不能有半点对不起她的地方,否则别怪娘不认你这个儿子。”宋妈妈郑重地说道。      “娘,您放心,我不会做那种见异思迁、忘恩负义的人。”      “嗯,娘信你,”宋妈妈叹口气,有些感慨地说,“小姐是个坚强的孩子!想当年老爷和夫人遇难过世时,她还是个从未出过闺阁半步的小丫头,陡经如此大劫,一下子就病倒了。等她病好了,我就按照老爷的遗言带着她和喜儿远来京城投亲,这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来了京城,找到了马将军府,谁知,马老夫人对小姐是万般不喜,连带着马将军面对小姐也没什么好脸色。甚至在大婚之后,马将军连小姐的院子也不曾去过。一年的时间里,我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天天以泪洗面,心里疼得不得了,却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她。后来,小姐还险些被二夫人害死……”      说到这里,宋妈妈垂了泪,抽噎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也许是老天开了眼,小姐醒转过来之后,虽然忘记了一些事情,却想开了很多东西。这几个月来,看着她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我也总算是老怀安慰了。如今,娘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一句话,如果小姐日后肯嫁给你,那你此生只能娶她一人,好好爱护她;如果她不肯,那你也要竭尽全力保护好她,不能心生怨念。”      林风正色道:“娘,您放心,我答应你,日后无论怎样,一定会护她周全。”      宋妈妈欣慰地点点头,又跟林风絮叨了一些琐事,见夜深了,赶紧轰了他去睡。      眨眼间,就到了赏花会的日子。      这天,温若夕一早就到了铺子里,将一切活计安排好后,自己挑了一条素雅的白纱裙换上。因为赏花会这种场合林风不便跟去,所以用过午饭之后,她只携着喜儿去了墨书院。      来到墨书院门口,温若夕下了马车,正要往里走,就见一辆马车疾驰过来,停在了她的马车旁边。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娇俏的小丫头从马车上蹦了下来。      温若夕仔细一看,哟,这不是刘阙如的贴身丫鬟碧玺吗?看来这事还真巧,居然在门口遇上了。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等刘阙如上来打个招呼,这边刘阙如已经先开了口:“这不是温掌柜吗?你也收到帖子了?”      “是的,没想到还没进门就遇见了刘小姐,真是有缘啊!”温若夕客套地回道。      “我家小姐是白公子下帖邀请来的。”碧玺扬着个头神气地道。      喜儿看不惯她这副模样,刚要上前回击她,就被温若夕一把拉住了。“那就请刘小姐先走一步吧。”温若夕笑着抬了抬手。      刘阙如面上得意得很,却装着假意叱责碧玺说:“虽然很少有人能收到白公子的帖子,不过你也不应该拿这件事来炫耀,太有失身份了。”      “是,小姐,碧玺知错了。”小丫头乖顺地附和着。      “嗯。”刘阙如轻哼一声,带着碧玺率先行至门前,碧玺将帖子递上去后,有一个小厮出来,将她们二人引了进去。      “小姐,你刚才干吗拦着我?看她们那嚣张的样子,我就来气。”喜儿嘟着嘴,气鼓鼓地说。      “我看那刘小姐不像刻薄的人,估计是她误会了什么才会针对我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避开她们就是了。走吧。”温若夕轻轻地掐了一把她鼓鼓的腮,逗得她一笑,气也消了。      两人来到大门前,喜儿上前递上帖子,看门的小厮看着帖子愣了一下,把一个总管模样的人请了出来。就见那人对着温若夕行了礼,道:“在下是这里的王总管,温小姐请随我这边走!”      “好。另外,应白公子之邀,我将自家的两盆极品牡丹带了过来,就在马车里,具体怎么安排,还要麻烦王总管了。”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小三,去带两个人把花搬到会场中央。”王总管吩咐完身边的小厮,就带着温若夕二人走向了会宾楼。      安排温若夕坐好,又给她上了茶之后,王总管就退了出去。      温若夕把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还是没见其他人进来,正疑惑着,就见王总管走了进来,“温小姐,随我去会场吧,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      温若夕压下心中的疑虑,随着他到了一个开阔的院子。此刻院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五彩缤纷,姿态各异,每一株都堪称花中佳品。不过,这些要是和温若夕带来的极品姚黄牡丹比起来,却又差了一大截。      是女人,就没有不爱花的。      这不,和王总管打了个招呼,温若夕就急不可待地拉着喜儿围着这些花转了起来,那眼角眉梢的喜色,十分耀目。      “小姐,你看她那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怎么能和你比呢?更何况,她还是个被休的下堂妇,谣言就是谣言,白家少爷才不会看上她呢。”一旁凉亭里的碧玺指着温若夕对自己小姐说道。      “碧玺,你说话越来越放肆了,不懂规矩。”刘阙如皱着眉头训道。      “小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啊!不光是她,今天来的那些人家的小姐们,论容貌、论学识、论才德,又有哪一个能及得上小姐你呢?所以,依我说啊,白公子一定会选小姐的。”      虽然这话说得有点不知羞,不过刘阙如听了心里却着实高兴得紧。      与白家相熟的人都知道,这次的盛会名为赏花会,实为相亲会,是白老爷子为自己的宝贝儿子白沐特意举办的。京城和白家有过交往的官家、商家的千金小姐都被请来了。不过,这些小姐可不是冲着白老爷子的面子来的,她们的目的是什么,不消说,大家也心知肚明。      那相亲会的男主角此时在做什么呢?      “少爷,你别再和老爷赌气了,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啊!”小顺在门外苦口婆心地劝着,他都说了一个多时辰了,可门内这位连点反应也没有。小顺抹抹汗,心里叫苦连连。      白沐独自一人坐在屋里生闷气。他不是不知道爹爹此举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婚姻大事,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决定呢?那些官家小姐、商家千金,要么粗俗不堪,要么矫揉造作,要么阴险心狠,还一个个看见自己就两眼放光,这……这让他怎么选??      如果非要让他在自己认识的人里选一个做妻子的话,他宁愿是……不对,不对,怎么会想到她呢?而且,即使自己想选她,也得她在才行啊。白沐晃晃脑袋,苦笑了两声,看来自己真是昏了头了。爹爹怎么会请她来呢?                        第20章 求亲遭拒   吱呦一声,门开了,白老爷子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沐儿,各家的小姐们已经都到齐了,快随爹爹去见个礼吧。”      白沐对自家爹爹的话充耳不闻,低着头一声也不言语,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桌脚。      白老爷子对于儿子这执拗的性子十分了解,深知此时要想逼他就范,就只能来软的。      思及此,白老爷子挥挥手,让小顺将门关好,自己几步走到桌前,坐在白沐的身边,语重心长地开始老生常谈:“沐儿,你自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爹爹也偏宠你。知道你对经商毫无兴趣,爹爹也从来不逼你。可眼看着爹爹已经是快入土的人了,你却连个家室也没有,你让爹爹怎么去地下见你娘……”      说到这里,白老爷子故意停了停,将声音暗哑了几分,瞥见白沐眉头微微拧紧,便知今天这事算是成了。舒口气,白老爷子暗道,这一招还真是百试百灵啊!      虽然知道爹爹此时的言语有很大部分做戏的成分,可是白沐仍然不忍心听他说起伤心事,只得硬着头皮说:“爹爹莫要再说,我去就是了。”      白老爷子拍拍他的肩,道:“一会儿见了人,你自己选,爹爹跟你保证,她们当中肯定会有你中意的姑娘。”      白沐苦笑两声,起身去后面换了衣衫,随着白老爷子一起来到了会场,走上了场中搭建的高台。      王总管看见自家主子出来了,赶忙招呼各家小姐坐到台前,还特意把温若夕安排在了第一排,不想却让她正好挨着刘阙如。      两人坐下,互相点了点头,谁也没说话。      白老爷子站到了高台的前端,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小姐今天能来参加这个赏花会,我感到很高兴。不过,我以三子白沐的名义发帖子给大家,除了邀请大家来赏花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今天我儿白沐将从各位小姐中挑选一位为妻。”      哗!!!之前不知情的小姐们一个个都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而那些知情的则一个个都趾高气昂的,神气极了!      她们当中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温若夕了。      赏花会原来是为了给白沐选妻,还真是好大的排场啊!不过,白老爷子把自己请来做什么?温若夕搞不懂老头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有热闹看,倒还是不错的。      “我们白家有一条祖训,一直不为人所知,今天,我在这里要跟大家说明,那就是,白家的子孙,只娶一妻,除非妻子离世,否则不准另娶,不准和离,更不准休妻!”      哗!!!这一次,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甚至有些彼此相熟的小姐们还窃窃私语起来。      温若夕也被惊到了!没有想到啊,在这个时空里居然有一夫一妻制的家庭存在。哎,不对啊,那白老爷子之前怎么说让自己给他的儿子做侧妻呢?难道是在试探自己?……      白老爷子看着大家的反应,心里打着小算盘,估摸着差不多了,赶紧接着说道:“这块玉佩是白家祖传的,今天沐儿选中哪位小姐,便会以此作为信物。”      说完,他递了个颜色给王总管,王总管会意,立马跑去把在一边不知神游何方的少爷请过来。      白沐极不情愿地走到白老爷子跟前,接过玉佩,颇为无奈地打量起台下坐着的这些小姐们。看着那一张张笑得过分夸张的脸,他还真下不去手把自己的幸福交出去。      目光由远处拉近,他不经意间望向左侧,正好看见了那一抹清丽的白色。他心中一惊,转而变得欢喜起来,攥紧玉佩就直直地走了过去。      却说刘阙如打从看见白沐出现在台上,眼睛就没移过方向,一直追着他走,眼看着他微笑着就要走到自己面前了,她又羞又喜,脸颊绯红,手上将帕子绞得紧紧的,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注意到白沐已经走到她的身前站定,她刚要羞答答地开口,就听白沐大着声音说道:“温小姐,白某以此玉佩为信物,向你求亲!”      轰!!!      温若夕的世界混乱了!!!      刘阙如的世界塌陷了!!!      如此看来,那谣言竟是真的!难怪一直对女人避让都唯恐不及的白三公子会愿意做羽衣阁的什么代言人,原来他早就喜欢上了这个温掌柜。      可是,她有什么好,刘阙如愤愤地想,自己哪里比不上她?      她在这边紧咬着牙,哀怨不满,旁边的温若夕心里也纠结得很。      事情怎么会这么狗血?坠个崖,遇上了桃花;赏个花,又遇上了桃花。自己啥也没做,怎么就能得到这么多好男子的青睐呢?难道,这就是穿越女的福利?      如今,这众目睽睽的,不接吧,太伤人自尊了,也有损白府的脸面;接吧,自己对于爱情神马的,还真是未曾考虑过。这该怎么办呢?怎么做才能两全呢?      温若夕正在急速苦想着对策,周围的小姐们则愤愤不已地开始闹腾起来,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为众矢之的,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我已经定亲了。”      白沐倒抽一口气,咬了咬牙,问道:“温小姐此言当真?”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温若夕想反悔也不行啊,索性硬着头皮应道:“当真!”      “敢问是哪家的公子?”      “是我乳母的儿子,在我坠崖之后就是他救了我。大恩无以为报,我唯有以身相许。”温若夕心道,林风啊林风,我这只是权宜之计,回头你可别误会。      白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声。      面对如此惊变,白老爷子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温若夕居然会拒绝,他狠狠剜了温若夕几眼,道:“沐儿,既然温小姐已许亲,你就另选他人吧。”      白沐此时脸色难看得很,又羞又愤,转身将玉佩塞到白老爷子手中之后,一甩衣袖走出了会场。      “少爷——”小顺边叫着,边急急地追了出去。      呃,温若夕顿时感到有许多道复杂的目光向着自己射来,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她想自己早已被刺得千疮百孔了……      一场相亲盛会就这样不欢而散,各家的小姐嘴里碎碎念着悻悻而回,不用猜,温若夕也知道今天的事又要变成京城小姐圈里的新谈资了。      看着温若夕愁眉不展的样子,喜儿宽慰道:“小姐,你不要再自责了,你也不想弄成这样的啊。我觉得白公子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过几天等他冷静下来,他一定会谅解小姐的。”      这不提白沐还好,一提白沐,温若夕更觉愧疚。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想必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场面吧?之前骗他来当代言人的时候,自己还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补偿他,现在可倒好,不仅没补偿,反而还变本加厉欺负得更狠了……      温若夕怏怏地回了家,晚饭也没吃,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妈妈疑惑地看了看喜儿,喜儿则扫了一眼旁边正在摆碗筷的林风,将她拉到自己的房间,一五一十地将赏花会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宋妈妈叹了口气,与喜儿一起走到客厅,安排好喜儿和林风的饭食,自己则挑了几样温若夕爱吃的菜,端着去了她的房间。                        第21章 【加更】小剧场(附图)   亲妈温(羞惭):咳咳,鉴于偶预设的楠竹和大家的预想偏离太远,所以特举办此次楠竹竞选大会,希望能够选出让大家都满意的楠竹。为了避嫌,大会期间女主将不会露面。下面有请获得提名的几位候选人上场——      (大幕拉开,乔远达第一个走出来)      亲妈温(惊讶):乔掌柜,你怎么也来凑热闹啊?      乔掌柜(淡定):不是说,举凡文中出现过的男士都有份吗?所以我也报名来PK了。      亲妈温(无语):……      乔掌柜亮相之后,闪到一边。      庆王爷第二个走出来,一袭白衣,风流倜傥,手中的小小折扇,时而打开,时而合拢,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亲妈温(抚额):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受欢迎呢???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庆王爷被骂得一张俊脸羞红,赶紧低着头讪讪地退到了一边。      第三个登场的就是才子白沐了。他刚一露面,一直坐在观众席的默默就忍不住跳了起来,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冲上了台,趁着献花之机,狠狠抱了一下自己的偶像。      亲妈温(黑线):……      白沐(红脸):谢谢亲的鼓励!我会加油的!      默默依依不舍地蹭下台,白沐向着观众们深鞠一躬,走向了一旁的选手席。      亲妈温(暗叹):看人家这风度,啧啧,粉丝众多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啊!      白沐刚下去,林风就施展轻功上来了,哒哒哒,脚尖轻点落在舞台中央,清俊如谪仙。      台下众多的林风党激动了,三个两个的互相拉扯着往台上冲。混乱中,就见三三一人力压群芳,径直跑了上来,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前一秒还颇为彪悍的三三,到了台上就变成了淑女,居然只是轻轻地跟偶像握了个手,就扭搭扭搭地下去了。      众人(瞠目结舌):……      接下来出场的依次是秦穆白、肖念和夏国三皇子莫懒。      亲妈温正准备进行下一个环节,就见白家老爷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走了出来。      亲妈温(惊掉下巴):您老也来竞选楠竹???      白家老爷(斜她一眼):不要小看我,老头子也是有忠粉的。      面面(点头):是啊,是啊,我就看好白老爷子。      白家老爷(鞠躬):谢谢这位有眼光的观众的支持!      亲妈温(凌乱ing):咳咳,好吧,现在候选人都到齐了,我们有请今天的美女评委团出场!      紫芊(扭着腰上场):哈喽,大家好!我是美女一号,哦,不,是评委一号。      众人(冷汗):……      六公主(气冲冲地):为什么我是二啊?这是谁给我调的???      众人(侧目):你是我们心中永远的“二公主”。      喜儿(微笑):大家好,我是评委三号,很高兴见到大家!      众人(鼓掌):终于见到一个正常的了!      刘阙如(轻移莲步):作为评委,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我心中的那个他加油!至于那个他是谁,我就不明说了,因为你们都懂的!      众人(远目):你还真够直白的!      第五个上来的评委不是别人,正是刘阙如的小丫鬟。      碧玺(轻咳两声):没有办法啊,文中女角有限,我也被抓了壮丁了。      众人(哼唧):得了便宜还卖乖!      亲妈温(长舒一口气):好了,该来的都来了,我宣布,竞选大会现在……      “等一等,还有我!”宋妈妈急跑几步来到台上,喘着粗气,道,“乔掌柜和白老爷都来……都来PK了……那我也来凑个数……当个评委,应该没问题吧?”      亲妈温(麻木了):去吧,去吧,我败给你们了!      宋妈妈跟观众见了个礼,走到评委席,挨着喜儿坐下。      亲妈温(底气不足):还有人要来吗?有吗?没有了?真的没有了?那我可宣布大会开始了?真的宣布了哦?      众人(乌鸦飞过……):快点吧,你这个话唠!      亲妈温(尴尬):呃……好吧,我宣布楠竹竞选大会正式开始!本大会分两个阶段,一为才艺展示,二为深情表白。两个阶段都完成之后,由评委和观众举牌投票,评委的一票计5分,观众的一票计2分,得分多者,则当选为本文楠竹。因为楠竹的选定,会影响后文所有情节的发展,所以请大家一定要本着公正、公平的原则进行投票!第一阶段现在开始!请候选人按出场顺序登台表演。      乔远达信步走出,大方地道:“我最大的才艺就是算数能力极强,不信,大家可以任意出题考考我。”      轩(举手):一个盘子里有六个烧饼,六个人每人分到一个烧饼,盘子里为什么还有一个烧饼?      乔掌柜(思索半天):因为有一个人不在。      轩(得意):错!      mtt0229(自信):因为最后一个人连盘子一起拿走了。      轩(微笑):宾果!回答正确!      乔掌柜(暴汗):……(无语地退了下去)      庆王爷精神抖擞地走上台,桃花眼连眨三下,释放强劲电流,“其实,我是有很多才艺的,不过呢,为了保持神秘感,不能过早地暴露。至于我众所周知的才艺,那自然是会做生意,会赚钱了。我的才艺展示就是,凡是在场的观众,每人赠送黄金千两!”      众人(眼冒金星):终于被钱砸到一回!感觉真爽!王爷V5!!      庆王爷(哈哈一笑):客气了!我先去准备下一场了,散会后,大家记得到后台领取啊!(说完,他神气活现地坐回了选手席)      白沐顶着巨大的鸭梨上了台,“咳咳,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以文会友的。下面,我就为大家吟颂我最喜欢的一首诗,名字叫《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众人(狂晕):……      在这首近千字的古诗的高压下,就连最仰慕他的默默也承受不住了……      看着大家铁青的脸色,才子童鞋垂下头,铩羽而归。      谪仙林风飘飘而至,浅笑道:“我给大家表演一段剑舞吧,音响师,给音乐!”      一首轻快悠扬的乐曲响起,林风拔剑起舞,剑招凌厉,动作洒脱,一连串步法看得人眼花缭乱,台下的众人忍不住纷纷鼓起掌来。      最后几个动作,林风一气呵成,完美收官。      透明、三三、某喜难以压抑激动的心情,在台下狂呼不止。      亲妈温(遮面):我怎么会有这么几个朋友,好丢脸啊!      之后秦穆白表演了书法,肖念表演了飞镖,莫懒表演了胸口碎大石,白家老爷表演了绘画……除了莫懒的表演激起了较为热烈的掌声之外,其他三人的表现都反响平平。      亲妈温(嬉笑):下面开始第二阶段的比试,依旧按出场顺序进行——      乔远达讪笑两声,上了台,深情地说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众人(默然):……      乔远达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悄悄溜下台去。      庆王爷拿着长长的一张发言稿走上台,整整衣衫,默默念道:“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      大炜(看看左边的小童):他以为自己是至尊宝吗?      小童(看看右边的大炜):嗯,他以为自己是至尊宝了。      某喜(坐在小童和大炜中间):……      好不容易念完了这一大段爱情宣言,庆王爷长出一口气,满怀期待地向台下望了望,却看见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立时囧在当场,垂头丧气地下了台。      轮到白沐上场了,这一阶段可是才子的强项,就见他晃着脑袋,慢条斯理地说:“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蚊子(疑惑):才子原来是个闷骚男???      众人(低头):……      透明(激动):快看,林风出场了!林风,林风,……      林风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大家冷静一些,然后低低地说道:“如果爱你是一场赌博,我愿意压上我的全部。”      Juliet(泪眼):Oh my god!好感人!!!      花瓣雨(挠头):我怎么感觉好狗血呢???      亲妈温:乃们的品味差很大!!!      秦穆白、肖念、莫懒、白老爷依次发表完雷人的表白之后,终于可以进入投票环节了。首先是美女评委团投票。      紫芊(支持庆王爷):没有办法,他是我的长期饭票啊!      六公主(支持莫懒):力挺自家未婚夫!      喜儿(支持肖念):我就看他最顺眼!      刘阙如(支持白沐):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碧玺(支持林风):大侠让人好崇拜哦!      宋妈妈(犹豫不决):乔掌柜和白老爷表现都不错,真的很难选诶……好吧,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还是支持乔掌柜吧!      亲妈温(怒吼):乃们就不能把意见集中一下吗?非要每人选一个?      众评委(齐声):要你管!!!      亲妈温(悲泣):偶桑心了……下面,进入由观众投票的环节。为了表示公正,我特地请了大齐国的两位重量级人物来为各位选手计分,有请二位——      齐瑾携贤贵妃华丽丽地登场!      在一番紧张的投票、统计之后,结果出来了。      齐瑾(兴奋):根据我和贤贵妃认真计算得出的结果来看,第一名是——庆王爷!      贤贵妃(偷瞟自家表弟):有我在,还会让人把你顶了吗?      庆王爷(感激涕零):谢谢各位亲,偶今后一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众人(……):红果果的黑幕啊!!!      亲妈温(喜极而泣):我就说嘛,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乃们一定能发现偶预设的楠竹的好!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好,我就遵照大家的意思办了!那各位就擎好吧,后面的情节更精彩,敬请期待!!!      说完,不待众人作出反应,亲妈温赶紧将大幕拉下,带头撤退……                        第22章 庆功酒宴   宋妈妈敲门进去,就见温若夕在桌前坐着,右手托腮,皱着眉头,一副苦恼得不得了的样子。      宋妈妈将手上的饭菜放在桌上,轻声问道:“小姐,心情再不好,你也得先把饭吃了吧。吃了饭才有力气继续烦啊。”      温若夕苦恼地道:“宋妈妈,我都快烦死了,你还拿我取笑。”      “小姐,你可曾想过自己是为什么烦呢?”宋妈妈不再逗她,正色问道。      “呃……自然是因为我当众回绝了白公子提的亲事,伤了他的面子。”      “若是仅仅如此,那小姐就无需烦恼了。男婚女嫁,如无父母之命,那就应该是你情我愿的。小姐不愿意嫁,回绝他是天经地义的,至于伤了他的面子,甚至于伤了白府的脸面,那也只能怪他们没想周全,难道他们就以为小姐一定会答应吗?虽说白家是大户,且白三公子是白家唯一的继承人,可也不能他们看上谁,谁就得答应啊?”宋妈妈连着说了一大串,总算看见温若夕的脸色阴转多云了。      “白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不是三公子吗?那他的两个哥哥呢?”      “我听乔掌柜说白三公子的两个哥哥是双生子,自出生之后便一直体弱多病,用药吊着勉强熬过了十岁,却终是去了。白家夫人因为这一事伤心过度,病倒了,两年之后也离世了。”      啊!!没想到白家竟然曾经有过这样的惨事。      “说来白老爷子也是个能人,因为白三公子无心生意,所以白老爷子虽年岁已高,却一直亲力亲为。也因此,京城里盯上白家的官家、商家可不在少数,谁不知道只要将女儿嫁进白家,那就等于得了白家的全部家产了。”      确实,从今天参加赏花会的那些人身上便可以看出,白家已经成了一块大肥肉了。      “不过,小姐,”宋妈妈婉言说道,“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了。”看着温若夕那呆愣的神态,宋妈妈有些迟疑,“如果小姐尚且忘记不了马将军的话……”      “没有!”温若夕不带一丝犹豫地说,“宋妈妈你误会了,自我离开将军府的那夜起,我便与他再无半点瓜葛了。我只是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就很好啊!”      宋妈妈放了心,笑着道:“小姐总归是要再嫁人的,不要老是忙着铺子的活计,有空不妨想一想。如果小姐有看中的,老奴就厚着脸皮去给小姐说媒。”      “到时候如果我不选林风,你会不会怪我啊?”这个问题温若夕纠结了好几天了,在这一刻终于低低地问了出来。      “不会,”宋妈妈慈爱地笑着道,“不管最后小姐选不选风儿,只要小姐能幸福,老奴都会为你高兴的。”      “宋妈妈!”温若夕心中一暖,起身扑进了宋妈妈的怀里,心情这才算是彻底放了晴。      两个成衣铺子的所有伙计为了赶夏国客商的大单,都忙得不亦乐乎,在一月期限到来的前三天,总算是全部完成了,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万恶的资本家,温若夕决定给每个人都放假三天,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同时,还宣布晚上在醉仙楼设宴,好好庆祝庆祝!      “谢谢东家!”众伙计齐声高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温若夕吩咐喜儿去告诉肖念,顺便让他带话给庆王爷,如果有空的话,希望他赏脸出席,毕竟这两个铺子也有他一半嘛。      晚上,两个铺子早早地收了工,温若夕特意让乔掌柜雇了几辆马车,载着大家一道去醉仙楼。      到了楼上的包间,温若夕按原先的打算,女店员一间,男店员一间,各位管事、掌柜和温若夕等人在一个包间。      看时间还早,温若夕便叫了些茶点。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庆王爷的到来。      茶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庆王爷终于出现了。而且,他还破天荒地头一次穿了青色锦袍亮相,搭配着他头上的冠玉,竟然更显风神俊逸。      众人赶忙上前见了礼。      温若夕将庆王爷请上首位,回身时给乔掌柜递了个眼色,让他叫店家上菜。      “大家都莫要过于拘礼,今天的庆功宴上理应吃喝尽兴才是!”庆王爷微笑着说。      “是,谢王爷!”众人应和。      席间,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温若夕仗着自己前世酒量好,又加上完成订单心里确实高兴,于是便来者不拒,与众人喝了起来。      坐在宋妈妈旁边的林风连连皱眉,悄悄将一颗醒酒的药丸在桌下递给宋妈妈,宋妈妈会意,将其放进了温若夕的酒杯里。饶是如此,温若夕还是在未到半场之时,便喝得开始晃个不停了。      没办法,众人只好决定先送她回去。不过,宋妈妈要留下来招呼女店员那一桌,走不开,就只好让喜儿和林风送她回府了。      庆王爷看着率先起身往门外走的林风,脸色暗了暗,招手叫来肖念,低声吩咐了几句。肖念点点头,也退了出去。      因为温若夕几个是从店里直接和其他人一起坐雇的马车过来的,所以,这要回去还得先去找车。      出了醉仙楼的大门,林风急忙跑去邻街找车,而喜儿则扶着温若夕等在街边上。      她们俩还没站稳,肖念就赶着王府的马车过来了。      “你怎么也出来了?”喜儿奇道。      “王爷怕大晚上的你们不好找车,便命我送你们回去。”      “那先扶小姐上车吧,然后咱们再一起去邻街找林风。”      肖念撇撇嘴,没有说话。      喜儿正要把温若夕扶过去,就见两个黑衣人急奔过来,手中的剑直直地指向温若夕。      “啊——”喜儿惊叫起来,肖念赶紧上前拦阻黑衣人,与他们缠斗起来。      喜儿连拉带拽地把温若夕直往车上推,还没等她推上去,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经脱身出来,举剑对着她直劈下来。      肖念急攻几下,跳开一步,奔到喜儿跟前,将她推开,格挡住黑衣人的剑招,与其继续缠斗。      可是,这个还没打走,那个又攻了上来。赶上来的黑衣人趁着肖念与第一个人打得激烈分身乏术的空当,挥剑直取温若夕的首级。      喜儿在一旁急喊:“小姐——”      肖念也急红了眼,却苦于无法立时打退面前的黑衣人。      眼看着那个黑衣人的剑已经到了温若夕的身前了,突然一个青色的影子一晃,黑衣人的剑落于其上,人却“砰”的一声倒地了。      一旁的喜儿恰在这时急得昏了过去,没有看见庆王爷出手在一招之内制住黑衣人,英雄救美的飒爽风姿。      肖念又费了点工夫,将剩下的这个黑衣人活捉了,押到庆王爷的面前。      “没想到‘江北双煞’居然重出江湖,说,是谁指使你们来杀人的?”庆王爷微眯着眼,目光格外瘆人。      黑衣人紧咬牙关,一字未吐就倒地了。肖念急忙上前,却晚了一步,黑衣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卑职保护不利,险些让温小姐遭人毒手,请王爷治罪!”肖念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是本王没想到他们出手这么快。”庆王爷抚着自己受伤的左臂,缓缓道,“你叫人把这里清理一下,估计那个叫什么林风的也快回来了。”      “是。”肖念跑进醉仙楼,带了十来个侍卫出来。他先叫人给庆王爷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备车派人护送庆王爷回王府,又让其他人将两个黑衣人的尸首抬走了。      一切都迅速整理妥当之后,林风也驾着车过来了。肖念将刚才的情形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当然其中自是隐去了庆王爷的那一段。      林风听完,犹是面带疑惑,不过肖念没理他这个茬,只抱了喜儿上车,将马车径直赶到了温府。林风只好跟在他的后面,赶了空车回去。                        第23章 女捕登门   第二天,温若夕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宋妈妈赶紧递上一碗酸梅汤,好让她喝了之后能够舒服一点。      咕咚咕咚一气喝完,温若夕抚抚额头,问道:“怎么不见喜儿啊?”      宋妈妈叹口气说:“看来小姐你昨晚真是醉得厉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妈妈把昨天听林风说的温若夕遇刺一事说了一遍,道:“喜儿昨晚被吓得够戗,到现在还迷糊着呢。”      温若夕一听此事着实吃惊不少。居然有高手行刺自己?乖乖,幸好当时喝多了,要不还真受不了这个刺激!不过,刺客会是什么人派来的呢?貌似自己也没和谁结仇啊……不对,有一个人——六公主,上次自己坠崖就是她害的,难道这次又是她?      温若夕正寻思着,就见一个胖胖的小丫鬟跑进来,急急地道:“小姐,不……不好了,有官差来了!”      哦?温若夕和宋妈妈齐齐往门口望去,就见一个身着男子长袍的女子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间倒有几分爽利的味道。      “姑娘是?”      “什么姑娘啊,你们得叫我舒捕快!”女子不悦地皱眉呵斥道。      宋妈妈忙附在温若夕耳边道:“这位是京兆尹舒大人的女儿,闺名叫舒绵绵。”      舒绵绵,人如其名,长得可爱温婉,可惜偏偏自小不爱红妆爱武装。因其是京兆尹舒临三个孩子中最小的,又是他唯一的女儿,所以一直倍受疼爱。而且,舒大人原以为女儿长大些之后就会慢慢转了性子,喜欢针织女红之类的。谁知,她不仅没改,反而愈演愈烈,针织女红一点儿不会,武功倒是越练越好。最后,她索性连女装都不穿了,天天女扮男装穿长袍,还誓要做大齐国第一个女捕快。      眼看着女儿已过及笄之年,早该许个婆家了,可是舒大人跟谁提女儿的亲事,谁就躲着他,愁得他恨不得一夜就白了头发。      这天一早他刚去衙门,就有人报案说看见昨夜发生命案,可巧正被舒绵绵听见,马上自告奋勇申请去查案。      舒临自是知道这种案件多半是查不出什么头绪的,为了让女儿断了做捕快的念头,便与其约定只要她能在一个月内查出真凶,便准她正式成为捕快,否则她就得乖乖地去学礼仪,等着嫁人。      舒绵绵难得有这么一个可以实现自己理想的机会,赶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下再说。这不,跟自己的爹爹击掌为誓之后,她一刻也不愿耽搁,直奔温府就来了。      从宋妈妈口中知道了大概的情形之后,舒绵绵想了想问道:“温小姐,你可曾与人结怨?”      温若夕心道,有倒是有啊,只怕我敢说你也不敢听。      “温小姐,究竟有没有仇家,你倒是说句话啊!”舒绵绵见温若夕半天没回话,急脾气又上来了。      “没有。我们铺子的经营一直是以和为贵的,与其他店铺没有发生过冲突。平日里,我更是深居简出,哪会与人结怨。”      “那,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如今在哪里?”      “喜儿吓坏了,还在房间里休息,林风去铺子里帮忙了,另外一个就是庆王府的侍卫长肖念了。”      舒绵绵闻听还有庆王府的人牵扯在里头,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心里连连叫苦,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爹爹会那么笃定地认为她查不出结果,看来这个案子牵连甚广啊。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待了片刻,她突然起身扭头就要往外走。      “那个谁,送舒捕快出去。”温若夕伸手一指旁边的小丫鬟。      “谁说我要走了?看你家宅院还挺大的,我决定了,在查到真凶之前,我就住在这里了,也好贴身保护事主啊。”说着急匆匆地几步就走了出去。      温若夕和宋妈妈面面相觑,都对舒绵绵的行为表示很无语。      “咦,那是什么?”小丫鬟指着地上的一个物件道。宋妈妈走过去,拾起来看了看,原来是个荷包。这定是舒绵绵急急离去时掉落的。      温若夕赶忙叫小丫鬟拿着荷包追出去送还给她,然后由宋妈妈伺候着起了身,可还没等她梳洗完毕,小丫头就又跑进来了。      “别老毛毛躁躁的,天又没塌!”宋妈妈瞪她一眼叱道。      “小姐,宋妈妈,不好了……”      “什么又不好了?”      “舒捕快跟……跟林大哥打起来了!”      “什么??”温若夕也顾不上收拾了,赶紧和宋妈妈一起跟着小丫鬟跑了出去。      却说,林风忙完铺子里的事,急赶回来打算看看温若夕宿醉后可好些了。没想到他刚进院子就见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在房顶上跳来跳去的,行迹甚是可疑。鉴于温若夕两次遇险的情形,他现在可是谨慎得不得了。料想这个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林风便提气飞身上了屋顶,一把抓住来人的衣领就将其扔了下去。      舒绵绵正自己瞎忙活得不亦乐乎,突感一股强劲的外力袭来,来不及躲闪,只好借力飘落至院中,转头看见林风,心中不免有些气了,再加上好久没跟人对打了,她正手痒呢,又怎么会放过眼前这个机会。      就这样,两个人一拍即合打了个热闹。      其实,虽然舒绵绵的武功不错,可还不是林风的对手。林风之所以没下狠招,一是因为对方似乎并无恶意,二是因为打了照面之后他已经看出对方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了。      温若夕和宋妈妈赶到的时候,就见这两人一个步步紧逼,一个连连退让,一个兴奋得不得了,一个却正在愁如何脱身。      “风儿,住手!这位是来查案的舒捕快!”宋妈妈喊道。      舒绵绵见人家的娘亲都来了,自己再缠着他打下去就太不合适了,只好虚晃一招跳开一步,收了手,心想哪天有空得再好好跟他过过招,他比自家兄长可厉害多了!      林风闪立一旁,问道:“娘,这位姑娘是……”      “不要叫我姑娘,叫我舒捕快!”      又来了!温若夕抽了抽嘴角。      “这位是京兆尹舒临大人家的千金舒……呃,舒捕快。”宋妈妈也差点说走了嘴。      “舒捕快来此所谓何事?又为何要在屋顶上跳来跳去?”林风依旧板着脸,显然并未因此而给她什么好脸色。      “我是奉命来查昨夜温小姐遇袭一案的,我刚才那是在查看环境,经过昨晚一事,难保不会再有刺客前来,我得先找好埋伏的地点。”舒绵绵将头一昂,一副得意的模样。      “那舒捕快可查看完了?查看完的话,你就可以去忙你的公务了,我们就不便多留你了。”林风说着就下了逐客令。      “哼!本捕快这一个月就住在温府不走了!温小姐,麻烦你命人给我准备一间客房吧,最好离你的房间近一点,好随时保护你的安全。”舒绵绵瞪了林风一眼,看向了温若夕。      温若夕感到两道目光直直地向自己射来,盯着她浑身不舒服,假借咳嗽两声偏头闪开,又招手叫过小丫鬟,吩咐她带着舒绵绵去客房安顿好。      小丫鬟领命走到舒绵绵跟前,行了个礼,示意她跟着自己走。舒绵绵冲着温若夕和宋妈妈拱拱手,正要随小丫鬟往旁边走,就见温府看门的老丁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小……小姐,……圣……圣旨……”老丁累得说不出话了。      “老丁,你别急,慢慢说。”      老丁直摆手,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总算把话说全了,“圣旨……圣旨到了!让小姐……小姐去接旨!”                        第24章 奉诏进宫   老丁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全愣在那儿了。      宋妈妈扭头看看温若夕的妆容,赶紧拉着她往房间里跑。伺候温若夕换装、梳头,一通忙活之后,宋妈妈左看右看都很满意了,才让温若夕去了前院接旨。      温若夕一头雾水地带着众人跪在地上听总管黄公公宣读圣旨:“宣温氏碧玉于未时进宫面圣,不得有违,钦此!”      众人高呼着“万岁”叩头行礼。温若夕双手举过头顶接了圣旨才起身,在她身旁的宋妈妈笑着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五十两银子递给黄公公,“辛苦公公等候,小小心意,请公公喝个茶。”      黄公公笑眯了眼,接过银子揣进了怀里,道:“温小姐收拾一下,就随我进宫吧。”      温若夕点点头,“请公公在客厅稍候片刻。”说着她行了个礼,带着宋妈妈等人回转了自己的房间。      关了门,宋妈妈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全无半分刚才的冷静模样,急急地问:“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呢?皇上为什么要召见你呀?”      温若夕摇摇头,她对此也一无所知。      “不用怕,我爹说过当今圣上是个明君!也许是有好事找你呢!”舒绵绵嬉笑着,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林风那表示无语的表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皇上召见还能不去吗?抗旨不遵?温若夕可没那个胆子。      安抚了一下宋妈妈的情绪,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林风,温若夕微微笑了笑,去里间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裳,精神抖擞地与众人一起去了客厅,命人备下马车,就随着黄公公进了宫。      虽说温若夕不是第一次进宫了,不过这次和上次的情形却完全不同。上次处于主动的地位,且有庆王爷带着,虽然心里很紧张,不过却很安心;这一次处于被动的地位,又是自己一个人,心里紧张依旧,却多了几分惶恐。      随着黄公公绕来绕去,走了大半个时辰,她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御书房。      黄公公先行进去通禀,温若夕在门外等了一小会儿就被宣了进去。      她低着头进到里面,走到三分之一处,跪下行礼,“民妇叩见皇上!”      “平身吧!”齐瑾端坐龙椅之上,抬抬手说。      “谢皇上!”温若夕行了礼起身,心想早知道还要进宫,应该让喜儿做几个“跪得容易”啊,否则这见人就得跪,岂不要把膝盖累惨了。      齐瑾看着她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颇觉有趣,笑了笑道:“朕此次宣你进宫乃是为了六公主出嫁一事。”      温若夕怔了怔,奇道:“民妇斗胆,敢问皇上,六公主出嫁与民妇有何干系?”      “三日后六公主便要随夏国三皇子启程去夏国完婚,昨晚她来见朕,并且向朕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让你为她送嫁,否则她就誓死不嫁。”齐瑾看了温若夕一眼,淡淡地道,“朕答应了她。”      咯噔一下,温若夕的心颤了颤,这六公主还真是贼心不死,到了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对付自己。      “皇上的圣谕民妇不敢不从,只是民妇的身份怎么配给公主送嫁呢?”温若夕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人家送嫁都找子女双全的人,你们却偏要找一个弃妇,不怕被人笑话吗?      “朕会下一道旨令任命你为送嫁特使。相信,没有人会质疑朕的旨意吧。”      送嫁特使?您还真想得出来。看来,这次夏国之行是非去不可了,唉,佛祖保佑吧,别让自己把小命搭上啊。      温若夕正在心里怨念着,就听门外的公公喊道:“庆王爷求见!”      “哦?”齐瑾玩味地笑了笑,道,“快宣!”      御书房的门一打开,庆王爷就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正看见扭头望向他的温若夕那一张苦瓜脸。他皱了皱眉,没有言语,走上前先向齐瑾行了礼。      “爱卿此时前来求见,可是有要事需向朕禀奏啊?”齐瑾嬉笑道。      “回皇上,臣乃是为了六公主与夏国联姻一事而来,请皇上准许臣前去送嫁!”      “爱卿自请送嫁?”齐瑾眯缝着眼道,“好,朕准了!这样一来,给公主送嫁的队伍还真是浩大啊!既有本国的第一位少将军,又有本国唯一的异姓王!”      “谢皇上!六公主乃是金枝玉叶,送嫁的队伍规模大些也无可厚非。时间紧迫,臣府中有一些事务还要做些安排,就先行告退了!”      齐瑾道:“好!那你们二人就一起走吧!”      “是!”温若夕和庆王爷齐齐应道,然后一前一后走出了御书房。一路无话地到了宫门外,温若夕向他福了福身,就要往自家马车处走,他却突然开口了:“皇上命你去送嫁了?”      温若夕点点头,“是的。说是六公主强烈要求的。”      “嗯。”庆王爷低低地应了一声。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再说什么,温若夕又福了福身,扭过头去,走到马车旁,刚要上车却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有本王在,你自可无所畏惧!”      温若夕心头一暖,停下脚步,回身冲着庆王爷点头笑了笑,得了他的回应,这才上了马车。车夫举手扬鞭,马车渐行渐远。      “王爷!”肖念将手中的密报呈上。      庆王爷看完,将密报揉成一团握在手心,用内力催成了粉末,“此行去夏国,让影组跟着我就行了,你留在京城随时关注各方的动态,紧急时刻,不用等我的命令,你们几个商议后做主就行,以免耽误了时机。”      “是!”肖念站起身,顺着庆王爷的目光望向温府的所在,在心里直念叨,温小姐啊温小姐,希望你不要辜负了王爷对你的付出啊。      此时的温府门前,宋妈妈等人提着一颗心,正眼巴巴地在盼着。看见温若夕的马车出现在街角,他们赶紧跑着迎上前去。      众人把温若夕迎进客厅,喜儿端上茶水,宋妈妈、林风、舒绵绵坐在椅子上都急急地望着温若夕,等她开口。      温若夕笑道:“你们别紧张,没什么大事。皇上叫我过去是通知我三天后随六公主的送嫁队伍一起出发,送她去夏国。”      “什么?”喜儿急道,“小姐,这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啊!”      “圣旨很快就会降下来了,哪能容得我拒绝?”温若夕拍拍喜儿的手,“放心,皇上说封我为送嫁特使,而且庆王爷也会随行。”      “我护送你去!”舒绵绵跳了起来,“万一再遇上刺客,我正好可以一并抓住真凶!”      “谢过舒捕快的好心,不过还是不麻烦你了,有我在就可以了。”林风斜她一眼,转过头望着温若夕说,“我陪你去!”      “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是吗?告诉你,我还非去不可了!有本事的,到时候咱们比试比试,看谁最能保护温小姐!”舒绵绵不服气地说。      “舒捕快,这一行路途遥远,什么意外都有可能会发生,恐怕舒大人是不会同意你去的,你还是等我们回来吧。”温若夕婉言劝道。      “你放心,我爹那里我自有办法对付,总之,你现在是我的事主,我的梦想能不能实现就系在你的身上了,所以,我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小姐,我也要跟着。”喜儿拉着温若夕的胳膊嘟着嘴道。      “喜儿,你走了,谁帮我看着铺子,谁帮我照顾宋妈妈,谁帮我看着这个家呢?”看着喜儿那不悦的脸色,温若夕柔声道,“我跟喜儿保证,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喜儿就在家等我吧,好吗?”      “喜儿啊,你去了,万一有什么事发生,小姐还要照顾你,这不是更麻烦了吗?还是跟宋妈妈一起帮小姐把家看好吧!”宋妈妈走过来拉住喜儿的手说。      “嗯!”喜儿点点头,红着眼眶说,“小姐,拿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哦,不许食言!”      “好!”温若夕伸出食指勾了一下她的鼻子,逗得她笑了,这才放了心。      接下来的两天舒绵绵还真的住在温府了。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性子又爽直,熟悉了之后,大家还都挺喜欢她的。当然,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林风。      “你爹真的同意你跟着我们一起去送嫁?”他一副我知道你在说谎的模样看得舒绵绵心里直发毛。      “当……当然啦,不信,你去问我爹!”      “好,那我这就去找京兆尹大人核实一下。”林风说着抬脚就向大门口走去。      “喂,喂,你,你给我回来!”舒绵绵施展轻功追了上去,挡住了大门。“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啊?”      林风正色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次夏国之行不是去玩的,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最好乖乖地待在京城,不要跟着去添乱,免得……”      “行了,”舒绵绵气鼓鼓地说,“你还是看不起我啊,我的武功很不错的,自保完全没有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而且我保证到时候绝不一个人擅自行动,一定会跟着你们的脚步走。”      看着林风的表情有些松动,她赶紧再补上一句,“另外,温小姐身边一个女的都没有,恐怕也不方便吧?”      林风想了想,她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最后两个人一人退一步,林风同意舒绵绵跟着他们,而舒绵绵则保证在关键时刻一定对林风唯命是从,击掌为誓之后,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三卷 各种麻烦   第25章 千里送嫁   到了送嫁的这一天,宋妈妈和喜儿早早地就起来了,将她们能想到的各种可能会用的上的东西都给温若夕打了包,装进了箱子里。      温若夕梳洗完毕,看着自己房间里摆满的大大小小十来个箱子,很是无语。“宋妈妈,喜儿,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要出嫁呢!”      “不许乱说,”宋妈妈板着脸道,“你这一去路途遥远,这些东西都是用得着的,我们不在你身边,你再不带着这些,万一真有什么事,你怎么办呀?”说着说着,她竟开始抹泪了。      温若夕赶紧走过去拉着宋妈妈的手说:“好,好,好,我全带着!你们放心,不是还有林风和绵绵跟着我嘛,再说还有庆王爷在啊,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喜儿也红了眼圈,“小姐,你可千万保重,早点回来啊!”      温若夕点点头,安抚好她们俩,和大家一起收拾好,又吃了早饭,便乘着车去往宫门处,与庆王爷会合。      马车行到东街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小姐,前面有辆马车把路堵上了,车旁站着的那个人好像是白公子。”温府的车夫对着车内说道。      温若夕掀开车帘望去,就见一抹白影茕茕而立,那自然流露出来的超脱的气质,不是白沐还能是谁?      喜儿扶着温若夕下了马车,来到白沐跟前。      “白某能否单独跟温小姐说几句话?”      温若夕点点头,看向喜儿,喜儿了然地退后数步。      “白公子,你……你还好吧?” 看着他那略显憔悴的面容,温若夕颇感愧疚。      “如果我说我不好呢?”      “……”      “你要去为六公主送嫁?”      “嗯,皇上已经下旨了。”      “我等你回来!”      “嗯?你说什么?”温若夕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说,我会等你回来,”他勉强露出一抹笑意,看在温若夕眼里却带着几许苦涩,“你一定要多保重!”      温若夕心里酸涩得难受,吸了吸鼻子,道:“你也是,多保重!”      “嗯,”白沐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温若夕的面前,“这个你带着,听我爹说这玉佩能保平安,使人逢凶化吉。”      温若夕一眼就认出这正是那块赏花会上白老爷展示的白府祖传的玉佩,她可不能要啊,这可是要留给白家儿媳妇的。      “不,这玉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因为它能带给人好运,我才让你拿着的,等你回来再把它还给我就是了。”      被他真诚的目光所蛊惑,温若夕伸出了手,在就要碰到玉佩的时候,却猛地停住了,“还是不行,白老爷不会同意的。”      “我爹已经将玉佩传给我了,怎么处置它,就是我的事情了。”白沐将玉佩往温若夕手心里一塞,“你保管好就是了。”      “好吧,”温若夕将玉佩攥紧,“那我就不婆妈了,玉佩我一定会看仔细,等回来的时候完整无缺地送还给你。”      “好,一言为定!”白沐又深深地看了她几眼,道,“那你们就赶紧上路吧,早去早回!”      “嗯。”温若夕点点头,冲他行了礼才回身携了喜儿上车。      白沐叫自家的马车将路让开,看着温府的几辆车依次驶过,行得远了,他才上了马车,回了家。      却说温若夕等人到了宫门口,王府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地候在那里了。庆王爷看到温若夕的十来个箱子时,终于相信无论做生意的时候再怎么干练,她也还是个女人,是女人就麻烦,却不知麻烦的女人其实另有其人,根本不是温若夕啊。      一切都安置好后,马元浩带着送亲的队伍也到了。      快到他们近前时,马元浩翻身下马,走过去给庆王爷行了礼,看了看他身边的温若夕道:“碧玉,好久不见,你过得可好?”      那柔柔的声音听得温若夕直起鸡皮疙瘩,撇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将军费心了,我过得很好,好得不得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马元浩不仅丝毫不怒,而且那面上的微笑还显得异常真诚。      温若夕看得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他打好了什么如意算盘。      还没容她细想,又一批人马到了。看那旗帜,正是迎亲的夏国队伍。行在最前的那个高大男子就是夏国三皇子莫懒。      与此同时,宫门大开,六公主的车驾也驶了出来。几路人马相互见了礼,便合到一处。宋妈妈和喜儿跟温若夕三人又嘱咐了一番,这才带着几分不舍地闪到一旁。温若夕三人走进王府的队伍中,温若夕和舒绵绵上了车,林风骑马跟在一旁。庆王爷举手示意,送嫁队伍得令,一行人迈着整齐的步子向城门口进发。      一路上引来围观的百姓无数。      路人甲:“哎,你看见没,骑枣红色高头大马的那个就是庆王爷。”      路人乙:“哦,终于看见真人了,果然是俊美非凡啊,比隔壁街的阿良好看多了!”      路人甲:“我呸!阿良算毛啊!你还拿他跟庆王爷比!”      路人乙:“不拿他比,拿你比啊?他总比你长得好!不就是因为阿花嫁他不嫁你嘛,你就老看他不顺眼,真是小心眼儿。”      路人丙:“行了,你们俩别吵了!快看,夏国三皇子过来了,哟,长得也不赖嘛!”      路人甲、乙:“长得赖能娶到六公主吗?”      路人丙:“……你们继续吵,不用理我……”      这边三人还在唧唧喳喳地议论着,那边送嫁队伍已经齐刷刷地走了过去。      出了城门,行上大路,舒绵绵掀开马车的窗帘向后望了望,长出一口气,拍拍胸口,这下总算是安心啦。      “怕你爹派人追你?”一直在旁边假寐的温若夕突然发出惊人之语。      “啊?你说什么?”      “我在说,你瞒着你爹跟着我们,怕被他知道吧?”      “你怎么知道?林风告诉你的?”舒绵绵咬牙切齿地说。      “原来林风也知道,看来你们俩之间有秘密哦。”温若夕睁开眼,笑道,“从今天早上出门的那刻起,你就一直精神恍惚着,傻子也知道你有问题啊。以你的个性,除了这个原因,暂时我还想不到别的。”      “好吧,你聪明!不过,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舒绵绵挑着眼角问道。      “那是相当明显啊!既然已经出了城了,再过几天你爹就没法强迫你回去了,到时候记得给家里写封信报个平安啊!”      “知道啦!”舒绵绵使劲坐回塌上,小声嘟囔着,“看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大,怎么婆妈得跟个老太婆似的。”      温若夕对于这一评价真是哭笑不得,索性继续闭目养神。      临近傍晚的时候,队伍行到了一个小镇,包了一家最好的客栈住下。几间上房分别给了庆王爷、六公主、莫懒、马元浩,温若夕和舒绵绵一间,林风情况特殊,也给他自己在温若夕她们的隔壁留了一间。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行了一天路的温若夕早就累得不行了,正要洗洗澡先睡了,就听有人敲她们房间的门。      “温特使,公主有请!”六公主近身宫婢荷香在门外大声道。      不是吧,才第一天就开始对抗?六公主,你的精力也未免太旺盛了吧!      哀怨归哀怨,温若夕还是拖着疲累的身子,把自己收拾整齐了。没有办法啊,官大一级压死人。她给去洗澡的舒绵绵留了个字条,回身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就带着一脸的假笑开了门。                        第26章 番外一   “哇哇哇——”几声清脆的啼哭自产房传出,焦急地等在院子里的白老爷那皱紧的眉倏地舒展开来。      稳婆抱着包好的婴儿出来,凑到白老爷跟前,喜笑颜开地道:“恭喜白老爷,贺喜白老爷,是位小少爷!”      白老爷看着那粉嘟嘟的小脸,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白老爷喜得第三子,却不忘“与众乐乐”,不仅给府里的下人们都发了赏银,还在府门外大摆了三天流水席。一时间,京城百姓都知道白家添了个三少爷。      白三少满月的时候,白老爷给他定了名字——白沐,小家伙伸伸胳膊,蹬蹬腿,咧嘴一乐,似乎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      因为之前的两个儿子自小便体弱多病,白夫人对这第三子仔细得不得了,眼看着孩子过了五岁,连伤风头疼都没有过,白夫人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白沐因为长相俊俏,活泼可爱,非常讨人喜欢,白老爷更是早早地就请了塾师来给他启蒙。塾师给他上了一段时间的课之后,发现白沐对于诗书方面颇有天赋,大喜之下,授起课来就越发地上了心。白沐七岁那年作了第一首诗,塾师看了赞不绝口,回头还对自己其他的学生说起了此诗,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京城的富贵人家都知道白三少爷小小年纪就才高八斗了。      白老爷见白沐对于读书特别偏好,便打消了让他学习经商的念头,又为他延请了几位名师。这一下可不得了了,所有的名师都对白沐青眼有加,不过数日,他的才子之名便街知巷闻了。      可就在白老爷夫妇为这个第三子高兴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虽然一直用最名贵的药材吊着命,白家的两个少爷还是没能撑过十岁。      白府里里外外都被白色笼罩着。幼小的白沐虽然不太明白死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知道,他再也看不见疼爱他一直陪着他玩耍的两个哥哥了。他心里很难受,想和爹爹说,可是白老爷一直忙着应付来吊唁的亲友和客人;想和娘亲说,可是娘亲一直守在哥哥们的灵前流泪。他一个人走啊走的,就走到了院子里的湖边,爬上一块大石头,托着腮,一个人默默地哭了起来。哭够了,他擦擦眼泪,等泪痕干了,又按着原路走了回去。自此,湖边大石头的所在便成了他心伤时的去处。      那个冬天里,白夫人因为伤心过度病倒了,自此白沐每天去看娘亲时便都会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两年后的冬天,白夫人病体愈发沉重,终在一个飘雪的早晨撒手人寰了。      白沐握着娘亲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白老爷红着眼圈,强行将白沐的手指掰开,让人将白夫人装棺。白沐哭喊着,使劲挣脱爹爹的怀抱,跑出几步又被爹爹抱住,任凭他哭哑了嗓子,还硬是被带出了娘亲的院子。      经历了娘亲过世的打击,白沐的性情变得安静了很多,似乎一夜之间便长大了似的,不仅在读书上更加用功了,还对白老爷的日常生活留心了起来,这让白老爷很是安慰。      白沐十三岁那年,家里来了第一个说媒的人。正巧白沐下学,路过客厅,见到了那满脸谄媚之态的媒婆。他心中厌恶顿生,不过良好的教养使得他没有将这些表露出来,只是找了个招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老爷从儿子的反应中看明白了他的心思,便找了个借口将媒婆打发走了。此后,再有登门说媒的,也都被白老爷婉拒了。一年过后,便再没有人登门为白沐说媒了。      只是盛名在外,一些蜂蜂蝶蝶难免会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主动扑过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发生,如果没有重要的事,白沐一般都会待在家里看书。就连一些和白家相熟的官家、商家的宴请,白沐也是能不去就不去的,只让白老爷一个人去赴宴。      一直过着这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生活,白沐倒也自得其乐。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貌似也不错。      谁知,这平静的生活竟会被那一场小小的意外打破。      因为急着回家取书,白沐便命车夫尽量抄近路,没想到却在拐弯处与一辆马车撞上了。听说对面是庆王府的马车,且有一名女子被摔出车外后,白沐赶忙下车赔礼道歉。却不想一语之失,把她说成是庆王爷的爱妾了。多年以后,白沐还能清楚地回想起当时她对他怒目而视的样子。      其实,只要赔她诊费便可以了,白沐却鬼使神差地将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一并交给她,让她有需要的话,拿着玉牌去找他。      一天又一天过去,她都没有出现,于是白沐想她是不会来找他了,却不知为何望着外面的桃花林他的心中竟浮起一抹淡淡的惆怅。      不料,她竟然会十天之后找上门来了。听到小顺的通报,白沐立时起身行至客厅。没想到她主仆二人却是来向他讨债的,更没想到的是她还插科打诨、又哭又闹。白沐从没遇见过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子,不端架子,不做作,不谄媚,真实自然,却又透着一股狡黠。于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败下阵来,签了她带的契约,成了她铺子男子衣裳的代言人。      铺子开业的当天,作为代言人,白沐出席了开业典礼。在那里他又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她,端庄大方,和善可亲,面对与其身份差距甚大的六公主时还能不卑不亢,甚至半点气势也没有被压倒。这样的她,令他眼前一亮,从那一刻开始,他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白沐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对于这个问题他觉得是自己首先要弄明白的。可是还没等白沐琢磨出来,就听说了她坠崖一事,轰的一声,他被吓到了。怎么会呢?这怎么可能发生?他不相信,是不敢相信,更是不愿相信。急忙命人备车,白沐直奔温府,见到受伤的喜儿,并听了她的亲口诉说之后,他知道再也不能回避她已经坠崖的事实了。      那些日子,白沐整日无精打采的,什么都不想做,一有空就会对着窗口发呆,但是他却没有忘嘱咐小顺继续打听她的消息。      二十五天后,在他几乎绝望了的时候,终于得到了她平安归来的消息。大喜之余,他急忙命人备车,却在临出府门的那一刻被白老爷拦了下来。      赏花会?当他听到爹爹要以此为名邀来各家小姐让他选妻时,白沐极力发对。可惜,一向非常尊重他的个人意愿的白老爷,这次不知怎么就铁了心,不顾他的强烈不满,愣是把他关了起来,更声称不到赏花会的那一天,就不放他出去。      白沐以为爹爹过两天就会心软了,没想到却真的一直关他到赏花会的下午。      难不成,他真得选一个自己完全无感甚至还有些讨厌的人为妻吗?那些小姐们他大多都见过,实在是……如果,她在的话就好了,至少在这个时候,非要让他选一个人为妻的话,他希望是她。可惜,这种场合她是不可能出现的。      本来白沐对爹爹这次的行为颇为不满,可是当他听到爹爹提起过世的娘亲时,心不自觉地就妥协了。罢了,罢了,去看看吧,到时候找个理由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就是了,只要给各家留了面子,一个都不选,应该也不至于会与人交恶了吧。      白沐无奈地换了衣裳,跟着爹爹出了门,来到会场的台上坐下,对台下的诸位佳人连瞅都没瞅。直到听见王总管的喊声,他才回过神,起身上前接过玉佩,象征性地向台下看了看,没想到这不经意的一瞥,竟然发现了人群中的她。来不及细想,他疾步走下去,到了她的面前,将玉佩递上,诚恳地向她求亲。      他满心欢喜地等着她的回答,怎料等来的竟是无情的拒绝。将玉佩交回爹爹的手中,他转身逃离了会场。      一连数日,白沐都闭门不出。他让小顺去查了她所谓的定亲一事,得到的结果是她说了谎。想来想去,他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白沐自认自己相貌尚可,人品尚可,家世尚可,所以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白沐想知道答案,但又不想这么快就去问她,免得大家尴尬。等啊等啊等,没等到他心目中的好时机,却等来了她要去为六公主送嫁的消息。      于是,再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白沐在她出行的路上拦住了她,将祖传玉佩交给了她,并告诉了她自己会等她回来。      望着她的马车越行越远,白沐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                        第27章 乌龙事件   随着荷香来到六公主的卧房,温若夕步步小心,丝毫不敢大意。      六公主刚刚沐浴完毕,头发湿答答地披在脑后,平添了几分魅惑,却带给温若夕一种说不出的瘆人感觉。      “参见公主!”      “免礼,给温特使看座。”      “谢公主!”温若夕应声坐下。      六公主扫了一眼身边的侍女,“去把桂花糕端上来。”      “是!”侍女很快就将一盘晶莹剔透的桂花糕端来,放到了六公主面前的桌上。      “这桂花糕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味道还不错。温特使,你来尝一块啊。”      “谢公主美意!我刚用过一些点心,现在有点吃不下。”温若夕心道你会那么好心,恐怕是这桂花糕里放了什么作料了吧。      六公主笑而不语,拿起旁边的筷子,夹了一块,小口小口动作优雅地慢慢吃完,然后指着盘中剩下的桂花糕道:“荷香,将这些桂花糕装好,给温特使带回去吃。”荷香应下,上前将桂花糕装进了一个精美的小木盒里。      “既然公主如此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温若夕心里暗忖:回去我就把它扔了,看你的阴谋怎么得逞,面上却不露声色地道,“不知公主叫我来所为何事?”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聊天?这种烂借口鬼才信!      不过,六公主还真是只跟她闲聊了几句,便露出困意。温若夕识趣地拿着木盒子退下了。      “公主,您这一招真高!她就算不吃那桂花糕,单单是把盒子在屋子里多放一会儿,恐怕她也……”荷香赶紧上前拍马屁。      “哼,一个下堂妇还那么不自量力地想跟我斗,也不自己照照镜子!过了今晚,我看她还怎么清高!”      温若夕回到房间时,舒绵绵还没回来。她将木盒子放在桌上,收拾好衣服正要去洗澡,就听见又有人敲门。      无奈地打开门,便看到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站在那里,冲着温若夕行礼道:“温特使,王爷有请!”      “好,我一会儿过去。”将侍卫打发走,温若夕回身把拿出来的衣裳又放了回去,整了整妆容,强打着精神走了出去,却忘记了她打算扔掉的那个木盒子。      王爷住在哪间上房来着?吉字号?还是福字号?温若夕拍拍脑袋,想了想,好像是右边第二间,对,应该是。      温若夕稀里糊涂地就奔着吉字号上房而去,来到门前敲了两下,正想开口,就听里面传来一个男声——“进。”      好吧,温若夕伸手推门,走了进去。轰!她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紧接着便华丽丽地囧掉了。      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这里竟然是马元浩的房间?又为什么他这个时候偏偏在房间里洗澡?      看着马元浩露在水桶外的裸肩,温若夕羞红了脸,赶紧别过头去,转身就要往外走,“抱歉,我走错房间了。”      “那你是要去哪里?去找庆王爷?”      “是啊,”温若夕下意识地答完,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异样,“你什么意思?”      “我?我的意思很明确啊!难怪你当初毅然决然地跟我讨要休书,原来是攀上高枝了啊!”马元浩冷笑道,“可惜,庆王爷是个多情种子,他对你是不会真上心的。”      “你胡说什么?别把其他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那么恶心!”温若夕怒道。      “我恶心?我哪里恶心了?你做得出还不敢认?”      “我什么也没做!”温若夕气道,“就算做了,也不关你的事,咱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再见!”      “你站住!”马元浩拽过一件长袍披身而出,倏地一下就闪到了温若夕的面前。      砰的一声,温若夕撞到了他的胸前,抬起头看着他那似露非露的胸膛,脸彻底红透了。“你要干什么?”      “碧玉,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突然放软了声音,倒让温若夕不适应了。      “什么机会?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温若夕说着就要避开他往外走,却不想被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手臂。      “你放开我!”温若夕使劲往外挣脱,马元浩却丝毫也不放松。      两个人正拉扯着,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趁着马元浩失神的刹那,温若夕赶忙跑过去打开门,却正好与奔走到这里的庆王爷打了个照面。庆王爷微诧之下,侧目看见了屋子里衣冠不整的马元浩,眉头紧皱了起来,什么也没说,甩袖直奔楼下而去。温若夕不明所以地赶紧追下去。      众人一齐来到客栈后院的湖边,就见林风正抱着舒绵绵往岸边游。几个侍卫上前搭了一把手,将二人拉了上来。      林风浑身透湿,样子非常狼狈,不过,舒绵绵比他还要惨,因为她只穿了一件亵衣,要不是林风一直紧紧抱着她,可就春光外泄了。      “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温若夕跑上前护住舒绵绵,急急地问道。      “回房再说吧,来帮我扶一下她。”林风将舒绵绵靠在温若夕身上,然后脱下自己已经浸湿的外袍披在舒绵绵的身上,帮她遮挡好,才与温若夕一起搀着舒绵绵上了楼。      庆王爷善后完毕,也直奔温若夕的房间。      此时,温若夕已经帮舒绵绵换了衣裳,而林风也简单梳洗完过来了,正在给舒绵绵把脉。      庆王爷命人守在门外,然后自顾自地坐到了桌旁。      “她中了迷情粉,不过分量不多,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林风望着温若夕道。      迷情粉?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温若夕咬牙问道:“怎么中的毒?”      林风从床底掏出那个装桂花糕的木盒子,道:“迷情粉是被浸在这个木盒子里的。我来的时候她已经中了毒。我来不及处理,只得先把这个木盒子包好扔到下面。”      温若夕气冲冲地接过木盒子,包好就要往外走,却被庆王爷拦住了。      “我陪你去。”他望着她,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怒意。      温若夕点点头,回他一个暖心的笑。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公主的卧房前。荷香见庆王爷来了,赶紧上前行礼,道:“参见王爷!”      “你去回禀公主,说本王有要事询问。”      “是。”荷香看着温若夕怒气十足的样子,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公主设计的事是成了还是没成。      “公主,庆王爷说有要事跟您说……”      “他来了?快来看看我的头发乱了没有?我那盒贡品胭脂呢?”六公主兴奋不已,“你怎么还在那儿干站着,快点给我找啊!”      荷香顶着巨大的压力,吞吞吐吐地说:“温特使也一起来了……”      六公主迅速黑脸,恨恨地道:“让他们进来!”      一进门,温若夕就看见六公主对她怒目而视,这一次她可不再低眉顺眼地伏低做小了,立马狠狠地瞪了回去。      “大胆!你居然对本公主如此无礼!来人!”两个身材魁梧的嬷嬷闻言走了进来,但还未等她们行礼,就被庆王爷的亲随扔了出去。      “有本王在,谁敢放肆!”庆王爷一个眼神过去,秒杀了一片。一些聪明的赶紧先退了出去,躲得远远的,免得被殃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六公主生平第一次面对庆王爷时没有露出笑容,“我难道还不能处置她了吗?”      “不能。”      “凭什么?”      “凭她是我的人!”                        第28章 余波荡漾   一句话说得两人皆惊。      六公主气得手都直哆嗦,颤巍巍地指着温若夕问道:“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护着她?”      “这是我的事,你不必知道。”庆王爷冷冷地说完,回头看了看温若夕,脸色柔和了一些,道,“把盒子给我。”      温若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将盒子递到庆王爷手上,又看着他把盒子放到了六公主的面前,“这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没想到在我的眼皮底下你还会做这些小动作,真是自作聪明。”庆王爷招了下手,他的亲随便将荷香拖了进来,丢在地上。      “是你将盒子交给温特使的?”      荷香浑身打颤,望着庆王爷那铁青的冷面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带出去,溺毙!”      荷香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六公主面前,呼喊着:“公主,救命啊,你救救奴婢啊……”      两个亲随看见自家王爷眉头微皱了皱,赶紧过去一左一右地将荷香架了起来往外拖。到了这个时候,荷香总算明白过来自己应该向谁求救了,“王爷,饶命啊王爷,温特使,温特使,你救救我啊……”      听着她那凄厉的喊声,温若夕心里一紧,望向庆王爷正要开口,却见他微微摇了摇头,便只好把自己的慈悲念头压了下去。      六公主虽自幼刁蛮任性,心肠也颇为歹毒,但是亲眼看着这样一番景象在自己的面前上演,还是被吓得不轻。      “你……你……你竟然……”      庆王爷看向她,脸色沉了又沉,“这次是最后一次,从现在起,你不要再试图伤害她,否则……”他顿了一下,一字一字地道,“我会让你百倍偿还!”      说完,他完全不理会六公主可能会出现的反应,转过身去拉起温若夕的手就大步走了出去。      温若夕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晕晕乎乎的,竟完全忘记了挣脱。就这样,两个人手拉着手回了庆王爷的卧房。      温若夕被庆王爷按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羞窘地站起身道:“谢谢王爷为我主持公道!那个,夜已深了,王爷早点歇息,我就回房了。”说着,她站起身,就往外走。      “慢着!”      温若夕闻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身。      他不说话,她也不开口,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立着,各怀心思。静默了片刻,还是庆王爷打破了僵局,“你,回去吧!”      “嗯。”温若夕转过身冲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庆王爷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苦笑着有些挫败地坐到椅子上,默了片刻,突然沉声道:“出来!”      “咳咳,”一个人影从角落里闪出来,落到庆王爷面前,“其实我正准备走了。”      “你藏在角落里打算做什么?”      “呃,我原本是打算看一场深情示爱的好戏的,谁知道某人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哎!”      庆王爷眯着一双桃花眼,“莫懒,你的胆子越来越肥了。”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莫懒拍拍胸口,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你这样看着我的话,我准得倒霉。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据我得到的消息,这温特使原是马将军家的大夫人啊。可是,凭我多年游戏花丛的经验,我敢断定她目前还是完璧之身哦。”      瞥了一眼庆王爷吃惊的样子,莫懒心情大好,继续调侃道:“这也好,和你正好搭配。”      “少跟我贫,”庆王爷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转移到别处,“你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莫懒大咧咧地坐下,伸手就要去够桌上的紫砂茶壶。啪的一声,一粒铁珠弹到他的手上。      “哎哟,你怎么还真下狠手啊!”      “赶紧去办正事,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好吧,好吧,我喝口茶再去也不晚啊,”莫懒望着庆王爷那暗沉的脸色,讪讪地笑着缩回了手,“呵呵,突然间又不渴了,那我现在就去办事吧。”说着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只幽幽地传来一句:“你欺负我未过门媳妇的这笔账,完事我再跟你算——”      未过门媳妇?庆王爷抽了抽嘴角,很是无语。      这一夜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不过,除了那个昏迷了的舒绵绵之外,谁都没睡好。      温若夕看着直到晌午还睡得分外香甜的舒绵绵,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啊。昨晚回房后,她梳洗完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公主、马元浩和庆王爷的影子。她将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想了想,觉得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      六公主设计陷害,偷鸡不成蚀把米,荷香之死,定会令其他为公主效命的人心生动摇。      马元浩莫名其妙,糟糠之妻又成宝,纠缠不清,势必要躲远点再想办法断了他这念头。      至于庆王爷嘛,温若夕默念两遍他的名字,西门庆,西门庆,霎时便把在自己心里刚刚冒头的异样情绪粉碎干净了……      一切都理清之后,温若夕松了一口气,刚要出去找点吃的东西,就听见舒绵绵迷迷糊糊地说起了梦话。      好奇心作祟,温若夕蹑手蹑脚地蹭到床边,俯下身子,将耳朵贴上去。      “……风……林风……”      林风??温若夕眼睛一亮,乖乖,这是什么情况?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温若夕赶紧竖起耳朵准备接着听,却一激动用力过猛撞上了舒绵绵的下颌,把她惊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舒绵绵抚着额,一脸痛苦的表情。      “昨晚发生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舒绵绵看着温若夕那贼贼的笑,心里直发毛。“昨晚的事?昨晚我沐浴回来,肚子有点饿,正好看见桌上的一个木盒子里有桂花糕,就吃了几块……”      她居然吃了木盒子里的桂花糕?还几块?温若夕心道,难怪她会昏迷成这样了。      “然后,我就困得不行了,脱了衣裳准备睡觉来着。再后来……再后来……”舒绵绵拍拍脑袋,使劲想也想不起来。      “我提醒你一下,后来林风出现了。”      林风?啊,对,是他!!这一下,舒绵绵全想起来了……      她刚躺下没多久,就觉得身上热得不行,索性掀了被子,却一点作用也没有,反而还越来越热,像被火烧一样,心里也痒痒的,还带着一种酥麻的感觉。      她正烦躁得不行,就听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她抓过外衣穿上去开了门,就见林风满脸急色地站在那里。      “碧玉呢?有个侍卫传话给我,说她生病了。”      “她……不……”她紧咬着牙,却无法克制身体里的那股蠢蠢欲动的燥热,两只手也不受控制地扯着自己的衣带。“哦——”伴着一声娇媚的嗲音从她的喉咙深处传出,外衣飘飘落地。      林风这才注意到她那异常红艳的脸色,瞬间眉头紧皱,但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她已经娇喘连连地扑进了他的怀中,身体不停地扭动,双手也不安分地上下摸索。      无奈之下,林风只得边用双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身体,边四处打量,盘算着怎么给她解了这药力。      她的身体和双臂受到了制约,头却是能动的,趁着他看向别处的时候,仰着头用力地吻起了他的脖颈,在那莹白的肌肤上烙下了一个个印记。      两个人纠缠着移到了窗边,为了躲避她的樱唇,他不断地扭着头,却在一瞥间恰好看见了后院里的那个湖。眼看着她中的药力发作得越发严重,他来不及再细想,双臂搂紧她的腰,便带着她从窗口纵身跳了下去……                        第29章 闹剧开幕   舒绵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这种惊世骇俗的事,这……这怎么可能呢?      “我……我怎么会……”      “你中了迷情粉。”      事到如今,温若夕和舒绵绵也算是拴在一根线上的两只蚂蚱了,所以她也不再避讳什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舒绵绵仔细地说了说。      听完温若夕的讲述,舒绵绵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嘛,自己千思万想,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和六公主结下仇怨啊。不过,更惊人的却是……      “庆王爷替你出面警告了六公主?”      “嗯,庆王爷命人溺毙了荷香,至少近期内六公主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小动作了。”      “哎?庆王爷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因为他是我那两个铺子的合伙人啊。”      舒绵绵撇撇嘴,一副十分不以为然的样子,“不是吧……如果像你说的这样,那六公主并没有破坏铺子的生意,也就不会影响王爷的利益,他完全可以不管啊。”      “可是,除此之外,我和庆王爷没有半点瓜葛。”      舒绵绵凑近温若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直把她看得有点发窘了,才慢吞吞地道:“鬼才信!”      温若夕心里直叫屈,本来就没什么啊,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的,想想宋妈妈说起的庆王爷那十六个美妾她就感到一阵恶寒,这还不算那个花魁紫芊呢。唉,豪门大院宫斗深啊,吃人不吐骨头,她上辈子、这辈子,甚至下辈子都不想陷进去。      因为迷情粉一事,队伍在客栈多逗留了一天,在第三天早晨才整装继续行进。一连行了数日,都一切安好,无任何特殊情况发生。六公主也老实得不得了,倒是舒绵绵出了点小状况。      虽说她那夜的意乱情迷是无心的,可是打那儿以后她见到林风就总是觉得怪怪的,而且自己的言行举止还变得扭扭捏捏的,一点儿也不大方了。      唉!舒绵绵长叹一声,撩起车帘,向外看去。      “你这几天很不对劲哦!”温若夕边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计,边问。      “……哪有!你多心了!”舒绵绵嘴巴硬得很。      “那你干吗下了马车就躲着林风,上了马车却又撩着车帘偷偷看他?”      “……谁说我看他了,我是在看外面的风景!”      温若夕挤过来将头探出车窗望了望,转回头来笑着说:“还真是美景呢!东一堆石头,西一堆石头的,你说咋就这么好看呢?”      看着舒绵绵被拆穿谎言后羞红的脸,温若夕拍拍她的肩道:“这种小女人的行为还真不像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我什么风格啊?”      “敢作敢为啊!”      “可是……这种事情也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啊?”      “那怎么不见你这样做啊?”      “我……我还没有喜欢的人呢!”温若夕心道,有我也不会主动去追的,我就是那传说中的“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不过,她的这几句话却让舒绵绵信心倍增,心境也起了大变化。舒绵绵决定大大方方地做自己,勇敢地去争取自己的幸福。于是乎,一出女捕追夫的闹剧就这样鸣金开锣了。      可惜,这一路上舒绵绵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接近林风,一直到进入了夏国国境,她还是一筹莫展。看着她扼腕叹息的可怜模样,温若夕也是爱莫能助啊。      这一日傍晚,队伍行至一处山间落脚,搭起帐篷,架起锅灶,生火做饭。吃过饭,温若夕正想拉着舒绵绵去散散步,就见庆王爷的一个亲随走到了她们的帐篷前,行礼道:“温特使,王爷有请!”      温若夕对舒绵绵交代了一下,就跟着庆王爷的亲随到了他的帐前。进去之后,温若夕坐了一边,等着庆王爷吩咐。可是等了半天,他却迟迟不说话。温若夕不解地抬头看过去,与庆王爷的探寻的目光正好撞上,一时间又尴尬得忙扭过头去。      “咳咳,”庆王爷以手掩口假意轻咳,“本王找你来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议。”      “王爷有事吩咐一声就好,哪用得着说什么商议呢。”      “这件事要对外保密!”庆王爷凝望着着她道,“莫懒受了伤,需要尽快医治。”      莫懒??呃,温若夕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夏国的三皇子。叫得这么亲近,看来这两个男人关系不一般啊。      “可是我不懂医术啊,咱们的队伍里应该有军医吧?”      “有的,问题是这个消息不能泄露,而且他们的医术也还差得远。”      “那……那怎么办呢?”      “你身边不是有个神医吗?”      “啊?”温若夕愣了一下,道,“对哦,林风的医术很高明,可以找他帮忙。”      要不要这么激动啊?庆王爷看着温若夕那兴奋的模样,心里感觉凉飕飕的。      事不宜迟,温若夕出了庆王爷的帐篷,就直接找到了林风,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一下。林风虽然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当天夜里,温若夕、舒绵绵、林风便悄悄地随着庆王爷进了莫懒的帐篷。      拉了一个布帘隔开,温若夕和舒绵绵等在外面,庆王爷带着林风在里面为莫懒查看伤势。      莫懒受的剑伤在右肩上,虽然伤口不深,但是伤他的剑上淬了毒,现在伤口周围的肌肤已经呈现出一种灰黑色,让人触目惊心。      林风仔细检查了伤口处,又为他把了把脉,良久,才和庆王爷一起走了出来。      “怎么样?”庆王爷、温若夕和舒绵绵都急切地望着他。      “他中的毒比较奇怪,不过倒也不是不能解,只不过有一味药材很难找,一般都是长在高山的峭壁上的,但是也不是什么山上都会有的,能不能找到就要碰运气了。我现在给他施针,稳住他体内的毒素,再加上我随行带着的药物,能够保他不会毒发。这两天必须找到那味药材,否则他的右臂就要废了。”      三个人听完都有点惊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那天亮后本王立即派人去这附近的山上找这味药材。”      “太晚了,我给他施完针就出发,争取在明天正午之前带着药材回来。”林风说着就去随身的小锦囊里取银针。      “我跟你一起去!”舒绵绵突然开了口。      “你?不行!太危险了!”      “正是因为危险,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一起去的话,还可以帮帮忙。”      “不行……”      “我看行!”林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若夕抢白了。“绵绵的身手不错,你们两个人一起去,我才能放心些。”      “本王也赞成!”      1VS3,很明显,林风完败!      舒绵绵在他给莫懒施针结束之后,如愿以偿地跟着他踏上了崎岖的山路。                        第30章 意外发生(大修)   这一路上,林风和舒绵绵两个人的心情迥然不同。      林风是医者父母心,虽然和莫懒之间谈不上有任何交集,但是对于救死扶伤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推拒的。所以他一边急着赶路,一边琢磨着万一找不到苦茶草可还有其他的方法。      舒绵绵则一门心思放在林风身上。说来也奇怪,她以前没觉得他哪儿好,现在却怎么看都觉着满意,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表示,他一直都这么好,以前是你眼拙了!)      从两个人出了营帐开始,舒绵绵就卯着劲想好好表现一番,可惜的是,林风事事考虑周详,安排妥当,一点献殷勤的机会也没给她留。      两个人费了很大工夫,才终于在天色破晓的时候到达了距离他们的营帐最近的一座山的山腰。      时间所剩无几,两个人不敢多歇,只稍微喘了口气便开始围着四周的崖壁寻找苦茶草。      林风自东向西找,舒绵绵自西向东找,各转了大半圈,谁也没找到。两个人又各自去对方找的那边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      转悠来转悠去,费了很大的工夫,还是连苦茶草的半点踪影也没看见。舒绵绵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一边在心里埋怨这苦茶草长得太不是地方了。      她正在这边闷头发着牢骚,那边的林风却有了重大发现。在一处靠近悬崖边上的石缝里,一株艳红色的苦茶草生长得非常茁壮。      大喜过望之余,林风激动得失了平日里一贯的沉稳,大步走过去,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下已经踏入了危险地带。于是乎,在他的手触到并采下苦菜草的同时,他的身体一晃,眼看着就要往崖下坠。      舒绵绵刚回过神来,就看见这样的一幕,当即又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飞奔过去,扑倒在地上,一把拽住林风的手臂。      林风悬空地挂在悬崖边,却并不显得惊慌,向下望了望,回头对着舒绵绵道:“你把手放开。”      “不……我不放。”舒绵绵奋力拉住他,脸憋得渐渐泛红。      “快放开……”      “我说不放就不放!”舒绵绵眼圈泛红,咬着牙倔犟地道,“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也不要放弃!”      “……”      林风看着舒绵绵那涨红的脸上坚毅的表情,微叹一声,轻轻掰开她的手指,让自己的身体往下坠。      “不要啊!”舒绵绵趴在悬崖边上大喊,急得泪水喷涌而出。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下坠中的林风看好崖壁上一个突起的石块,右脚轻点,然后提气奋力向上跃起,眨眼间便衣袂飘飘地落到了她的身旁。      滑落到脸上的泪水还未干,舒绵绵却张着大嘴被惊得不轻。      “你……你……你,你怎么上来了?”      林风看着她那困窘的模样,心情大好,笑得格外灿烂了些,“不上来,难道真要掉下去吗?”      舒绵绵抹抹脸上的泪,使劲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刚才差点把我吓死了,你自己能上来,为什么不早说啊?”      “你一直说个不停,我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啊。”      舒绵绵想了想,好像……大概……差不多……确实是这么回事。她负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谁知道你的武功会这么好啊!”      “我学的所有功夫里面,轻功是最好的。”      “那你这一路还走了那么长时间?”      “咳咳,不是为了迁就你嘛。”林风轻咳几声,晃了晃手中的苦茶草,转移话题道,“我刚才看到了这个!”      “这就是苦茶草?”      “对!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在这里找到。我们现在可以回营救人了!”      “好!”      舒绵绵在大事上可是个利落的人,赶忙择了择自己身上沾的草叶,和林风急急忙忙地踏上了归途。      ——————————————我是有爱的分割线————————————————      眼看着就要到晌午了,林风和舒绵绵却还不见踪影,温若夕站在营帐外来来回回地走着,心里直发慌。      “不要急,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而且还会带着苦茶草回来。”庆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王爷怎么知道?”      “直觉!”      一排黑线!古人也相信直觉?      不过,事实证明庆王爷的直觉是很准确的,他刚说完,林风和舒绵绵就出现在了温若夕的视线中。      “怎么样?找到苦茶草了吗?”温若夕迎上去问道。      “找到了!”舒绵绵兴奋地道。林风在一旁点了点头。      几个人在庆王爷的带领下,直奔莫懒的营帐。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林风才将解毒的药配好,给莫懒服下。见莫懒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林风和舒绵绵连夜赶路,现在都疲惫得很。庆王爷挥挥手,示意他们几个可以去休息了。      温若夕、舒绵绵、林风行了礼之后就退出去了。      庆王爷等他们走了才进了里面,面带急色地问:“怎么样了?”      “没事,”莫懒斜斜地躺着,还是那副不正经的笑模样,“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即使没了这条胳膊也不要紧。”      “胡说!一国之君哪能是个残疾,那不是让世人看笑话吗?”      “夏国的笑话还少吗?”      庆王爷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再忍一忍吧,就快好了,你自己多保重!”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谢谢你!”      庆王爷闻言顿住脚步,扭头瞪他一眼,“你少废话!”刚要再走,就听他又道:“他们提到了温小姐,你要多加小心!”      点点头,庆王爷回了自己的营帐。      却说,温若夕和舒绵绵一起回了帐篷,收拾了一下就各自睡下。舒绵绵累得不行,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温若夕却在一旁翻来覆去,数了半天的绵羊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却突觉头上一阵巨痛,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温若夕苏醒过来,只觉头疼欲裂。      “醒了?”      温若夕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向她走来,“是不是头疼?觅阑,把药给温小姐端过去。”      “是。”侍女将一碗药汁放到了温若夕的跟前。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温若夕看着华服女子问道。      华服女子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这两个问题问得太多余,因为你不可能知道答案。好好在这里待着吧,如果西门庆有传言中的那么重视你,你很快就可以离开,否则……”她手中的杯盏应声落地,碎成数片。      “这药中没有毒的,你可以放心地喝下,如果实在不愿喝,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忍受得了头痛的折磨。”      看着华服女子带着侍女离去,温若夕跌坐在地上。这药她是铁定不敢喝的,头疼得厉害,也只能忍一忍了。      不过,这华服女子究竟是何人?看上去好像很有权势的样子。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把自己弄到这里来是因为庆王爷,可是庆王爷与这女子会有什么瓜葛呢?      温若夕静静地思索着,只是她不论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自己被卷入的是一张多么庞大的网。                        第31章 【加更】无责任短剧      温若夕端坐在床榻上,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锦被上铺放的红枣、桂圆、莲子等物什,心里甜丝丝的。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想起白天里那个声势浩大的婚礼,她就忍不住心情激动啊。      大齐国独一无二的吉商公主和同样独一无二的异姓王联姻,啧啧,那场面,前所未有啊。连路人都拿红包拿到手软,除了吉祥话什么也不会说了。      温若夕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系着的玉佩,回想自己穿越后的经历,只觉得太戏剧性了。      重生——下堂——经商——遇刺——送嫁——遇劫,……一直到最后的出嫁,短短的两年时间,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也幸亏了这些变化,要不然她怎么能看透庆王爷的那颗心,并最终嫁给他呢。      被红盖头罩着的温若夕,低下头陷入了甜蜜的回忆中……      庆王爷好不容易摆脱宾客的“纠缠”,挣开身来,赶紧一溜烟地跑到了后院。至于前面的烂摊子嘛,肖念会处理好的。      他兴冲冲地快步走进了卧房,来到床榻前,笑意盈盈地拿起桌上的金秤杆将大红的盖头挑了下来。      温若夕正想着两个人定情的那一幕,猛然间惊觉盖头被掀,一抬头却正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面前,霎时脸颊绯红,娇羞无限。      本已喝了不少的酒,再面对心上人的如此媚人之态,早就蠢蠢欲动的庆王爷哪还把持得住,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温若夕,身体先一步表态,直接扑了上去。      砰!      庆王爷扑了个空,直接倒在了床榻上,脑袋还磕到了墙。他正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呢,温若夕却在一旁咧着嘴笑开了。      “你……你什么时候学武功了?”某人郁闷了。      温若夕抚着肚子,笑得说不出话来。      某人更郁闷了。      笑了好一阵,看着庆王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温若夕终于停了下来,“咳咳,我就学了这么一招,是林大哥教我的。”      林风!!!庆王爷心里那叫一个恨啊,咬着牙暗道:等你成亲的时候,你看本王怎么闹腾!      这一撞使得酒劲上涌,庆王爷颇感难受,看着温若夕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心情更加抑郁,索性一歪,直接躺在床上,不再言语。      温若夕瞄到庆王爷面带不悦,心里怪不忍的,又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过了,想了想,还是挪到了床边。      伸手推推他,不动;再推推,还是不动。      你不动是吧,好,你不动我动!      温若夕将绣鞋轻轻脱掉,看准目标,使劲压下去!      庆王爷佯怒躺着,等的就是她的主动投怀送抱,见她压下来自是早早地伸出手臂,牢牢地将她圈在了怀里,还不等她扑倒的动作停下,就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两唇相触,浓情顿生。      她不再玩笑,他也不再装样,四目紧闭,沦陷在这深情一吻中。      直吻得她脸色涨红,他才将唇瓣移开,不过也就是给了她个喘气的时间,他就又贴上来了。反复几次,搞得温若夕意乱情迷,眼神中都透出一股魅惑。      “你……你真的是第一次?”这娴熟的吻技令她产生了疑惑。      “……”      这是在质疑他???他微微眯了眯眼,用力地再一次贴上去,并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在她迷乱的时刻,轻而易举地攻破了贝齿的防护,将柔韧的舌伸了进去,一阵搅动,然后勾到她的小舌头,将之含住,吮吸。      酥麻的感觉席卷而来,温若夕颤了颤,绵软无力地倒伏在庆王爷的怀中。      “还敢质疑我吗?”他挑挑眉,微醺的面庞看上去显得格外俊美。      温若夕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声,冲着他的嘴唇就咬了过去。      些微的痛感更加激起了他的欲望,两只大手抚上她的肩,从颈项的部位开始解扣。灵巧的手指上下翻飞,一排扣子悉数被解开,大红嫁衣滑落一边。      洁白的亵衣只由一根细带系着,一拽即开,剥落后扔到一边,温若夕的上身便只剩下一件枚红色的小肚兜了。      到了这一刻,庆王爷只感觉心跳得是从未有过的快,望着怀中人那微闭的双眸和酡红的面色,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摸到她颈后的丝带,挑开,带着一丝期待看着枚红色的小肚兜一点点滑下去……      “这是什么?”小肚兜滑下去,却没看见自己期待中的情况,某人继续郁闷。      “呃……”温若夕睁开迷离的眼睛,望了望,“哦,这是我设计的里衣,它的作用是……”      里衣?还作用?这么两块圆圆的布料,能有啥作用?      庆王爷满头黑线,管他有什么作用,现在就是个碍事的。看来,得加快步调了,要不然还不知她会再搞出什么意外,如果折腾到天亮还没有成事,他,他就丢人了。      想到这里,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将她身上的衣物剥了个干净,又把自己身上的衣裳扯脱,眨眼间,两人就赤诚相见了。      温若夕颇感羞窘地钻进了锦被里,正要将脸转向墙壁,就觉浑身一凉,锦被被庆王爷抓起扔到了地上。      “若夕——”      “嗯?”      “不要怕!相信我!”      这句话似一个魔咒,让温若夕立时便定下了神。是的,不怕不怕,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上辈子电视电影里这种亲热的镜头比比皆是,这算个毛!      温若夕呼出两口气,转过身,慢慢向庆王爷那边挪动。不过照她这个速度,没有个把时辰也是到不了他跟前的。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伸开手臂,一把将她拉了过来,迅速压在身下。      “还是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你不是也不会?”      “以前不会。”      “那现在?”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无比蛊惑人心的笑意,扬手从枕头下掏出一本小册子。      看着那古黄色的小册子,温若夕华丽丽地囧掉了!春宫图!      “这上面的我都细细推敲过了,完全可行。”说着,他的唇就吻上了她的额头,然后顺着向下,一点一点地轻吻,偶尔加重力道停留,便形成一个个吻痕。      温若夕被他吻得情动时,忽听他低低地说了一句:“若夕,我爱你!”      “什么?你说什么?”      “若夕,我爱你!”他凝望着她,深情且大声地说道。      这句话若是放在平日里,他铁定是难以说出口的,不过,在今时今日,他说出这句话却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温若夕主动凑上去,送上香吻。      得到鼓励,庆王爷精神为之一振,动作越发轻柔,从小腹一路吻下去……      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一种需索感涌上来,温若夕不自觉地将双腿收紧,却被庆王爷压了下去,他伏低身子,贴近她的耳边轻道:“若夕,我要来了!”      还未等她作出回应,他便猛得将身体压了下去。      一声控制不住的呻/吟从温若夕口中传出,虽然很痛,不过却也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这一声呻/吟同时鼓励了他,感觉到她的变化,他赶紧加快速度,听着她的一声声呻/吟,他竟觉得无比美妙。      眼看着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更加快速地抽动起来,两个人同时达到顶峰时,她忍不住大声地叫了出来……                        第32章 是生是死(补全)   接连三日,除了给自己送饭送水的侍女觅阑之外,温若夕没有再看见任何人。为了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她曾试探着和觅阑闲聊套话,不过人家可是训练有素的,嘴巴严得很,根本就不理睬她。      虽然温若夕被困的屋子并不是什么暗房,不过,透过窗子向外看过去,也只能看见一个大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在这里,温若夕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还有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如果不是因为头疼得厉害,而且还要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的话,这种生活倒是蛮不错的。      唉,不知道,那几个人发现自己被劫了,会有什么表现啊。      温若夕一边吃着觅阑送来的早饭,一边在心里嘀咕,却又忍不住望着窗外直叹气。      她好歹还吃得饱睡得着的,舒绵绵可就惨多了。      自从醒来发现温若夕不见了,并最终确认她的意外失踪之后,舒绵绵就难受得不行,跟着林风和侍卫们一起四处寻找线索,只盼着能够早点将温若夕找回来。      这一日晌午,众人又一次搜索无果后,回到了营地。      舒绵绵苦着脸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      林风摇摇头,端着盛好的饭食尾随而至,将饭食放在小桌上,看了一眼眉毛都要皱到一起的舒绵绵,轻声道:“先吃饭吧!”      “我……我吃不下……”      “别太担心了,碧玉一定会没事的!”      “都怪我,要不是我睡得太沉,怎么会连她失踪了都毫无所觉呢?”      “你是太累了,这也不能怨你!赶紧吃饭吧,吃完我们再去找找!”林风将饭食又端起,递到她面前,努努嘴,示意她接下。      舒绵绵看着他那难得露出的俏皮样,脸上终于现出了一点笑意。      此时,另一个营帐里,莫懒正斜斜地躺在床上,看着一旁跟几个珠子较劲的庆王爷,笑道:“行了,你就别再折腾那几个珠子了,要是担心,你就赶紧去救人。”      庆王爷停下正欲弹珠子的手,瞪他一眼,“本王自有分寸,不用你多管。你准备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说罢,庆王爷一甩衣袖,走了出去,却正好望见舒绵绵和林风离营而去的身影。庆王爷微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有点发慌,三天了,不知道她在那个人手中一切可好。      碧玉,若你知道你的遇劫我一早便知,甚至还促成了这一事件的发生,你会不会怪我?      庆王爷失神地望着东方,在心里默默做着打算。      “王爷!”一名亲随走了过来。      “都准备好了吗?”庆王爷敛起了脸上的忧色,肃穆地问。      “是的,都已经安排妥当。”      “好!传令下去,依计行事。”      临近傍晚,林风和舒绵绵才赶回营前。舒绵绵垂头丧气地正要往里走,却被林风一把拉住闪到了一边。      “嘘!”      舒绵绵到了嘴边的话,被这一个字给压了下去。      林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她向着东边奔去,“有点不对劲,跟我来!”      舒绵绵虽有些惊异,不过,对于林风的话,她半点怀疑也没有。两人施展轻功,一路疾行。赶了半个时辰,才看见前面影影绰绰的人群。二人对视一眼,皆不言语,默默跟上。      行过一段山路,又穿过一片树林,一行人来到了几间木屋前。      庆王爷勒住缰绳,看着木屋前的一抹倩影,面露不虞,翻身下马,行至距其五十米处,道:“你早就猜到本王会来?”      “不算早,今天晌午才发现的这个。”女子举起手中的一块玉佩,“没想到这位温小姐就是白家选中的人。这个消息一直被封锁了,想必也是王爷你的功劳吧?”      “人在哪里?”庆王爷不欲与她过多纠缠,怒目厉声问道。      女子却似浑然未觉一般,将玉佩收入袖中,慢条斯理地道:“王爷何必如此心急,人又跑不了。话说你我多年未见,今日他乡遇故知,倒也算是一件美事。”      “本王与你何时是故知了?真是不要脸面!”      “不要脸面?”女子一阵狂笑,“自从来到夏国,我就再没有过什么脸面,甚至连名字也没有了,人人只知道我是太子妃,又有谁知道我是上官怜西。”      庆王爷皱了皱眉,望着有些癫狂的上官怜西不耐地道:“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本王可以为你求个情。”      “收手?好,让我收手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要是你能答应我,我就立刻停止这一切安排,还可以帮你们去指证我的父亲。”      若是放到平时,庆王爷肯定不会与她多言半句,可如今温若夕还在她手中,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回道:“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上官怜西一字一顿地道,“我——要——做——庆——王——妃!”      “不可能!”庆王爷想也没想果断答道。      “你嫌弃我?”上官怜西狞笑道,“你嫌弃我不是处子之身?可是你不是一样有了十六个小妾吗,咱们算是扯平了。”      “与此无关,这件事绝无可能!”      “那是你心里有人了?是这个温小姐?”上官怜西狠狠地道。      “是与不是又如何?最后奉劝你一句,回头是岸。”      上官怜西目露凶光,用力地拍了拍手。片刻后,觅阑便押着被捆绑住双手并被堵住嘴巴的温若夕走了出来。      “让你再见她最后一面吧,记住,她是因为你对她的爱才会死的。”说完,上官怜西突然退后几步,来到温若夕面前,“我说过,如果他真的在乎你的话,你很快就可以离开……”说着将温若夕一把推进了木屋,然后打起火折子,扔到木屋的门梁上,“安心上路吧!”      她事先已经命人往木屋上及其周围泼了不少的酒,刹那间,火势便熊熊而起,猛烈地燃烧了起来。      庆王爷怒急,没工夫和上官怜西计较,奋力奔到木屋前,不顾猛烈的火势,将大氅往头上一罩就冲了进去。      侍卫们正欲抓捕上官怜西二人,却不想她们几步跑到湖边,想也不想便跳了下去,显然是早有准备,借着跳水遁走了。      侍卫们转头想着进去救自家王爷,可是火势太大了,不消片刻,便烧到了周围的野草,他们根本无法靠近木屋。      眼看着场面已经无法控制,众人也无计可施,只能焦急地在原地打转。      林风和舒绵绵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木屋被烈火焚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还没等他们想出办法,木屋便坍了,化成了一堆灰烬。      舒绵绵捂住嘴巴,肩膀忍不住抖动着。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碧玉和庆王爷都……      谁也不敢相信,却又没有办法去怀疑这摆在眼前的事实。                     第33章 噩耗传来   白府的书房内,气氛十分压抑。      小顺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浑身冒冷汗,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你再说一遍,少爷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白老爷阴沉着脸,低喝道。      “少爷……少爷……一直在作画,画的是……画的是温小姐……”      砰!白老爷将桌上的茶碗摔到地上,吓得小顺哆嗦了两下,心怦怦直跳。白老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个逆子!怎么就魔障了?”      管家赶紧上前劝解:“老爷,少爷尚且年幼,对于感情之事难免偏执,老爷莫要因此气坏了身体!”      白老爷子摆了摆手,长叹一声,心道:我这个身子骨,怕是熬不到他真正懂事了。      管家看着白老爷子的神色,打了个手势示意小顺退下去。      小顺吓得腿都软了,他在府里四五年了,从来没见过老爷发这么大脾气,特别这还是对少爷。他走出白老爷的院子,来到花园里,找了个大石墩坐上去,使劲捶着自己的腿。      少爷啊少爷,你说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在这件事上犯糊涂了呢?那温小姐怎么比得上刘小姐啊。一来,温小姐是嫁过人的;二来,她的相貌也就中人之姿;三来,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在外经商,总归不是个本分的人;四来,人家根本不睬少爷你啊。而刘小姐则端庄大方,家世良好,且对少爷一心一意,我都能看出来了,少爷怎么还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不开窍呢?      缓过劲来,小顺蹦到地上,伸伸胳膊踢踢腿,一溜小跑回了沐春园。      第二日,白沐起了个大早,准备去装裱铺子把自己昨日画的几幅画裱起来。遂吃过早饭便让小顺备了车,往东大街行去。      一路上,人来人往,十分繁华。因为人多,车子只得缓行,白沐有的是时间,索性坐在车里开始闭目养神。      “听说没有,六公主送嫁的路上出事了!”      “不就是死了个侍女嘛。”      “哪那么简单,你那个消息早过时了,最新消息是庆王爷和一个女人一起被烧死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你从哪儿听来的?别是假的吧?”      “怎么会有假?我兄长在驿站当差,昨日才见的连夜兼程赶回来报信的人。”      “那庆王爷真的死了?”      “据说那大火烧得甚是猛烈,俩人最后尸骨无存啊!真可怜!”      白沐闻言惊骇得急忙步出马车,等不及等车夫停稳就跳了下去,险些摔倒。他急急地奔到说话的两个人跟前,问道:“和庆王爷一起出事的女子是谁?你可知道?”      “呃,听说是一个女老板,还是什么特使来着。”      白沐身形晃了两晃,“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这位公子认识那名女子?”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白沐毫不理会那人的话,反复呼喊着这一句,把跟来的小顺吓了一跳,“少爷啊,你可别想不开啊!”      “不可能的!”白沐推开小顺,跑到车夫跟前,拎着他的衣领道,“去乔府,快!”      白沐松开手,转身上了车,小顺吓得不轻紧随其后,车夫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赶紧挥鞭调转马头,向乔府而去。      白沐早已是乔府的常客,看门的小厮一见他来便立时引着去了自家少爷的书房。      “白兄!好些日子没见了,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乔士文停下手中的笔,一抬头看见白沐那骇人的脸色,疑道,“你这是怎么了?”      “乔兄,我来是有件事想向你验证的。”白沐顾不上礼节寒暄了,直接问道,“庆王爷可是出事了?与他一起出事的人是谁?”      “你怎么知道的?”乔士文惊道,挥手让小厮退下,小顺也识趣地跟着下去了,只剩下他们二人。“这可是昨天才收到的消息,我今天早朝的时候才听说的。”      “你赶紧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那个女子是谁?”      乔士文眉头微皱,他从没见过这样焦躁、这样慌张、这样不安的白沐,看来,前阵子听到的传言非虚啊,自家表妹的一片真情恐怕是要付诸流水了。      摇了摇头,乔士文走过去,将白沐按坐在椅子上,倒上一杯茶端给他,自己则坐在他对面。      “这件事是真的,和庆王爷一起遭遇火灾的是送嫁的温特使,也就是你代言的那个成衣铺子的老板。”      白沐的脸色煞白,端着杯子的手抖个不停,一杯茶到他嘴边时已经洒出去三分,素色的长袍上那一块块水印分外醒目。他强挺着抿了一口,一滴泪水却顺着脸颊直直地落到了杯子里。      “白兄……”      白沐摆摆手,将杯子放到桌上,“乔兄,真是抱歉,白沐失态了!今日白沐还有事要办,就不多打扰了,改日一定登门谢罪!”说着,他起身一甩衣袖,疾步走了出去。      “少爷,少爷!”一直守在门外的小顺大声喊着追上去,“咱们去哪儿?”      “……”白沐停住脚步,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小顺心慌得不行,没想到出个门遇上这么大的事。他正琢磨着如何劝慰自己少爷,就听白沐道:“去温府。”      温……温……温府?      小顺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沐已经坐上了马车。得嘞,少爷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小顺三下两下爬了上去,车夫赶着马车向着温府驶去。      温府这边,喜儿去照看铺子了,宋妈妈带着人打扫完院子,正在给那两盆极品牡丹浇水。看见白沐的到来,虽然有点惊讶,不过还是很高兴的。白沐这孩子,她很喜欢。人长得俊,性子还和善,而且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      宋妈妈把白沐迎进主厅,找出贤贵妃赏赐给温若夕的贡茶,沏上一壶,坐到一旁,笑着开了口:“白少爷今日来此所为何故?”      “我……”白沐苦着一张俊脸,神色哀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来时路上想好的说辞再一思量,觉得还是不合适。      “可是问我家小姐可有来信?”宋妈妈一副我全明白的样子,笑着说,“前两天才收到小姐的一封信,说是快进入夏国的国境了,一切顺利。我估摸着他们现在应该快到夏国国都了。”      “你……没有听说他们的最新消息?”      “没有啊,难不成白少爷知道?”      白沐点点头,“我今早在东街闹市听到有人议论送嫁队伍路上发生的事……为了验证他们的言语,我去拜访了吏部的乔大人,结果证实他们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宋妈妈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温小姐她……她……她和庆王爷葬身火海了……”白沐哽咽着说完这句,将脸扭向了一边。      火海???      宋妈妈感到一阵头晕,连忙以手抚额,“怎么会这样?小姐,小姐她……”宋妈妈心里难受,这泪就掉下来了,“老天爷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眼,专门欺负我们家小姐一个啊!”      宋妈妈在那边哭起来了,白沐这鼻子也一阵阵地发酸,可是总不能在这里落泪啊,他忍了又忍,等到宋妈妈哭得差不多了,他才起身告辞。      宋妈妈红肿着眼,看着这孩子更觉惹人疼惜啊,“谢谢你,白少爷!我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下小姐的身后事……”      “如有事需要帮忙,宋妈妈只管遣人来白府找我!以后你们的生活,我也会尽量照应,让她在地下能够安心!”      “嗯!”      宋妈妈将白沐送出了大门,目送着马车越行越远……                        第34章 爱与不爱   “你给我站住!”白老爷使劲往地上戳着拐杖,指着白沐的鼻子骂道,“你这一身孝的是要干吗?你爹死了?还是你娘死了?”      “你……”白沐气道,“我娘早就去了!你何必拿她说事?”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我说的话你就当耳边风了,我说不让你出门,你就偏要出去,还穿成这样去给我丢人,我……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白老爷怒极,抡起拐杖就冲着白沐招呼过去了。      白沐躲也不躲,任他打!      “少爷——”小顺大喊着扑过去推开了白沐,自己结结实实地挨了白老爷几下拐杖。      “小顺!”白沐急了眼,一把攥住白老爷的拐杖,使劲一拉,将其拽了过来,结果白老爷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仰面栽倒,幸而管家眼尖,早早注意到了这一幕的发生,及时奔过去趴到地上,让白老爷倒在了他身上。只是,这样的一摔对于白老爷也是承受不起的啊!      这厢白沐扶起小顺,回头见白老爷并无大碍,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径直朝大门口走了过去。      白老爷被人搀着站起身,看着自己儿子执拗的背影,长叹一声,刚要转身就觉眼前一阵眩晕,晃了两晃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却说小顺和白沐上了马车直奔温府而去。      今天是宋妈妈为温若夕发丧的第一天,听说庆王府那边定的也是这一天。      “小顺,一会儿到温府之后,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让车夫送你去医馆吧,你这伤得好好看看。”      “不用啦少爷,老爷其实没怎么用力打,你看只是有点肿而已,都没有破皮!”      “这不都淤血了吗?”白沐眼圈微红,微微咬牙,“其实,你当时根本不用替我挨着,他是我爹,就是打死我,我也没话说。”      小顺心说:少爷,您这两天不吃不喝的,都快成仙升天了,哪经得住老爷的那几下打啊!不过估计要是您,老爷是不会打这么多下的。小顺抚抚后背和左臂,咝,还真疼!      两人到了温府,白沐一人下了车,吩咐车夫载着小顺去了最近的医馆。他自己则走近温府的大门前,用力拍了拍门。很快,看门的老丁就出来了,一看见白沐那一身热孝,登时傻了眼。“白少爷,你这是?”      白沐微微扯了扯嘴角,冲老丁点点头,走了进去。      灵堂设在主厅里,正中放着一口柏木棺椁,宋妈妈和喜儿分别跪在左右两侧,抽抽噎噎地已经哭了很长时间,眼睛都红肿得吓人。      白沐迈进灵堂,走到棺椁前,一撩衣摆,跪了下去。      “白少爷!”宋妈妈和喜儿一起惊呼出声。      白沐摆摆手,示意二人不要阻拦,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碧玉,这是我第一次直呼你的名,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原想着等你送嫁回来,不管花费多大心力,都要求得你嫁给我,可谁知这一别竟是永诀……”      宋妈妈和喜儿看着他那副模样,一阵心酸,又都拿起帕子开始拭泪。      “事到如今,白沐心中有憾啊!”白沐哽咽着低下头,强忍着没有流泪。      “白少爷,你对小姐的这份心意,她会明白的。你有心了!”宋妈妈边抹着眼泪边说。      “是啊,小姐能够得到白少爷如此对待,她一定很开心!”喜儿吸吸鼻子感动地说。      “白沐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宋妈妈和喜儿能够成全!”白沐起身对着二人一揖到底。      宋妈妈赶忙上前将他扶起,“白少爷,何故行此大礼?有话好说啊!”      “白沐想为温小姐守灵三日,这三日白沐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灵前,不知,宋妈妈和喜儿可否圆了白沐的这个心愿?”白沐目光殷殷地看着两人。      宋妈妈和喜儿对视一眼,各自在心里感慨,人间自是有情痴啊!      “这对我们而言倒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此事恐对白少爷影响不好啊,你这份心意我们替小姐领了。”      “宋妈妈,我……”      “白少爷,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只是你要听老奴一句,你还年轻,未来要走的路还很长,”宋妈妈叹口气,拿帕子擦擦眼角的泪痕,缓缓劲接着道,“各人自有缘法,只是可惜小姐不是你的缘分……我想,如果小姐能听见你的话,她肯定不会答应你为她守灵的。”      白沐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宋妈妈又对着他摇了摇头,无奈之下,他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      “既然如此,白沐就先行告辞了,明日一早我再来拜祭!”白沐望了棺椁一眼,万分失落地走了出去。      “宋妈妈,您为什么不让白少爷守灵呢?难得他对小姐有这份心啊!”      “喜儿啊,你还小啊,等你日后成了亲就会明白了,宋妈妈是为了他好啊!”宋妈妈望着白沐出了大门,微微叹了口气。      白沐一人出了门,小顺他们还没回来,他只好在街边雇了一辆马车往家行去。      白沐在车上快要睡着时,马车突然停住,差点把他摔倒。白沐定定神,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委屈地道:“刚要在这个路口拐弯,却不知道怎么冲出来一辆马车,结果就撞上了。对面车里不知道谁家的女眷被摔飞出去,喏,就在那边!”      白沐向着车夫所指的地方望去,正看见一个妙龄女子的背影,这倒没什么,关键在于她穿的那身衣裳竟与温若夕和白沐第一次相遇时穿的一模一样!      “碧玉!!!”白沐狂喊着跳下马车直奔过去。来到女子近前,他来不及细看就一把将其从背后抱住了!      这一举动恐怕是他这十几年来最大胆的一次了!      可惜的是,哪有那么多死而复生的巧合啊!他抱住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对他朝思暮想的刘阙如!      “碧玉!!!”白沐将脸埋在刘阙如白皙的颈间,低低呢喃着。      尽管十分渴望与自己心爱的人亲近,但是他这深情的低语还是触到了她心底紧绷的弦。她猛地挣开了他的怀抱,转过身,面对着他,看着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心里一阵阵绞痛。      白沐瞬间敛起眼中的喜色,换上一抹淡然,却掩不住那满心的失落,“白沐失礼了,错把刘小姐当成了故人!”      故人???!!!      刘阙如听了直咬牙,你和她算哪门子故人?有我“故”吗?我和你认识了那么多年,你却连正眼瞧我一眼也不曾,你的心未免也长得太偏了。      “若是刘小姐没有其他事,白沐就先走一步了!”白沐说着就欲转身离去。      “慢着!”刘阙如这才发现白沐穿了一身的孝衣,“你这身打扮是……”      “为故人守灵!”      守灵???!!!      刘阙如的爹爹也是朝中重臣,所以她自是知道庆王爷和温若夕遇难一事,两件事一联系,她自然明白了他这一身打扮所为何故。      他竟然能够为了她守灵?!刘阙如到了此刻才感觉自己彻底败了。枉她还煞费苦心问得温若夕和白沐巧遇的经过,然后自己自导自演了今日的这一幕。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她顿时失笑。      天底下还有比这件事更讽刺的吗?      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可悲的吗?      没有了,恐怕是再也没有了!!!                        第35章 【加更】小剧场   地点:JJ的后台      时间:2011年5月的某一天      与会人员:《穿越之做个有钱人》的作者、幕后工作人员以及一直看文的亲们      主持人:亲妈温      亲妈温拿着话筒快步走上前: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就是为了颁发《穿越之做个有钱人》年度读者奖。现在我宣布,颁奖仪式正式开始!      众人齐刷刷地鼓掌。      亲妈温:第一个奖项是——最佳有爱读者奖,获奖人是——mtt0229!      mtt0229(惊讶):是我??竟然是我??      面面(点头):没错,就是你!      mtt0229不敢置信地走上台,亲妈温赶紧笑着迎上前,与她热情地拥抱在一起。      亲妈温(激动):我永远都会记得,你是我第一个真正的读者。想当初,我刚刚发了两章文,除了认识的几位大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文的存在。而你只是因为在“最新更新”列表中看了它一眼,便一直坚持到现在……你对我、对这个文而言都很重要,所以,这个最佳有爱读者你是当之无愧的!      mtt0229(感动):……      亲妈温将奖杯递到mtt0229的手上,与她再度拥抱,然后看着mtt0229心满意足地走下台。      大炜(咬手帕):太感人了,实在是太感人了!!      贯月忍冬(红着眼圈):9494      亲妈温回到颁奖台前:下面将要颁发的第二个奖项是——最佳忠实读者奖,获奖人是——我爱默默!      透明(哀怨):我也很忠实啊!      轩(惋惜):下次我一定早点来看!      我爱默默(羞红了脸):那个……这个……我太高兴了!      喜剧之王(微笑):快去台上领奖啊!      我爱默默晃过神来,急急地跑上台,冲着亲妈温扑了过去。咳咳,幸好亲妈温体积比较庞大,这才没有倒下去。      亲妈温拍拍她的背:谢谢默默一直以来的支持!我到现在还记得你曾经用手机留的被JJ抽了的那个评,你说“我会坚持不懈来追的,只要不是坑让我摔骨折了就行”。我在这里郑重地向默默保证,绝对不会坑,有你们的鼓励,温温一定会把它好好写完!      我爱默默点点头:嗯,温温加油哦!!!      亲妈温(憨笑):一定会的!      看着我爱默默开心地走了下去,亲妈温回到颁奖台前继续:第三个奖项是——最佳创意读者奖,获奖人是——透明!      透明(蹦了起来):是我啊,是我啊!      三三(黑线):淡定,淡定!      透明(大笑):我淡定不下来了!哈哈哈……      糖糖(同黑线):……      透明蹦跳着上了台,直扑……呃,奖杯而去。亲妈温讪讪地收回自己伸开的双臂,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透明:哇!这个奖杯可真漂亮!!!      亲妈温咳嗽两声:那个……透明,乃素不素应该至少喵我一眼涅???      透明:啊???!!!sorry sorry,我一时激动,那个温温,你有什么话说?      亲妈温(汗):成你采访我了?好吧,这个先不管了……我要说的是,谢谢你给了白沐那么可爱的昵称——白菜子,这个意外冒出的金点子太油菜花了!!!      透明(摸头):嘿嘿,我就是一时笔误来着……      亲妈温:总而言之,谢谢乃!!!      透明灰常感动,终于奔过去,抱住了亲妈温!      亲妈温(偷偷在背后做出胜利的手势):哦也!!!成功!!!      透明回到座位后,亲妈温继续颁奖:第四个奖项是最具人气读者奖,获奖人是——茉莉!!!      茉莉:是我是我!!!!太感人了!!!有木有!!!有木有!!!      喵(眨眨眼):有!!!那是相当有啊!!!      茉莉兴奋地跑上台,刚要去拿桌上的奖杯,就听亲妈温道:等一下,颁奖嘉宾还没有出来呢!      茉莉(不解):肿么还有嘉宾???之前的肿么没有???太后,你骗我的是吧???你竟然骗我???      看着茉莉泫然欲泣的模样,亲妈温很是无语啊,只得大声冲着幕后喊道:王爷童鞋,你快点出来给我作证!!!      庆王爷衣袂翩翩地出现在茉莉面前,桃花眼微微一眯,看得茉莉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庆王爷:茉莉,谢谢你一直力挺我!!!我总是能看到你为我摇旗呐喊,真的很感动!感谢亲妈温能够给我这个机会,由我亲自为你颁奖!!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茉莉(感动泪流,狂点头):当……当然可以!      庆王爷走过去拥住了茉莉,然后拿起台上的奖杯交到茉莉手中,灿烂一笑,转身走向了幕后。      茉莉(花痴状):……      亲妈温(咳嗽两声):回魂了回魂了!!!这下你知道我没骗你了吧,这是为了茉莉特意安排的哦!      茉莉:知道了,知道了!太后威武!!!太后好人!!!太后一万岁!!!      亲妈温(冷汗):活不了那么久滴……      茉莉抱着奖杯一步一回头地走了下去。亲妈温清清嗓子,继续开奖:第五个奖项是最佳贡献读者奖,获奖人是——轩!      轩:哎呀妈呀,还有我啊!      阙如(噗笑):你这一激动东北话都粗来啦!      珠子(高唱):俺们那儿嘎都是东北人,俺们那儿嘎盛产高丽参……      三三(抚额):……      轩piapia地就跑上台了,从亲妈温手里接过奖杯,与她拥抱了一下。      亲妈温:在我忙于工作,没有时间更文的时候,你不仅不离不弃,还写诗来鼓励我……(泪目)……谢谢你!!!      轩(握拳):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亲妈温(泪流):我,我,我,我太激动了!!!      好!!!众人齐鼓掌!!!      亲妈温向着台下的众人三鞠躬:谢谢各位的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温温现在的收获!!!为了你们温温一定会努力走下去!!!      众人:温温加油!!!      亲妈温:会的会的!!!      (未完待续)                        第36章 病重逼婚   白沐晃晃悠悠地坐着车回了家,下了车神色恍惚地正欲往府里走,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前,管家就迎了出来,急色道:“少爷,你总算回来了,你快去老爷房里看看吧,老爷他……他……”说着管家竟红了眼眶,抬起手,用衣袖抹了抹泪。      白沐愣了一下,醒过神来,揪住管家的手臂问道:“怎么了??我爹他出什么事了?”      管家张张嘴,说不出话,最后纠结半天只吐出一句,“少爷快去看看吧!”      白沐松开手,神色不安地疾步向着白老爷的院子走去。他边走边自责,在心里埋怨自己早晨和爹爹闹得太僵了,不会是真把爹爹气到了吧?      白沐刚走到白老爷的院门处,就见被誉为京城第一神医的徐大夫走了出来,登时心里一紧。      “徐大夫,我爹他……”      徐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白老爷去年的时候因为病了一场,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前一阵子,我给他诊脉,发现他的心肺问题很严重,当时他怕你担心,不让我告诉你。这些日子他就是在硬撑着啊!听说今天早晨他生了气,还摔了跤,你们啊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那我爹的病可有法子医治?”白沐攥紧拳头,万分愧疚地问道。      “这个病啊,只能靠静养!你们一定要多在意啊,否则……”徐大夫摇摇头,冲着身后的药童招招手,两人绕过白沐出了门。      听了徐大夫的话,白沐真想给自己两巴掌!心底的愧疚愈发深了!      待来到白老爷的卧房外,白沐深吸一口气,推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白老爷正躺在床上,身边随侍的是一个叫小吉的小厮。小吉看到白沐进来刚准备行礼,就见白沐挥挥手,于是他了然地悄悄退了出去,将刚煎好的汤药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白沐走过去端起药,正是温热的,于是拿起碗里的汤匙舀起一匙就送到了白老爷的嘴边。      白老爷微闭着眼睛,感觉到送到嘴边的药,却没有张嘴。      “倒了吧,不管用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熬不了多久了!”      说着白老爷叹了口气,突闻旁边有微微抽泣的声音,感动之余轻道:“小吉,你是个好孩子,等我去了,你就去投奔洛城的江老爷,他会收留你的。要不然,留在府里跟着少爷,恐怕以后得吃苦头啊!”      “爹……”白沐忍不住叫了一声,满含的眼泪溢了出来。      白老爷没想到是自己的儿子在身边,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有些问题也该明白地告诉他了。      “沐儿,你在就更好了,有些事,早就该对你说了。爹爹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你一直潜心作画学诗,不懂经营,虽然之前有爹爹撑着,可是爹爹却不能守着你一辈子,这铺子早晚都要交到你的手里。      之前爹爹看中了温小姐就是因为她懂经商,以后白家不至于没落,可是天公不作美啊,这事到最后竟没有成。      爹爹的身子骨眼看就不行了,其实,爹爹都一把年纪了,对于死之一事早已看破,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你了。”      “爹,您别这么说。今天是沐儿不好,冲撞了您,气着您了,您养一养就会没事了。董大夫都跟我说了,爹的病不碍!”      白老爷苦笑两声,“沐儿,你不用瞒着爹爹,爹爹都明白。爹爹只是不能瞑目啊,没有把你照顾好,不知道九泉之下怎么面对你娘亲啊!”      “爹,您别这么说,沐儿很好,沐儿以后可以学着做生意,沐儿会把家业看好,不会败家的,沐儿要让爹过上舒心日子!”白沐咬咬牙,发誓一般地道。      “经商哪有那么容易,要么得有头脑,要么得有背景,最好是二者合一,这里的水深啊!爹爹也不想看着你做自己不喜的事情,”白老爷话锋一转道,“如果你能够答应爹爹一事,那么咱们俩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爹,您吩咐便是,沐儿怎敢不从!”      白老爷心道:你不敢?你敢得可不少啊!不过碍于身子骨实在不爽利,他便没有多言,直奔主题。      “除了温小姐,还有一人堪称沐儿的良配!”      白沐愣了一下,正要开口反对,就听白老爷重重咳嗽了起来,一阵又一阵,憋得脸通红通红的,这下白沐哪还敢多言,赶紧又是给白老爷顺气又是给他递水。      待到不咳了,白老爷也没打算给白沐说话的机会,“怎么,沐儿不愿意答应?那爹爹还真是不能瞑目了!”      白沐看着自家爹爹那悲壮的表情,心里一阵绞痛。      白老爷这次是豁出去了,反正自己是真的没几天活头了,如果能逼着儿子把婚事办了,倒也无憾了。      这么想着他就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不仅咳,还呕起来,看得白沐心惊肉跳,冷汗直冒,不管他怎么给白老爷顺气,白老爷都大咳不止,几次几乎憋得背过气去。      白沐狠了狠心又狠了狠心,还是没办法逼自己答应。“爹,除了这一件,别的沐儿都依您!”      白老爷理都不理他,继续咳。眼看着他咳得就要抽过去了,白沐终于受不住这份折磨,喊了一句,“我答应了,我什么都答应,爹,您别再气了,也别再折磨自己折磨沐儿了!”      说着,白沐不禁悲从中来,两滴泪顺着脸颊落下。      白老爷这样折腾他自己也难受得不行,好不容易停下长舒几口气,望着白沐那满是悲戚的脸他一点儿犹豫也没有,问道:“那块玉佩可在?你明天就去刘府求亲!”      “明天?这么快?”      白老爷点点头,迟则生变啊,不如趁热打铁!      “玉佩,我送与温小姐了!”      “什么?你,你,你这个逆子,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啊!那玉佩关系重大,你怎么能轻易送人?”白老爷气得直捶床,不过捶了两下他就没了力气。      白沐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这件事上他确实是自作主张了。      “算了,”白老爷发泄一通之后想开了,现在什么也没儿子成亲来得重要,“你明天去求亲时,问一下刘大人三日后的吉日成亲可来得及。”      “三日后?”白沐原以为求亲急,没想到成亲更急,“爹,三日的时间太仓促了……”      “我这老骨头还不知有几天好活了,你难道不希望爹爹在走之前看见你成家?”      ……      在这个形势下,白沐除了妥协还能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他就携了厚礼去刘府求了亲,刘大人很爽快,直接应承下来。临出大门时,白沐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躲在假山后偷偷望着他的刘阙如,摇了摇头没有回看径直出了门。然后,直奔温府。      宋妈妈和喜儿听说了白沐要娶亲的事,面色都有些尴尬。望着白沐那愁苦的脸,深知此事他也是出于无奈,两人也不便多言,只是宽慰了他几句,又替刘阙如说了些好话。      三日后,刘阙如风风光光地嫁进了白府,半个京城的人都去看了热闹。温府这边还处于热孝中,宋妈妈和喜儿不便前往,只命老丁去送了贺礼。这贺礼给得可不轻,一来,是看在白沐对温若夕的情意上;二来是看在白沐这阵子对铺子费心的份上。      白老爷被管家和小吉勉强连搀带抬地移出了卧房,受了新人的茶。看着儿子完成仪式被送入洞房,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      云娘,我终于可以放心地下去找你了!                        第37章 谁上当了   这边,白沐以为温若夕已死,被爹爹逼迫着,心伤成了亲。      那边,温若夕则正和一个男子在夏国的一处别院中休养。      这天一大早,身着白衣的男子就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温若夕的卧室。      看着眼睫毛微微翕动的温若夕,男子忽觉心情大好,朗声道:“醒了,就别装了,起来      吃点东西。” 温若夕却别过头去,继续假寐,不理睬他。      他笑了笑,毫不介意她的无礼,将一碗红枣银耳莲子羹放到了她床头的小几上。在一      旁的椅子上坐了片刻,见她仍无半点想搭理他的意思,便识趣地站起身,正准备往外走,忽听她道:“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离开?怎么,不喜和为夫在一起?”      “……”      夫你个头!!!      温若夕转过头来瞪他一眼,道:“休书我可还收着呢,咱俩一点关系也没有,别乱套近乎,怪恶心人的。”      “对你而言,那休书是不作数的!”这男子正是温若夕的前夫马元浩。      “你别骗我,我看得仔细,那休书上分明是签了章的,不可能有假!”      “那休书自然是真的,不过,那是给温碧玉的,不是给你的。”      温若夕闻言大惊,心里扑腾扑腾的,表面上却强作镇定,“你在说什么?温碧玉就是我啊,你糊涂了?”      “温碧玉是你,但你却不是温碧玉!”      马元浩轻笑着吐出这句,却半点儿也不容置疑。      “我哪不是温碧玉了?你说,你说!!!”温若夕强压住心中的慌乱,蛮横地质疑他的话。      “如果你是碧玉,怎么会性情大变?”      “被你的二夫人逼得!”      “怎么突然就懂经商了?”      “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会!”      “怎么懂设计服装?”      “看得多了也就懂了!”      “哈哈,那你离府的时候怎么忘了带走这个?”      温若夕闻言看过去,只见他掌心中放着一枚玉戒,通体翠绿,上面隐隐可以看出刻有一个“碧”字。      “这……”      “说不出来了吧,若不是见到了这枚玉戒,我也不会怀疑你并非真身!”马元浩将玉戒收好,看了眼温若夕那复杂难明的脸色,缓缓道,“这枚玉戒是碧玉在大婚当夜送与我的,当时她与我约定,如果哪天要她离开将军府,就把玉戒再拿回去。”      “……就凭一个玉戒,你就诬赖我是假的?”      “那你能说出这个玉戒的来历吗?”马元浩好整以暇地重又坐下,微笑着看着她。      “这个……我落水后脑袋受了伤,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不记得它也不奇怪啊!”      马元浩被她胡搅蛮缠的功夫逗笑了,“我看你不是把很多事情忘记了,你是把所有事情都忘记了!而且,一个人即便遭逢家破人亡的厄运,性情也未必会完全变成另外的样子。你的改变太多了!不过,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已经让我对你产生了兴趣,所以,你就别想跑掉了。好好跟着我,你还做你的大夫人!”      谁稀罕!!!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跟着你的!你最好快点放我走!”这两天温若夕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的胆子也就大起来了。      “放你走?不可能!还没有什么东西是我想要却得不到的呢!”马元浩站起身,一点点向温若夕靠近。      “你要干什么?”温若夕一步步斜着往后退到屏风处,眼睛瞄向着屏风旁的一个小香炉。      万一马元浩兽性大发,自己恐怕凶多吉少啊!      温若夕这边忐忑地退避,马元浩则悠哉地逼近,“为夫今日就为你补上洞房夜,可好?”      好你个头啊!!!      温若夕在心里一边痛骂着他,一边寻思着应对之策,越想越觉得是既无力又无助啊。难不成今天自己就要被这个古人OOXX了???太悲催了!!!      温若夕还在胡思乱想着,马元浩已经开始动手了,刺啦一声,温若夕的外衫被他扯破,露出光洁的臂膀和香肩。      温若夕双臂环胸,又羞又怒又无助地注视着他,却没换来他的半丝怜惜。又是刺啦一声,温若夕的裙角被他扯脱,露出一截修长的小腿。温若夕这下有些怕了,两世为人,她也没有经历过这些。她有些颤抖地紧贴上屏风,却发现自己半点退路也没有了。      马元浩奸笑两声,抚抚他那俊美的脸庞,作势就要扑上去……      “快来人啊,院子里着火了!!!”      喊叫声、奔跑声、锣鼓声乍响,马元浩再想继续下去,就未免有点太急色了。      “老爷,西院着火了,公主在前面闹起来了,说……说老爷想害死她……”      “知道了!”马元浩瞥了一眼受惊的温若夕,整整衣衫走了出去。      温若夕愣了两秒钟,低头看看自己被撕扯成抹胸小礼服的衣裳,瞬间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正当她转身想去换衣裳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左臂,她本就惊魂未定,又来这么一下,一时间差点惊呼出声。      来人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将她转过来,看着她眼中的惊恐化作喜悦,倍感满足。      将自己带来的包袱放到她手上,他轻声道:“把这身衣裳换上,我带你离开这里!”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前面的大厅里,六公主和马元浩正吵得厉害。      “你把本公主带到这个鬼地方,还差点烧死我,到底想做什么?”六公主气势汹汹地叫喊起来。      “到了现在你还要摆你的公主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蠢,难怪西门庆宁可找十六个花瓶摆家里,也不愿意娶你。”      “你,你……”这事是六公主一辈子的痛啊,生平最怕被人提及,只要有人敢提,她必定会大发雷霆。      “停!别拿你那套招数对付我,没用的。实话告诉你,想继续做你的公主,就安分一点,否则……”马元浩斜她一眼,一甩袖,回了后院。      “老爷,不好了,温小姐不见了!”一个仆妇神色慌张地奔过来。      嗯?终于出现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马元浩挥了挥手,没有理睬一脸恐惧的仆妇,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夏国边境的一个小院里住进了做小买卖的两兄弟。弟弟个子不高,白白净净的;哥哥很高大,却是个黑脸膛。      “大婶,这房子暂借给我们兄弟俩,你就放心好了。你一看也知道我们俩是老实人了。”弟弟笑嘻嘻地和房主说着。      “嗯,不过这房钱……”      哥哥刚要从怀里掏钱,就被弟弟一把按住了,然后他从袖子里摸出二两碎银递给胖妇人,“先给大婶一个月的房钱,多的大婶也不用找了,拿去喝个茶吧。”      胖妇人喜笑颜开地拿了银子走人了。      关上大门,哥哥回屋看见正在收拾行李的弟弟,疑惑地问道:“你哪来的银子?”      “嘿嘿,”弟弟笑着说,“昨天结完客栈的房钱后剩的啊,我怕你一掏就掏出一个元宝吓到人。对了,王爷,我们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不用很久,顺利的话,过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了。”      这个哥哥正是庆王爷了,而弟弟则是逃出虎口的温若夕。                        第38章 吐露心声   “哦。”温若夕应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收拾。      庆王爷去外间将脸上的易容药水洗去,再进来时看见温若夕已经把一切收拾停当,正兀自望着窗外发呆。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心里有很多疑问吧,”庆王爷几步走上前,在一旁的一把旧木椅上坐下,注视着她道,“想知道什么就说吧,本王有问必答。”      “王爷此话当真?”      “本王可曾对你说过谎?”      确实不曾。      温若夕想了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那日掳走我的一身贵气的女子是谁?”      “是夏国的太子妃,也是齐国当朝左相上官严的次女,上官怜西。”      “太子妃?左相?”温若夕心里惊得波涛骇浪一般,心想,这得是多大的一个阴谋啊!      “是的。夏国共有三个皇子,二皇子莫愉在七岁时夭折。大皇子莫情一直备受夏王疼爱,也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不过此人好大喜功,且小肚鸡肠,明里对莫懒百般关爱,实则暗中下了至少十数次毒手,莫懒能够存活至今,也只能说他命太大了。      至于上官怜西和莫情的纠葛,则是不折不扣的政治联姻。上官严一直怀疑皇后上官竹之死是人为,甚至认为背后主使就是当今皇上。于是他借假死之名,将学识、智谋过人的次女上官怜西送到了夏国,和莫情达成了利益方面的一致。这几年他们暗中筹划反齐事宜,一切都基本上准备就绪了。”      温若夕露出几分了然的神情,“那马元浩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内奸?”      庆王爷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样,太无耻了!”温若夕恨恨地骂道,转过头一想还有一个疑惑之处,遂大着胆子问道,“那王爷和莫懒之间……”      “这是一个秘密。”      “哦。”      “不过,这个秘密我可以告诉你。”庆王爷看着温若夕眼中不可思议的神情,微叹一声,轻道,“我和莫懒师出同门,他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      这么劲爆!!!居然是师兄弟!!!      “这样的话,齐国是准备扶助莫懒了?”      “嗯,皇上和莫懒之间已经签订了协约,莫懒登基也就是月内的事情了。”      “那王爷此行送嫁就是为了铲除莫情和左相的势力吧?”      “是,也不全是。这只是本王此行的第二个目的,本王的第一个目的是为了保护一个人的安全,这对本王而言十分重要。”      “哦,我明白。”      “你明白?”      “嗯,王爷要保护好六公主,于公于私这都是必要的。”      “保护公主?那本王现在又在何处?你一向都是十分聪慧的,这一次难道看不懂吗?”      懂什么……难道你是说……      看着温若夕流露出的惊讶表情,庆王爷点了点头,“没错,你猜对了,本王是为你而来的。不过,为了能够更快地让他们暴露行迹,我知道你被他们掳走,却没有及时去营救,害你虚惊一场,你,可愿原谅我?”说着,庆王爷站起身,行至温若夕跟前,露出一抹自信而温情的笑。      “王……王爷……”      “你,可愿嫁与我为妃?”      “这……这……”温若夕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这一连串的惊吓和惊喜,她有点快吃不消了,“王爷,你,这是不是太突然了?”      “对于本王而言,等到这样一个表露心迹的时机已经花费了太长的时间。你只需听从自己的内心,真实地告诉本王,你是否愿意。”      这个时候如果理智占了上风的话,温若夕一定会说:“王爷,恕难从命,咱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彼此还不够了解,婚嫁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个时候如果感性占了上风的话,温若夕一定会说:“王爷,我真是太感动了!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我愿意’!”      这个时候如果虚荣心占了上风的话,温若夕一定会说:“哇,太好了,王妃啊,我喜欢!”      不过,真实的情况是这时的温若夕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该说什么。      庆王爷看着她迷蒙的双眼,心里那个急啊。她这反应超出了莫懒给他假设的范围啊,这要怎么应对呢?这越想他是越急,最后干脆狠了狠心,决定霸王硬上弓!      他双手揽过她的肩,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上了她的,蜻蜓点水一般沾了一下,还没待看她的反应,自己反倒先红了脸。      反观温若夕,则是一脸的淡定(也或者是愣住了),看着眼前恍如梦境一般的情形,以及这个刚刚占了她的便宜却羞红了脸的男子,一时间对他的印象竟也模糊了起来。      晃了晃头,温若夕清醒了很多,推开他双臂的桎梏,淡淡地道:“对不起,还请王爷原谅,我有洁癖,不愿同人共侍一夫。”      “本王娶你为妃,是唯一的一个,怎会与人共侍一夫?”      “王爷不是已经有了十六个美妾,还有紫芊那个红颜知己?”      “你是说她们?”      “不行吗?难道她们在王爷眼中就这么无足轻重?”温若夕有点火大了,她生平最讨厌不尊重女人的男人了。      “不,不是,本王的意思是,她们和我实际上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这话怎么说?她们明明……”      庆王爷突然有一种她在吃醋的感觉,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那十六个小妾只是本王为了拒婚而迎进门的,当时本王就与她们立下字据,她们只需在王府中居住三年,且将此事保密,三年后就可以各得一万两黄金离去。至于紫芊,她是在替我做事的,因为那漱玉楼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本王。”      啊啊啊啊???!!!温若夕惊得嘴巴变成了O型。      “现在,你可愿意了?”      “王爷能保证以后也不会娶妾,一生只有我一个?”      “可以,本王保证!”      温若夕看着他那一双虔诚的眼睛,突然词穷了。“这个,我,我……”      “本王可还有何令你不满意的地方?”      温若夕摇摇头。      “你可还有别的要求?”      温若夕又摇摇头。      “那可是你钟情于他人?”      温若夕第三次摇摇头。      庆王爷被她那纠结的表情逗笑了,“你,是不是还需要时间考虑?”      “不是,我……我还没做好嫁人的准备……”      “本王可以等,三年五年都可以。”      “十年呢?”      “十年也可以。”      “二十年呢?”      “二十年就等不了了。”      温若夕刚刚泛起红晕的脸一下子阴沉下去,却听庆王爷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轻道:“你若是敢让我等那么久,那我就算被言官扣上强抢民女的帽子,也要把你抢到王府里做我的王妃!”      “你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不相信本王的金字招牌?”      “信!”温若夕喜极而泣,扑到他怀中,将鼻涕眼泪的全都蹭到了他的衣袍上。      “这么说,你是答应嫁给本王了,对吗?”庆王爷问得小心翼翼。      “嗯!”温若夕答得干脆利落。      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嗯”字,却带给了庆王爷从未有过的欢愉!                        第39章 共处一室   两个相依相偎的人完全无视时间的流逝,直到温若夕饿得肚子咕噜出了声,他们才意识到天已黑透。      温若夕不好意思地从庆王爷怀里挣出来,羞道:“我,我去烧饭。”      “本王,不,我陪你一起去。”      温若夕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王爷,你去监工吗?”      庆王爷也笑了,“你还敢小看我?这样,今晚我下厨做几个菜,让你品评一下如何?”      “王爷此话当真?”      “自然!”庆王爷边将衣袖卷起,边说,“以后不要叫我王爷了,本王给你这个特权。”      “那,叫什么呢?西门庆?”温若夕想到他这个名字,笑得更厉害了,一手扶腰,一手抚着肚子。      “这名字很好笑?”      “嗯,在我们那儿流传着一个故事,故事里的一个恶霸就叫这名。”      “你们那儿?哪里?”      呃……温若夕心虚地道:“我们那儿就是我的家乡嘛,在江南啊。”      “真的?那日你和马元浩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庆王爷眯着眼斜斜地看向她,顿了一下道,“你并不是真正的温碧玉。”      啊?!温若夕慌乱地后退一步,结果腰部正好撞到了小方桌上,疼得她直咧嘴。      庆王爷紧张得赶紧奔过去扶起她,“怎么样,还好吧?那么激动干什么?”      温若夕狠狠瞪他一眼,要不是你突然语出惊人,我怎么会这么啊!      庆王爷一路忍着笑,把她扶到了床榻上,“这下你想下厨都不能了,所以,乖乖地等着我去给你弄好吧。”      他把温若夕安顿好,就撸胳膊卷袖子地走了出去。      君子远庖厨,而他那么尊贵的人却去为她下厨,她本来可以觉得很感动,如果没有刚才那一出,以及他出门前露出的那微翘的嘴角的话。      唉,这事,到底跟不跟他说呢?温若夕第一次拿不定注意了……      庆王爷将饭菜做好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温若夕拄着胳膊在床上发呆,就那么呆呆的样子,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庆王爷将饭菜摆好,走过去扶着温若夕坐到了桌边。      这一桌还挺丰盛,而且竟然都是温若夕爱吃的菜!      “你,你怎么知道……”      “不告诉你,”庆王爷难得露出调皮的模样,笑道,“动筷吧!”      “等一下,”温若夕深呼吸了两下,定定地看着他道,“我确实不是真正的温碧玉,我是穿越过来的。”      “穿越?”      “嗯,就是突然从一个时空消失到了另一个时空。”      “那你的真名是?”      “温若夕。”      “若夕,若夕,”他笑起来,“这个名字比碧玉好听很多,若夕,我的若夕。”      “我的若夕”四字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抖了抖,问道:“你不想知道我过去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到了这里?……”      “不必。对我而言,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我知道你以后都会陪在我身边就够了。”他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她的碗里。      “不是吧,你对于这种诡异事件的接受能力也未免太强了!”温若夕不禁咋舌道。      “诡异?算不得诡异,你又不是第一个穿越来的人。”      “还有别人?”温若夕惊讶地道,“是谁?王爷认识?”      “这个人不仅我认识,你也认识。”      “啊?”      “呵呵,就是紫芊啊,她不仅是穿越来的,而且还是婴儿穿,比你早到了十六年。”      我勒个去!居然同是穿中人!      “她对你有意思吧?”温若夕一下子警觉起来,学着庆王爷的样子也眯起眼睛斜着看他。      噗,他一激动嘴里的一口饭差点喷出去,不过在这些多年良好的礼仪教育的影响下,他的克制力还是非常强大的。      “你才知道?”庆王爷放下碗筷,好整以暇地道,“本王风流倜傥,富贵多金,才华横溢,外带怜香惜玉,追求者众啊!”      你就可劲得瑟吧!      温若夕给他一记白眼,埋头专心吃饭。      你别说,他做的这些饭菜,还真是不错!      “你那么富贵多金又怎么会做菜啊?”      “跟着师父学的。其实啊,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呢,日后你就会发现了。”      温若夕吃饱了,躺在床榻上,心里美滋滋的。      上一世没有得到过的爱情,却在这一世自己送上门来,还是个上得厅堂、进得厨房的翩翩佳王爷,简直是太圆满了!      她自己傻乐了半天,兴奋够了正准备睡觉时,庆王爷却溜了进来。      “你怎么还不睡?”      “正要睡了。”      “那你还上我屋里来干吗?赶紧睡啊!”      “我这不是来睡了吗?”      “……”温若夕一头黑线,瞪着他道,“你要跟我一起睡?”      “嗯,通俗点说是这样的。”某人脸不红心不跳地应着。      “想耍流氓?”      “……不是,我这是为了保护你,谁知道马元浩会不会派人找来啊,你一个人在房间里,不安全。”      鬼才信!(鬼说:我也不信!)      “你不是说马元浩中了你们的计,很快就可以抓住他,不用我担心了吗?”      “……那不是还需要时间嘛,所以……”      “所以,你要在这儿保护我?”温若夕看着他那副无赖的样子,起了捉弄之心,“好啊,不过,我今天撞了腰,翻身不得劲,这个床又这么小……只有委屈王爷睡地上了。”      说着,她还叹息了一声,好像真是有许多无奈!      只是,她忘记了,人家庆王爷曾经拜师学艺是吃过苦头的,想当年森林里裸/露的岩石上他都睡过,这暖和的小屋里的地面他又如何睡不得呢?何况这不是还有美人在侧嘛!虽然离得远了点。      “好,为了保护若夕,我就睡地上了。”庆王爷高兴得笑了起来,借着灯光看过去,他这一笑还真是有倾倒众生的魅力。      温若夕暗骂自己不中用,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发花痴了,却又忍不住多瞥了他几眼。      于是乎,王爷从此登堂入室,以后不管去到哪里,都要跟温若夕共居一室,美其名曰将保护进行到底!                        第40章 合力锄奸   小日子一天天地在两个人的甜甜蜜蜜和斗气耍赖中就过去了。      转眼间已经是第十天,莫懒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莫情和马元浩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虽然,两个人还是那么悠然自得地待着,仿如身处世外桃源一般,但是温若夕可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已经不对劲了。      庆王爷却半点担忧的神色也没有,还是整日里练功、做饭、睡地板。      好吧,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没事。温若夕想了想,索性不去理睬,转身将刚买来的一斤枣子放到盆里洗干净,分出一半,将另一半装进一个盘子,端着进了屋,躺在床上一边哼哼唧唧地用自己五音不全的嗓子唱着歌,一边往嘴里填枣子。      庆王爷练完功,一进屋就看见了她那翘着二郎腿的混混样,“你还真是一点礼仪也不顾忌,这样子难道会舒服?”      “当然舒服啦,在自己家不用讲究那么多吧?”      “你说呢?”庆王爷皱起眉头,见温若夕不情不愿地把腿放下,在床上正襟危坐起来,便绷不住笑了,“当然是可以啊!以后不管在哪里,只要有我在,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你自己。”      “……你故意吓我啊?!”      “哪有,我在逗你开心啊!”庆王爷涎着脸凑上前坐到床沿上,展开双臂抱住了她。      你还别说,这抱习惯了吧,一时半会儿不抱,还真是浑身不舒坦。可是他这儿舒坦了,温若夕却还别扭着呢。      “哎,不能这样就算了啊,你刚才可是说了,在哪里都可以,随我怎么做。”      “嗯,是啊,本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那皇宫里也可以?”温若夕一脸的坏笑,很是为自己的找碴得意。      “可以!”庆王爷的桃花眼笑得弯弯。      “切!说大话连眼睛也不眨!皇宫啊,那里怎么会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很快就可以了。”      “为什么?”      “因为你很快就会成为庆王妃,而且,这一次任务完成之后,皇上会送我一块金牌,到时候给你就好了,见金牌如见皇上,你就可以随意而为了。”      哇!要不要这么牛气啊!      不过,有权势的感觉还真是爽!      只是温若夕还没来得及好好YY一番,就听一阵大笑从屋外传来,“你们想得还挺美啊,可惜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有金牌也没命去用。”      马元浩!!!      庆王爷拍了拍温若夕的肩,然后从容淡定地走到了屋外。      他们这个小院已经被马元浩带人包围了起来。领头站着的一男一女正是马元浩和上官怜西。      “哟,你们俩还真搅合在一起了?”庆王爷拍着巴掌道,“郎才女貌,真是太般配了!”      “你,你,你胡说什么?!”上官怜西羞恼道。      “难道不是吗?莫情被你给他戴了这么一顶大绿帽,却还不知道,真是可怜!”      “少跟他废话,”马元浩抓着上官怜西的手臂,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你也别指望莫懒会来援救你,他现在忙着救他的未婚妻呢,那可是他和齐瑾约定的关键,绝对比你们来得重要。”      “那倒是,女人总是比朋友重要的,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肖明清。”      马元浩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怎么会知道?”      “不管你隐藏得多深,只要有人知道,本王就能挖出来。”      “哈哈哈,”马元浩一阵狂笑,“知道了又怎样?到了这个时候,难不成你还能去揭发我?”      “你说呢?”庆王爷笑着反问,只是这笑容却有点诡异。      马元浩对他这一笑有点心里没底,寻思一下,好像自己也没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遂高声道:“不要再装神弄鬼,这些都没用了,有什么话到黄泉之下对阎王说吧!来人啊,给我杀!”      周围的兵卒围攻上来,霎时间就将马元浩和上官怜西等人围在了中央。      “肖明清,你也太小看小爷了!”人群中走出一人,来到他们近前,揭去脸上的易容面具,赫然露出一张俊脸,却正是莫懒。      “你——”马元浩无比吃惊地看着他,即便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你以为派人把公主带到马山寨,我为了去救她肯定来不及赶回来救师兄,”莫懒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那真是大错特错!你看这是什么?”      马元浩望着莫懒手中的一个小令,脸上神色变化得那叫一个精彩,喜怒哀乐杂糅,最终却化为黯淡。      那是夏国的兵符!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上官怜西慌忙拉着马元浩的手臂,“他们全都倒戈了,现在我们就剩下二十多个人了……”      “都是你这个女人害的,我让你去偷莫情的兵符,你却怎么也弄不到。”马元浩推开上官怜西,往莫懒身边靠近,却被士卒拦住。      “怎么,肖明清,想投诚?还是想偷袭小爷?”      “都不是。既然咱们俩的目的相同,不如联手杀了西门庆,到时候我来帮你得到夏国的王位!”      “啊呸!你当小爷跟你一样是忘恩负义之人哪!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脏了我的眼!”      “你!”马元浩怒起,欲拔剑相向,却感手臂一麻,剑脱手而出。      庆王爷收回弹珠子的手势,笑道:“怎么,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杀本王,真是冥顽不灵啊!”      “师兄,你说,怎么处置他呢?”      “交给你了,这种活计你比我精通!”      莫懒了然地点点头,叫人把他们押下去。      “王爷,王爷,”上官怜西边使劲挣扎,边声嘶力竭地喊,“救我啊,我愿意为奴为婢伺候王爷!”      “带下去!”庆王爷皱眉喝道。      “且慢,”温若夕听着这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这就是那个掳走我的高贵无比美貌无双的夏国太子妃,啧啧,几日不见,还真是快不敢认了!”      “你,你……”      “我什么我啊,有仇不报非君子,那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你们,找一间小木屋先把把她关上三天,不得给她任何饮食。”      士卒面面相觑,对于温若夕的命令不知道该怎么应声。      “按王妃说的做!”庆王爷补上一句。      “是!”      “等一下,还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为奴为婢伺候王爷——你不配!”      望着士卒们把几近崩溃边缘的上官怜西拖走,温若夕长舒一口气,回头问庆王爷:“三天不吃不喝不会死人的是吧?”      “怎么,要报仇还这么慈悲心?”      “不是,毕竟她最后没有害死我,我出了这口气就行了,剩下的你们去办吧。”      “好,交给我!”庆王爷伸出手,抚了抚她的秀发。      “咳咳,”莫懒凑过来假意咳嗽几声,“你们俩把我当透明人不要紧,这里可是还有好几千人马呢!”      温若夕和庆王爷同时回给他一记冰冷的眼神。      “呃……当我没说,继续,继续。”莫懒心道这俩人还真是天生一对,连这冷眼都一样一样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莫懒会拿到兵符,这次是有惊无险啦。”      “不,我不知道。”      温若夕咋舌道:“你不知道?那你还出来一个人挑上千人?”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拿到兵符,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这就是信任,就像我知道你一定在担心我,一定会陪着我一样笃定!”      咝~~~真是透心甜啊!温若夕看着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自己也笑眯了眼。                        第四卷 皆大欢喜   第41章 分道扬镳   两个人携手进了屋,看见莫懒正倚窗独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却是十分严肃的神情。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庆王爷问道。      “带领人马回国都,让老头子十日内废太子,让位于我。”      “嗯,我们也差不多该回京了。那六公主,你打算怎么处理?”      “六公主啊,”莫懒伸个懒腰背过身去,再转过脸来的时候就恢复了他一贯嬉皮笑脸的神态,眨眨眼道,“师兄看她不上,我倒觉着还不错呢,就让她做——我的皇后吧。”      不是吧,六公主做皇后……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温若夕倍感恶寒。      庆王爷却对此毫不以为意,“嗯,那等你登基大婚的时候,我命人送份大礼给你!”      “哦?什么大礼?”莫懒一听这话兴致就高。      “一件你一直想要却没有得到的东西。”      难道是……莫懒两眼直放光,看那架势,要不是庆王爷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都要飞身扑过去了。      “师兄,你对我真好!”      “……再这么肉麻下去,礼物我就收回!”      “不要啊,那个,我庄重,庄重,”莫懒讪笑着瞅了一眼温若夕,道,“礼尚往来,等师兄大婚的时候,我也送上一份大礼吧!”      “你能有什么好东西?”庆王爷嫌弃地看看他。      “别不信啊,师兄可能不在意,但是师嫂一定会喜欢的!师嫂,你就等着瞧好吧!”      师嫂……温若夕被他调侃的话语弄了个大红脸。      “对了,师嫂,莫图说你那铺子里的衣裳在夏国卖得非常好,想跟你签订长期的买卖协议。”      “真的?”自己的心血结晶得到别人的肯定,温若夕真是喜不自禁。      “当然,不知道师嫂对于进一步的合作有什么意见?”      “那个,我那两个铺子王爷占了一大半,这件事还是王爷做主吧!”      庆王爷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商人精明的品性,心情大悦,“我那一半早晚也要作为彩礼送给你,这铺子的事情你就全权做主吧!”      温若夕满意地笑着点点头,“那我就多谢啦!”      庆王爷撇她一眼,示意她说说自己的想法。      温若夕想了想道:“我可以提供大量货源给莫图,不过,我要求以开分店的形式在夏国经营我的两个铺子,当然,因为它们得由莫图来经营,所以以后开的铺子我只占五成。”      占五成,还说“只”?莫懒摸摸鼻子,看着庆王爷那一脸得意的神情,一拍巴掌应了下来。      “这事不用问问莫图?”温若夕心想,这怎么说也是人家莫图的店铺,你问也不问就决定了?      “不必,”庆王爷笑笑道,“在人前,这铺子的老板是莫图;在人后,这铺子的老板就是莫懒。”      原来是这样啊,温若夕一脸恍然大悟状。这俩师兄弟,做事还真是像。      “师兄啊,你真是慧眼识人啊!没想到师嫂这么有做生意的天赋!”莫懒又开始肉麻。      ……狗屁天赋,都被你们俩算计好了,我还天赋!(轩,我又爆粗口了,噗)      莫懒跟庆王爷把接下来的事情商定好之后,就去了旁边的院落,他们早在前几天就把这附近的院子都租下来了。      这一天温若夕的心可是像过山车一样,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到了这时也累得不行了。庆王爷扶着她躺到床榻上,自己在一旁握了她的手道:“明天咱们就起程回齐国了。”      “咱们俩单独走?”      “不,咱们去和林风他们会合,然后一起浩浩荡荡地回去。六公主则由莫懒带走。”      “林风他们还好吗?”      “嗯,他们很好,不仅很好,还有惊喜给你。”      “惊喜?你确定不是惊吓?”      “我确定。”庆王爷抚了抚她的头,柔声道,“你睡一会儿吧,我去外面看看,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嗯。”温若夕应了一声,闭了眼,慢慢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庆王爷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替她拉好被子,就出去了。      晚饭不是庆王爷做的,在这么多人面前,总得给他挣点面子不是?      几千号士卒的晚饭自然有负责后勤的人管,莫懒则与庆王爷一起吃到了温若夕亲自下厨做的饭菜。      “哇!没想到师嫂还有这么一手绝活!早知道,当初我也追求师嫂!”      啪!一颗珠子砸到了莫懒的头上,使得他立时禁了声。      “食不言,寝不语,不懂规矩!”庆王爷煞有介事地“训斥”着莫懒,一旁的温若夕却在偷笑。      吃完饭,温若夕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庆王爷撇下莫懒,也跟了过去。温若夕在里面忙着洗洗涮涮,庆王爷就杵在门口,一声也不言语。      等手边的活儿都忙活完,温若夕洗干净手,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庆王爷把头撇向一边,没有回答。      这是庆王爷耍小性子的主要表现之一。      温若夕走到他近前,双臂揽过他的脖颈,柔声道:“生气了?”      “你说呢?”      “……为什么啊?”      “自己猜!”      “……”      “真不知道?”      “……”      “这么久了,你都没有下厨给我做过一次饭,今天莫懒来了,你就下厨了……”      “我总不能让你下厨啊,你做的饭除了我,谁也别想吃到!”      原本乌云密布的脸,因着她这一句满含醋意的撒娇之语而放晴,“你这嘴啊,以前我怎么没觉得甜呢?”      “这甜言蜜语是对谁都能说的吗?”温若夕嘻嘻笑着,松开手臂正要拉他往外走,就被他使劲一拽,拥进了怀里,紧接着他那温润的唇瓣就压了上来。      “唔~~~”温若夕动情地发出一声轻吟,引得庆王爷本能地将这个吻不断地加深,直吻得她感觉气闷,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用手指轻轻地勾了一下她的鼻子,用从未有过的温暖声音道:“以后再气到我,我就这样惩罚你!”      温若夕羞红了脸,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第二日吃过早饭,莫懒告别了庆王爷与温若夕,带着五千夏国士卒奔赴夏国国都。庆王爷和温若夕则带领齐国的士卒整装出发,去与林风等人会合。他们一行人走了大半天的路程,才看见送嫁的队伍的营地。而舒绵绵和林风则在营门口翘首等待很久了。      “碧玉——”舒绵绵看见队伍行近,欢跳着就奔了过去。林风无奈地笑了笑,只得速速跟上。      温若夕下了马车,迎着舒绵绵跑过去,两个人在相距数步的时候同时停住,互相注视了片刻,才拥抱在一起。      “呜呜呜,”舒绵绵哭了起来,“我……我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碧玉,这一段日子以来,我好想你啊,呜呜呜……”      温若夕轻轻地拍拍她的背,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哭得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一听说会“不漂亮”,舒绵绵下意识地偷偷瞟了林风一眼,见他正皱着眉看着自己,赶紧把眼泪抹干净。      “好了,都别站在这儿了,有什么话都去帐篷里说吧。”庆王爷走过来看着相拥的两个人也皱了皱眉头。      “是!”三人应和着,顺次走进议事专用的大帐篷。      几个人诉完了离情,道完了始末,说完了各自的意见。最后庆王爷一锤定音,决定全部人马原地休息整顿,三天后班师回朝!                        第42章 班师回朝   三日后,送嫁队伍踏上了归途。      没有了六公主的刻意找碴,却多了庆王爷的百般呵护,这一路上温若夕过得那叫一个舒心啊!      温若夕和庆王爷的事情,回营的当晚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想不知道都难啊,俩人浓情蜜意的,一个眼神就彻底暴露了,何况这俩人做事还都无所顾忌。      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最开心的就要数舒绵绵了,因为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林风出双入对了。不过,他们俩可要低调得多,所以,过了十多天,眼见着就快到京城了,温若夕才发现舒绵绵的异常。      “你怎么了?跟生了跳蚤似的,坐也坐不住。”看着团团转的舒绵绵,温若夕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不会明白的。”舒绵绵一脸的苦大仇深。      “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说出来也许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实在不行,我还能听你倾诉一下,缓解你的压力。”      “唉,”舒绵绵长叹一声,苦恼地道,“我爹给我写信了。”      “你爹?他终于找来啦?”      “嗯,”舒绵绵点点头,“他要我立刻回去。”      “这没啥啊,反正咱们也快到了。”      “他要我回去相亲……”      “他也是为你好吧,你先别急,也别发愁,也许要相的人不错呢,再说,你不是还有决定权嘛,到时候不喜欢的话,就否决了他。”温若夕拍拍她的肩道。      舒绵绵低头不语。      温若夕想了想道:“要不,你就直接告诉你爹,说你已经有心上人了,让你爹不要再替你操心。”      舒绵绵还是不说话只是撩起车帘,探出头去,片刻后缩了回来,却满脸的羞怯。      温若夕好奇地也探头出去看了一下,正好对上林风来不及收出的视线,登时恍然大悟,乖乖,原来这俩人已经搞到一起了,神速,也是神速啊!      “咳咳。”温若夕假意咳嗽了两声,道,“要不然你就直接带林风回家,告诉你爹,他就是你选的夫婿。”      “……我们,我们没啥的……”      温若夕给了她一记白眼,“我也算你们俩的媒人了吧,还想瞒我啊?扭扭捏捏,这又不是你的风格了。”      “……我,唉,不是我瞒着你,是他说得回去禀明他娘,向你谢罪之后才可以。”      “谢罪?谢什么罪啊?”      “他承诺过要娶你,一辈子照顾你,现在……”      汗,要不要这么认真啊古人?      温若夕看着舒绵绵那皱巴巴的小脸,想了想道:“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      “林风为了照顾我,才要娶我。现在我有一个他不用娶我也能照顾我的办法,就是结拜兄妹。”      “真的?”舒绵绵激动得脸颊绯红。      “嗯,一会儿我就去找他说,然后让他陪你回家见你爹。”      “碧玉,你真好!”      嘿嘿,那是,咱人品一级棒啊!      中午队伍休息吃午饭的时候,温若夕兴奋地把这件事跟庆王爷说了一下,庆王爷可一点儿也不激动,是啊,平白无故多了个大舅哥,谁也激动不了。      “当真要结拜?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嘛。”      温若夕撅着嘴道:“怎么?不行吗?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是啊,为了救你的命还把你看光光了……      两个人对峙了半天,最后,毫无疑问是庆王爷缴械投降了。(王爷,你就是个妻管严啊!)      温若夕欢喜地跑去找林风,向林风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结拜兄妹?”      “对啊,这样你也不算完全失言,然后一回京你就赶紧去舒府提亲去。”      “你不会怪我?”      “噗,我怪你个头啊,”温若夕一时失察爆了粗口,“你也想得太多了,咱们现在不是皆大欢喜吗?就这样办了,宋妈妈那里我去说。”      林风看着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心彻底地放下了,“好,听你的,温小妹。”      “林大哥!”温若夕笑眯了眼。      解决了所有的有的没的的问题,一行人非常欢乐地进了城门,然后兵分三路:林风和舒绵绵一起去舒府请罪并提亲;副将带大部队回去交差;庆王爷则协同温若夕去温府。      他们声势浩大地回来,一路上可是引得不少人围观,这不,还没到温府,宋妈妈和喜儿就迎了出来。      他们上下打量了温若夕一番,脸上的表情由惊到喜,最后几个人喜极而泣。      “小姐,你回来啦!”宋妈妈擦擦眼泪,笑着道。      “嗯,宋妈妈,我回来了。”温若夕看了一眼家门口挂着的上书大大的“奠”字的白色灯笼,满头黑线。“这是怎么回事?”      “你我失踪的时候,曾经传回遇难的消息。”庆王爷道。      宋妈妈几个人这才注意到庆王爷跟着温若夕一同前来,赶忙一边行礼,一边命人将白灯笼摘下烧掉。      众人坐到客厅后,温若夕看了看宋妈妈和喜儿欲言又止的样子,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这一切都说来话长啊,回头我慢慢给你们讲。现在我要说的是,宋妈妈,我和林大哥结拜兄妹了,他已经跟着舒绵绵去舒府提亲,舒绵绵人虽大条了些,不过性子倒是纯良的,宋妈妈你会接受的吧?”      宋妈妈点点头,“嗯,绵绵这孩子我也是喜欢的,他们愿意在一起,我不反对,可是,小姐和风儿结为兄妹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大哥说要向我谢罪,觉得食言了,心里过意不去,我也正想多个亲人,以后遇了欺负也好有人替我做主嘛。以后,宋妈妈就是我的义母,是咱们温府里的长辈,这件事喜儿你一会儿就宣布下去。”      “哎!”喜儿高兴地应了一声。      “小姐,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您是我的乳母啊,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总算找着了机会,”说着,温若夕走到宋妈妈身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叫了一声“义母”。      “哎!”宋妈妈应完又去抹泪。      “好了好了,都不许哭了,我好好地回来了,还带了这么两个大喜讯,你们应该高兴啊!”      “对,对,应该高兴。”喜儿擦干自己的泪,笑着道。      “温小姐不是还有第三个喜讯要宣布吗?”庆王爷斜了她一眼道。      “咳咳,是,还有一个,”温若夕当着宋妈妈和喜儿的面,跑过去凑到庆王爷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状地道,“我答应嫁给庆王爷了!”      啊???!!!      宋妈妈和喜儿面面相觑,惊呆了。      温若夕鄙夷地看了庆王爷一眼,心说,看吧,你那恶劣的过去把她们吓到了!      “王爷,”宋妈妈一副家主的架势开口道,“我家小姐不懂事,我不得不替她多想一些。而且她刚刚认了我做义母,她的事情我也有说话的资格了。所以,我想问王爷,不知道您打算娶我家小姐做侧妃还是做妾?”      “都不是,”庆王爷笑道,“是做我的王妃。”      王妃???!!!      宋妈妈和喜儿再次惊呆!      “唉,小姐,既然小姐愿意,而且王爷肯以王妃之位迎娶你,那我也没有什么可再追究的了,只是一进门就要与十六个小妾共处,小姐可做好准备了?”      温若夕笑道:“宋妈妈,王爷说了,这几天就把那些小妾都散了,以后也不会纳妾,更不会娶侧妃,只有我一个!”      宋妈妈和喜儿第三次惊呆!      “王爷此话当真?”宋妈妈对此完全不敢置信。      “当真!”      这下宋妈妈和喜儿完全没了担忧,只剩下满心的欣喜和安慰了。                        第43章 紫芊上门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林风就回来了。舒临对于林风他倒是十分满意,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但是对于舒绵绵的私自出行甚为愤怒,便给舒绵绵下了禁足令,让她在一个月之内不准出家门半步。      众人对舒临的这一决定很是理解,舒绵绵任意妄为这一点是得管教一下。      傍晚时分,处理完温若夕这边的事务,庆王爷才带人回了王府,自然又是一番折腾,不过庆王爷早已命人将其化险为夷之事告知府中的众人,所以,倒不像温府里那样又哭又笑的。      第二天,庆王爷就让管家给十六个小妾每人发了一万两黄金,又把契约交还给她们,让她们自行谋生。其中有一两个表示不愿意离开,哪怕做个丫鬟,只要能够留在王府,她们也都愿意。      不过,管家是非常了解自家王爷的,对于王爷的命令一点儿也不敢含糊,遂赶忙叫来人把她们撵了出去。      此事一出,在京城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谁不知道当初庆王爷为了拒婚,一口气迎进门十六个小妾的事情啊,如今却又一口气都给赶走了,这里面的缘由可就耐人寻味了。      俗话说的好啊,没有不透风的墙。      温若夕要嫁进庆王府做王妃的事,没几天也传了出来,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迎娶王妃啊。不过那也不用全都赶走吧,略有薄财的人家一般都会有个妾侍,更何况这可是大齐国唯一的异姓王,还是京城首富啊,如此看来,这准王妃必定是个极为善妒之人!      就这样,还没嫁过去,温若夕就已经得了一个善妒的名。不过她也懒得理会,这两天她忙着窝在自己的屋子里画设计图呢,铺子的生意这么好,而且还要在夏国开分店,得乘机把新款推出来啊。      只是,她不去理会外面的闲言闲语,却拦不住外面的闲人登门来找她。      “小姐,紫芊姑娘来访。”喜儿一脸的不高兴,闷闷地道。      温若夕停下手中的画笔,问道:“紫芊?是漱玉楼的那个花魁紫芊?”      喜儿冲天翻个白眼,“除了她还能有谁啊。”      “她可说了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有,不过,来者不善啊,小姐你可要留神!”      “怎么‘不善’了?”      “她今天乘坐的那顶轿子啊,是她当年当选花魁的时候庆王爷送给她的,她从来也没用过,今天却乘着它来咱们府,这不是存心恶心人吗?”喜儿气呼呼地道。      哦?还有这么一出?温若夕正好画图画累了,插/进来这么一件有意思的事调节一下也不错。      “喜儿,请紫芊姑娘进来吧!”      喜儿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浓浓的笑意,心知她这是有办法应对了,便点头应了一声去前院请人了。      紫芊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挥挥手,让自己的丫鬟退下去了。不待温若夕有所表示,喜儿默契地跟着那个小丫鬟一起出去了,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温若夕看了紫芊一眼,道:“随便坐吧,桌上有茶,刚沏好的。”      紫芊也不与她客套,径直坐下了,拿起茶壶自己斟了一杯,抿了一口,道:“听说温小姐就要成为庆王妃了,真是恭喜啊!”      “紫芊姑娘客气了!大婚的日期我和王爷都还没确定呢,到时候一定请紫芊姑娘去喝杯喜酒。”      紫芊沉了脸,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来此的目的温小姐想必也能猜到。”      “我猜不出。”温若夕正色道。      “我喜欢庆王爷,而且我曾一度以为最终成为庆王妃的那个人会是我。却没想到中间又出来一个你,打碎了我的美梦……”紫芊叹息一声道,“今天我来并不是奢望能够取而代之,如果我能够做到的话,恐怕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了。我听说庆王爷为了你遣散了他的十六个美妾,我希望如果我能够令庆王爷甘心纳我为妾的话,你不要阻拦。”      我勒个去的!找上门做人家的小妾还这么理直气壮!身为一个21世纪的好姑娘,你羞耻不羞耻啊???      温若夕没好气地道:“我倒是真期待有那么一天,可惜啊,庆王爷已经发了毒誓,除了我,这辈子他身边不会有任何女人。”      看着紫芊微显不悦,温若夕笑道:“紫芊姑娘还是另外找一个好人家,早点嫁了吧,不要无谓地蹉跎了岁月。”      “你!”紫芊甩一甩衣袖,气恼地道,“温小姐,不要怪我不提醒你,男人的心是最善变的,今天喜欢你,也许明天就又看上了别人,到时候会否背弃誓言也不一定。”      “谢紫芊姑娘提醒!被背弃固然可悲,更可悲的却是有的人想被背弃却不能啊,因为她从未拥有过啊。”      “你——”紫芊想说几句话顶回去,却又想不到可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跺了跺脚,拂袖而去。      她刚走没多久,庆王爷就来了。      喜儿带着庆王爷来到温若夕的闺房外,敲敲门道:“小姐,王爷姑爷来了!”      “什么姑爷啊,咱们家没有姑爷!”      喜儿吐吐舌头,转过身,见庆王爷冲她摆了摆手,便识趣地走开了。      庆王爷推门而入,却险些被迎面而来的书卷砸到,“你生气了?”      温若夕扭头看向一边,不理睬他。      “我没想到紫芊会来找你,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对付她。”      “办法当然有,我很和气地答应了她嫁进王府的要求。送走十六个美妾,迎进这么一个倾城佳人,你倒是不会亏本。”温若夕把气都撒在庆王爷头上了。      “呵呵,”庆王爷对于她这副吃醋的模样,甚为满意,“我不信你会答应她,就算你答应我也不会答应嘛。”      “我答应?你想得倒美!除非你休了我,否则别想王府里住进其他女主子!”      “不想不想,消消气,你应该相信我啊,我说过的话,怎么会不算数嘛。”      “空口白牙说的话,还不是想改就能改?”      庆王爷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那本王给你立一个字据,盖上印,这样如何?”      “好啊,拿来!”      “得回府盖印啊,明天你就能看到了。”      经过一番折腾,温若夕发泄够了,依偎进庆王爷的怀中,低低地道:“我以前从不敢喜欢太优秀的人,因为他们要面对的诱惑太多,要做到始终如一,太难了!”      “我从小到大最喜欢做难度大的事情了,而且一直做得很好。所以,把一切都交给我,我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我们的幸福!”      “嗯,”温若夕点点头,“我都成了人人皆知的妒妇了。”      “呵呵,妒妇好啊,我最喜欢妒妇了!若夕,相信我,真的!”      “嗯!”温若夕仰起头,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庆王爷捏了捏她的脸,得意地笑了。      睡了个好觉,温若夕一早起来精神也格外地好。熟悉完毕正要开始接着画图,就见喜儿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小姐,你,你快点去看看!”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着急啊?”      “哎呀,不知道怎么形容,你还是跟我去看看吧!”喜儿说着拉起温若夕就往外面跑,一直跑到了城门口的公告墙。累得温若夕呼呼直喘。      “喜……喜儿,到底怎么了?就算……就算是十万火急,你也得……也得容我喘……喘口气啊!”      “小姐,快点,你快看啊!”喜儿指着被一群人围起来的公告道。      温若夕气喘得匀了,才在喜儿的帮助下挤进了人群。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之后,登时被惊到,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第44章 倾城彩礼   只见这个告示上面写道:      “兹于今日张榜公布,本王万分倾慕温府小姐温碧玉,欲以王妃之位迎娶,今生今世有她一人相伴,余愿足矣,遂本王决意今后不纳妾、不娶侧妃,与她相守直到终老!”      告示的右下角盖着王府的大印和庆王爷的私章,以及京兆尹的官印!      温若夕将这个告示反反复复看了个仔细,却还是不太敢相信。      温若夕把喜儿拉过来,指着告示问道:“喜儿,上面说的是什么?”      喜儿撇她一眼,道:“小姐,还是你教我认字的呢,你怎么还问我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我怕自己看错了,你念给我听听!”温若夕摇晃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喜儿偷笑两声,学着教书先生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朗声念了一遍。      这下,温若夕听了个清清楚楚,再无半点怀疑,登时难得地两颊变得绯红。她羞涩地拉着喜儿挤出人群正要往家里跑,就听一个声音道:“温小姐请留步!”      温若夕回过头去看见正站在路边的王府的管家。      管家走上前行礼后道:“温小姐,我家王爷命我给您送上第一份彩礼!”说着,他伸出手,指向不远处的巷子口前停着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被一大块青色的厚布盖着,温若夕等人走到近前时,管家命人将厚布掀开,就在马车的真面目露出来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竟然是一辆纯金打造的黄金马车!      虽然为了避讳皇家专用的金色,在黄金马车的外面用最上等的沉香木包了薄薄的一层,但是透过那些镂空的小孔,一束束耀眼的光芒依旧直灼人眼!      而更为难得的是驾驭这辆黄金马车的两匹高大威武血统纯正的名驹,居然是双胞胎,这是极难遇见的。      “王爷吩咐奴才要亲自赶车送温小姐回府接受王爷的第二份彩礼。”管家说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待温若夕被喜儿搀扶着上了车之后,他便手执马鞭赶着马车直奔温府。      这一路上,管家慢悠悠地赶着马车,而围观的人则是越来越多。      “小姐,你看,他们跟着咱们的马车后面跑起来了!”喜儿兴奋地叫道。      “真的?”温若夕回头望了一眼有点担忧地道,“喜儿,你说咱们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      “高调?怎么会呢?小姐是未来的庆王妃啊,这样才够气派嘛!要不然王爷怎么会送给小姐一辆黄金马车呢?”喜儿在车里东摸摸西看看,很是欣喜。      “只是……”      “哎哟,小姐你想那么多干吗?天塌下来不是还有王爷姑爷给你顶着呢吗?”      那倒是!温若夕听喜儿这么一说,就把顾虑都丢到了一边。      到了温府下了马车,管家跟着她们进了客厅,一起等着看庆王爷会再制造出什么惊喜。      过了没多久,就见肖念手捧一个檀木盒子走了进来,“温小姐,王爷命我将此物交给小姐亲自查看,说是作为给小姐的第二份彩礼!”      喜儿走过去接过盒子递给了温若夕。      温若夕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檀木盒子的盖子掀开。众人齐齐伸过头去想看看是什么宝贝,却见里面只有几张纸。      有几个人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温若夕则愈加好奇,她将其中一张纸拿起来,展开一看,瞬时惊住:这一张竟然是漱玉楼的转让契约。也就是说,只要温若夕收了这张纸,那么从今天开始,漱玉楼的老板就是她了。      温若夕又将另外两张纸展开,发现这些分别是风雅楼、醉仙居的转让契约,最后一张纸则是温若夕和庆王爷当初签订的关于霓裳坊和羽衣阁各占一半股份的契约!      无论是谁,拥有了这些产业,都可以算得上是京城第一有钱人了!      看着温若夕惊呆的模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知道这些纸张是什么,又谁也不敢上前去看。      最后还是宋妈妈走过去,拍了拍温若夕的肩,轻道:“碧玉,王爷这是……”      温若夕将手中的几张契约送到她眼前,宋妈妈仔细看了几眼,不敢相信地道:“这,这,这是……”      “这是漱玉楼、风雅楼、醉仙居的转让契约,还有霓裳坊和羽衣阁一半股份的转让契约。”      啊?!温若夕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王爷真是大手笔啊!虽然没人知道庆王爷到底有多少家当,但是这些对于他而言也绝对是一大半的财产了!      “恭喜小姐啊!”喜儿高兴地跑上前。      温若夕却没有像喜儿那么开心,她将东西收好后,问肖念:“王爷可有其他话要你转达?”      “哦,王爷让我转告温小姐,他会在与你初次见面的地方等你,然后送你第三份彩礼。”      初次见面的地方?那不就是漱玉楼?      温若夕顾不上向众人解释,抱着盒子就跑出了门,命车夫赶快驶去漱玉楼。      温若夕刚到漱玉楼,就见紫芊正带着丫鬟往外走。丫鬟胳膊上挎着一个小包袱,一见温若夕就怒道:“都是你害得我家姑娘被赶出漱玉楼,都是你,都是你!”      紫芊也怒视着温若夕,却没有开口。      “我害得?你胡说什么?我何曾害过你家姑娘?”温若夕不明就里,气恼地回道。      “不是你让庆王爷将我家姑娘赶走的?”小丫鬟继续紧逼。      “住口!”不待温若夕再次反驳,庆王爷就从漱玉楼中走了出来,“敢这样和本王的人说话,你还真是好大的胆!”      庆王爷走过去揽住温若夕的肩,将她带到漱玉楼的门前,对着紫芊冷冷地道:“若你主仆二人此刻离去,本王便不予追究了。”      紫芊咬咬牙,道:“王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为你、为漱玉楼也是尽心尽力。现在,王爷有了新欢,便不要我了,这也未免太寡情了!”      “本王何曾与你有过更深的交往?漱玉楼是我的,而你在漱玉楼里表演,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全部关系。至于让你离开漱玉楼的原因,不消我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为何人人都知我是王爷的红颜知己?”      “难道别人这么说,本王就要认?”庆王爷眯着眼睛道。      “那,我是真心喜欢王爷啊!”紫芊急得眼泪都涌出来了。      “但是本王从未喜欢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庆王爷侧过脸去看向温若夕,“本王今生只会有她一人!”      温若夕在衣袖里握紧了庆王爷的手,心里暖暖的。      紫芊惨笑着倒退几步,望着他们道:“我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一定会得到本应属于我的一切!”说完,她转身跑走了。      “姑娘——”小丫鬟赶紧追上去。      围观的人群见到这个场面,也都散去了。      温若夕看着众人都走远了,和庆王爷相携来到漱玉楼的雅间,不安地问道:“你不怕她报复?”      “怎么报复?”      “她不是花魁吗?她可以去别家做,来跟漱玉楼抢生意啊。”      “没有人会请她的,至少京城里没有。没有人会因为一个紫芊而得罪庆王府的,而且本王的话,还没有人会不信。”      看着庆王爷那一副自信的模样,温若夕略略放下了心,这才想到自己怀里的檀木盒子,遂将它放到桌上,道:“你送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是彩礼啊!”      “可是这彩礼未免也太重了!”      “再重只要本王愿意给,你就安心收下。”      “你该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温若夕试探地问道。      “嗯,是有点麻烦,不过这是很久以前就有的麻烦了,而且这个麻烦我现在已经解决完了,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乖乖地等着做大齐国最美的新娘子就好!”      “嗯。”温若夕点点头,对于那一天,她也十分期待。                        第45章 吉商公主   温若夕想了想又道:“不过,这样一来,你的产业岂不是一大半都给我了?”      庆王爷笑道:“是啊,我只剩下王府原有的这部分了。”      “你可别指望我把这些店铺当做嫁妆又带进王府哦?”温若夕坏笑道。      庆王爷弹她一个脑瓜崩,“我有那么小气?这些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与我,与王府,没有太大瓜葛了,所以啊,以后你得养着我了。”      温若夕笑眯了眼,伸出食指轻抬庆王爷的下巴,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道:“美人,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是!”庆王爷尖着嗓子配合地应道,继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这里一片和乐,此刻皇宫的御书房里气氛却压抑得很。      “你凭什么断言竹儿的死与朕有关?”齐瑾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年迈的上官严怒道。      “凭什么?这还用凭据吗?这个皇宫里的一切,难道不都是在你的掌控之下的吗?即便你没有亲自下令谋害竹儿,你也有不察之失。”      “竹儿的死完全是个意外,对此朕痛心不已,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朕也丝毫没有再立后的打算。你总不会认为这些也是朕故意做出的假象吧?”      上官严重哼一声,言辞激烈地道:“自古君心难测。你一边说着痛心,一边与其他妃嫔温存,究竟置竹儿于何地?”      齐瑾苦笑一声,“朕是一国之君,可以为了竹儿不再立后,却不能不顾及传宗接代的任务,朕今年已经二十五岁,却只有两个女儿,朕不得不如此。”      “好一句不得不如此!竹儿过世不满一月你就封了四妃,更是晋封了司马兰为贤贵妃,位列众妃之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枉竹儿与你相守那么多年!”      “朝中的这些势力我哪个能不顾及?更何况右相一向对我……”      “够了!你这些话,我一句也不想听!事到如今,成王败寇,想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上官严把脖子一梗,闭了眼再不言语。      齐瑾也没办法再和他谈下去,长叹一声,用力拍了拍手,片刻后从殿外进来两名御前侍卫。      “把他带下去吧。”      齐瑾摆了摆手,御前侍卫押着上官严退出了大殿。      齐瑾望着桌上的那个玉石镇纸低低地呢喃:“竹儿,你放心,我会善待他们的……”      ————————————————分割线————————————————————      这两天温若夕的铺子里格外地忙,不是因为生意突然变得奇好,而是因为人手减少了。虽然,只少了一个。      “唉,”喜儿擦擦额头的汗,“以前没觉得,现在才知道,原来秦掌柜一个人做了这么多事啊!”      温若夕在一旁点完货,算一算都记录好了才答道:“是啊。诶,喜儿啊,你说,秦穆白该不是被我压榨得过了头,逃跑了吧?”      喜儿笑道:“没准就是这样呢,要不然他怎么突然就走了,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只留了一张字条?他肯定是怕小姐你挽留他,让他继续做苦役啊!”      “我有那么过分?你个小丫头,再这么埋汰我,小心以后肖念欺负你了,我不给你做主!”      “切,他敢欺负……”喜儿还没说完,就看见肖念一个远远地走过来了,她赶紧把后面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温若夕捂嘴乐了一会儿,等肖念走到近前才说道:“肖念来啦,是来找喜儿的吧?正好喜儿刚把手里的活儿做完,你们俩一起出去逛逛吧。”      肖念笑道:“那就多谢温小姐了!”      “什么温小姐?要么叫小姐,要么叫王妃,这样喊不累啊!”喜儿嗔怪道。      “呵呵,那我先随着喜儿叫小姐,等小姐和王爷大婚之后,我再改口叫王妃。”肖念摸摸脑袋,有点腼腆地道。      “这还差不多,那小姐,我们出去了啊。”      “去吧去吧。”      二人转身刚要往外走,肖念突然想起差点忘了王爷的交代,赶忙跑回去,“小姐,王爷让我带句话给您,说明天早晨他来接您,让您穿得正式一点。”      “好,我知道了。”温若夕嘴上应着,心里却有点纳闷,这是要做什么?又不用见家长,怎么还要穿正式点,奇怪!不过,因为要忙铺子里的事情,她也没对此事想太多。      第二天一早温若夕就梳洗打扮好,等着庆王爷来接。      辰时的时候庆王爷到了温府,让温若夕和他共乘了一辆马车,径直往宫门口而去。      到了宫门前,温若夕才惊道:“怎么咱们是要去见皇上?”      “是啊,所以让你穿正式一些。”      “那你怎么穿得这么随意呢?”温若夕看着他那月白色的长衫羡慕嫉妒恨地道。      庆王爷叹道:“因为皇上说了,今天要赏你,没我的份。”      “噗,好了好了,到时候我把我的分你一半!”温若夕打趣道。      庆王爷笑了笑没有回答,拉着她的手下了马车,两人换乘小轿走了半天,又东绕西绕地转了一大圈才到御书房。      下轿的时候温若夕感觉自己头都快晕了!      两个人等太监通报完后走了进去,一个跪着一个躬身一起行完礼后,就听齐瑾道:“朕早就想宣你们进宫好好叙叙旧了,今日才得闲啊。温特使一路辛苦!”      “承蒙皇上看重交予如此重大的一个差事,我自当鞠躬尽瘁!”温若夕说着胃里直反酸。      齐瑾笑道:“说得好!所以朕今日对你有一个大赏!来人,宣朕的旨意!”      一旁侍候的太监总管,取出齐瑾早就写好的圣旨,展开大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温氏碧玉贤良淑德、智谋过人,为表彰其功绩,今特封其为吉商公主,钦此!”      吉——商——公——主!      温若夕偷偷瞄了庆王爷一眼,想看看他听闻此语的反应,却见他那脸上却是平静无波。      “温特使,还不快点谢恩!”太监总管催促道。      唉,是好是歹这个时候也只能先接着了,总不能抗旨不遵吧?温若夕无奈之下只得再次跪下行礼,“谢皇上!”      接过圣旨,温若夕心里正忐忑着,就听总管太监又道:“公主府已经准备好,公主明日即可入住!”      还要搬家?温若夕对于齐瑾的这一安排还真是有些不解了。      “碧玉啊……”      碧玉?齐瑾居然在叫她碧玉?      “碧玉啊,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我大齐国的公主了,自然是要住进公主府的。今天回去之后你就和温府的人交代一下,明天搬进公主府,需要用的东西公主府里都备好了,缺什么你就直接名人跟胡总管要就是。”齐瑾笑着道。      “皇上……”      “哎,你以后要叫朕皇兄。”      “皇……皇上,为何封我做公主呢?我又没有什么大功劳,而且我是个粗鄙之人,很多规矩都不懂,回头恐怕会闹笑话,给皇上丢脸啊。”      齐瑾摇摇头,道:“朕封你为公主,自然是有朕的考量的,你就不必多言了。至于规矩嘛,庆王府上有两个管事嬷嬷深精此道,就劳庆王爷命人前去公主府教习一下规矩吧。”      “臣遵旨!”庆王爷总算出了个声,却半点也没解决温若夕眼前的麻烦,难不成就得这么应下做公主的事?                        第46章 提出联姻   “另外,碧玉的婚事也该定下了!”齐瑾道,“朕打算亲自为你指婚!”      说到这里,庆王爷那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一抹喜色从上面闪过,但还没等他有所表示,齐瑾就说出一句让他惊倒的话:“正好朕刚接到楚国的书信,说是楚国太子要来我大齐,希望与我大齐联姻,这么好的姻缘,不如就成全碧玉了吧。”      “万万不可啊!”庆王爷和温若夕齐声喊道。      “哦?如何不可?”齐瑾沉了脸。      “皇上,臣在送嫁途中已经向温小姐求了亲,而且也得到了她的同意,还于前两日过了彩礼,正预备择日完婚。所以联姻一事,恳请皇上另选他人!”庆王爷不明白皇上怎么会临时变卦,给他出难题。      “是啊皇上,两国联姻之事事关重大,碧玉无才无德实难堪此重任!”温若夕跪地请求道。      “你们俩还真是齐心啊,不过君无戏言,朕这句话也不是逗趣啊,”齐瑾道,“如果不是昨日接到的楚国信函中点名要与碧玉联姻,朕还真想成全你们啊。”      “皇上,此事真的再无转圜余地?”      “你说朕能出尔反尔吗?”      “可是,皇上,我已经嫁过人了,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以代表大齐与楚国联姻呢?恐怕楚国上下对此事毫不知情,否则也不会提出这样古怪的要求。还望皇上能够命人向楚国的来人解释一下。”温若夕恳切地道。      “此事,楚国在书信中也已写明,并且表示接受。所以,碧玉你就好好待在公主府里学规矩,然后准备嫁给楚国太子吧。”      “臣有一事恳请皇上准许!”庆王爷一撩衣摆,跪了下去。      齐瑾难得地看到他行了如此大礼,遂会心一笑问道:“爱卿请讲。”      “为了不伤害两国之间的情谊,也为了给臣和温小姐一个公道,请皇上为温小姐,不,吉商公主举办一个招亲会,届时,胜出者则能迎娶吉商公主。”      齐瑾眯着眼想了想道:“好,朕准了!既然如此,朕明日就命人将此事张榜公布出去,给所有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皇上,碧玉也有一请求!”      “哦?讲来!”      “请皇上允许我自行出题来考核众人。”      “碧玉来出题?不会偏私吧?”      “皇上可以亲临当评审,如果发现碧玉偏私的话,那比试就作废。在此期间,碧玉会窝在公主府中,绝不出门半步,也不许任何人出入,防止考题外泄!”      “好,那就依你!”      两人出了宫门,坐上马车,却相对无言。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两个人的想象。      “你在此之前知道皇上要封我做公主?”温若夕打破了沉默。      庆王爷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皇上跟我说的时候,我觉得是好事情,所以就准备给你一个惊喜。”      “还惊喜?现在可好,惊有了,喜没了……”      庆王爷叹息一声,闭目不言语。      “皇上是不是跟你有仇啊?”      庆王爷摇摇头,“谈不上有仇,只是历朝历代都如此,功高盖主的总没有好下场。”      “老王爷?”      “嗯,我父王戎马一生,战功赫赫,最终无以晋封,先王只得封他为王,就这样,他成为了大齐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异姓王。      而后又一次出征,虽然最后打了胜仗,但是他却没有能够回来。      父王以前曾经跟我说过,以后尽量远离朝堂,所以我只袭了他的爵位,一直努力做一个闲散王爷,从不在外显露武艺。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自己的地盘上探听消息,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知道我师出名门之后,皇上找我深谈了一番。最后我答应他帮他铲除反叛势力,他同意让我一直做我的闲散王爷,于是就有了送嫁之事。      送嫁回来后,他又找我谈了一次,说我手中财富过多,也是他的心病,本想就这个问题和我好好协商一下,没想到我先一步把那几个铺子作为彩礼送给了你,这样一来,他倒也放了心。      至于封你做公主一事,则是他临时起意,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变卦,让你与楚国联姻。”      “看来,他还是对你有所忌惮。”      “嗯,这件事到此已成定局,”庆王爷拍拍她的手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嫁去楚国的。”      温若夕摸摸他修长而有力的手,嫣然一笑,“我很放心!幸好最后皇上答应由我出题,所以咱们肯定能赢!要是这样都不赢,我就带着你给我的彩礼和你一起来个大逃亡!”      “好!”庆王爷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心中颇感欣慰。      温若夕到了家派人将宋妈妈和喜儿找来,然后关上门,对她们两个把今天进宫遇到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碧玉,这,这……”      温若夕笑了笑道:“你们别急!这事的主动权不是还在咱们手里吗?”      “碧玉,这事你真的有把握?要不然我和喜儿准备一下,到时候万一庆王爷不能获胜,咱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宋妈妈道。      “是啊,小姐,这事可不是儿戏,咱们还是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吧!”喜儿也道。      自从接手霓裳坊以后,喜儿考虑问题稳重多了,也周全多了。      “那就听你们的,明天我就要搬去皇上赏赐的公主府了,在楚国太子到来之前,我都不能出来,也不会让人进去。喜儿要照应铺子,干娘要照顾家里,你们就别跟着我了,料想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存在,而且庆王爷会派人在那周围守卫的。”      “碧玉,我跟你过去吧,家里交给风儿和老丁看着就可以。你一个人在那里,又每个体己的人,我们怎么能放心啊!”      看着宋妈妈担忧的样子,温若夕心里很感动,“干娘,你要是真放心不下,就跟去一起去吧。不过,喜儿,你就别去了,留下来好好打理铺子!”      喜儿撅嘴一副挨了欺负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      温若夕伸出手指捏捏她的脸蛋,笑道:“乖啦,喜儿听话,铺子就全交给你了,责任重大啊!”      小丫头瘪瘪嘴,差点哭出来,“小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温若夕抱住她,拍拍她的背,“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要多注意,有事情就让肖念去找庆王爷!”      “嗯,嗯,”喜儿趴在温若夕的肩头嘤嘤哭了起来。      下午林风回来之后,得知了温若夕要搬进公主府的事,也同意宋妈妈跟过去,然后对于温府以及铺子的事情,他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第二天,宣旨的胡总管就带着人马到了温府,帮着温若夕将一干物件装车运到了赐给她的公主府里。      这一路上,庆王爷的人都在跟着,所以没出任何乱子。      公主府很大,很豪奢,侍女也很多,还有各类奇花异草,总而言之,是非常的富丽堂皇。      温若夕把带过来的东西交给宋妈妈放好,然后在胡总管的陪同下和公主府的主要负责人见了面,对大家训了话。下午的时候,庆王府的两个教习嬷嬷就到岗了。虽然看上去人很严厉,不过倒也不失温和,看来庆王爷对她们都交代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温若夕规规矩矩地窝在公主府里学习礼仪。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七天后楚国的使团进了京城。                        第47章 花落谁家         楚国使团进京之后做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进宫面圣。      大殿之上,楚国太子及使者出现的那一刻,庆王爷心里一惊,面上却毫无表情。      楚国太子上前躬身行礼,道:“楚玉拜见齐王!”      “太子免礼!”齐瑾笑道,“太子千里迢迢而来,一路辛苦!”      “谢齐王关怀!”说着他转向站在左列首位的庆王爷道,“王爷,别来无恙?”      “谢太子关心,一切安好。”      齐瑾看两人这番似乎不带什么善意的寒暄,疑惑道:“太子与庆王爷是旧识?”      “只是认识,谈不上‘识’。”楚玉点点头,举止温文尔雅,颇得众臣的好感。      “哦,这样,对了,对于太子求娶吉商公主一事,朕已经有了决定,鉴于吉商公主品优貌端,追求者甚众,所以朕打算举办一个招亲会,为吉商公主遴选驸马。对此,太子可有异议?”      “不敢,此举甚好!”楚玉看向庆王爷,笑道,“想必王爷定是楚玉的竞争对手之一了。”      “自然!”      “楚玉荣幸之至!”         下午的时候温若夕也接到了圣旨,说是招亲会被定在了三日后。      传旨的小太监受了庆王爷的委托,偷偷塞给温若夕一张小纸条,待到没人的时候,温若夕展开小纸条看了一下,也是一惊。小纸条上只写了六个字:太子是秦穆白。      没有想到啊,原来自己铺子里前几天突然离开的秦掌柜竟然就是楚国太子!      失忆人士果然必有奇遇。      温若夕将小纸条烧毁,然后好好琢磨了一下三日后的事情。自己的礼仪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考题也想好了,到时候只要不出意外,肯定能让庆王爷获胜。      希望如此吧,否则还真得拖家带口地私奔了!         很快,三日便过去了,到了温若夕选驸马的日子。这种事情百年难得一遇,所以京城里的男女老少全都跑去围观助威了。      温若夕一大早就在教习嬷嬷的帮助下,化好妆,换上了公主的便服,在一堆人的前呼后拥之下到达了比赛场地。      不过早在她到达之前,选手们就已经到齐了。庆王爷和楚玉赫然在列。      到了辰时,齐瑾到场,一番行礼之后,他宣布比赛正式开始,然后一切全都交由温若夕主持。      温若夕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既然是要为我选夫,那就有必要先让各位了解一下我的择夫标准,一是携手白头只一人,二是贫贱困苦不相离,三是大事小事我做主,做不到这三点的请出列。”      在场的二十个人面面相觑,对于温若夕的要求感觉有点匪夷所思。要是完全满足她这三个标准,那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怕老婆的男人了嘛,而且还基本上等同于吃软饭的,这让这些贵族子弟怎么能接受呢?      “公主殿下的这些要求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一个高大的男子问道。      “不夸张,做我的夫婿就要做到这三点,这还只是前提。”温若夕淡淡地道,“今天皇上在这里做评审,你们要好好考虑之后再做出选择,说了不算,那就是欺君之罪!”      此话一出,二十个人中有十五个退了出去。      走的人数跟温若夕预料中的差不多,她对留下的五个人笑着点了点头,道:“你们五人能够留下来,我很高兴,现在你们将同时面临一个考验。来人,上道具。”      十个宫女两人一组每组各抬着一个大布偶走了出来,把它们交到了这五个人的手上。这几个布偶从身形、重量、衣着上都与温若夕无异。      “你们每人带着一个布偶,跑过前面的荆棘丛,速度最快、布偶保护得最完好的,就是胜者。”温若夕指着不远处她命人布置的荆棘丛,示意他们看过去。      那荆棘丛里布置的可是真正的带刺的荆棘,稍不留意,就会被划伤。两个贵公子摸摸自己精致细滑的脸,吓得抖了三抖,心道自己被族长逼着来竞争驸马,难不成答应完那么苛刻的条件之后,还得被毁容?这俩人对视一眼,同时举手表示弃权了。      这样下来就剩下庆王爷、楚玉以及礼部侍郎的独子苏赞三个人竞争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三人同时来到了荆棘丛前,互相对望了一眼,温若夕一声令下,三人同时行动。      苏赞第一个抱着布偶跑进了荆棘丛,楚玉则把布偶背在背上紧跟其后也跑了进去,庆王爷脱下自己的外衫,把布偶包裹了一层,又观察了一下荆棘丛里的情形这才跑了进去。      苏赞跑了没多远,就被荆棘上的刺划破了衣衫,他暗自庆幸自己一直用双臂挡着脸,都则还真得破相了。      楚玉比他强多了,手持一把折扇,将前路荆棘上的刺一一打去才走,所以并没有受到荆棘丛的影响。      等了有半个时辰,温若夕才听到荆棘丛对面的锣声,这就是有人到了。她急忙站起来观望,却因为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一队人马把送了庆王爷、楚玉、苏赞三个人过来。带队的人,正是林风。      林风让人将他们三个人各自携带的布偶放到台上,道:“第一个到达规定地点的是楚国太子,第二个是庆王爷,苏赞被困荆棘丛中,随后被侍卫们救出。”      温若夕点点头,走到三个布偶跟前仔细辨识了一下,舒出一口气,道:“获胜的是庆王爷!”      顿时场上场外一片欢腾。      楚玉皱眉道:“等一下,为什么是王爷获胜?我到达的最快,而且我所携带的布偶也无半点损伤,不知公主可否为我解惑?”      温若夕笑道:“义不容辞。苏公子不可能获胜,这一点有目共睹。庆王爷比太子到得晚,而且他所携带的布偶虽被他用外衫包裹了一层,却还是有些许划伤的痕迹,如果单就这些而言,庆王爷并不能获胜。”      众人哗然。      “不过,大家仔细观察这两个布偶就会发现,太子所携带的布偶的头部有明显被挤压的痕迹,而庆王爷所携带的布偶则与最初的形状一模一样。倘若,你们携带的不是布偶,而是我本人的话,即使跑出了荆棘丛,恐怕我也一命呜呼了。”      楚玉无话可说。      齐瑾此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对于这一比试,他倒挑不出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只得笑道:“既然如此,传朕旨意,赐婚庆王爷与吉商公主,择吉日完婚!”      全场一片欢呼声!      唯场外一白衣男子面上既无悲来也无喜,在群情激动的时候悄悄离了场。      碧玉,如果这样的结果对你而言是最好的,我,衷心祝福你们!      “少爷,快走吧,”小顺拉拉他的衣袖,“少夫人恐怕早已在府门前等咱们了,咱们这一次江南之行走了这么长时间……”      白沐点点头,身心俱累,什么也没说,上了马车,直接回了白府。      到了白府门前,刘阙如果然已经等在了门口。      白沐先一步走进了院子,刘阙如跟在后面莲步紧移,光顾着快走了,没注意他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结果一下子就撞到了他背上。她正要道歉,却听他幽幽地道:“我们一起去看看爹吧。”      我们?这是表示他终于把自己算作这里的一份子了吗?      “哎!”      刘阙如欢喜地应下,跟得更紧了……                        番外卷 未完事宜   第48章 番外二   齐瑾金口玉言,将温若夕和庆王爷的婚事就此定下。第二日庆王爷便命人去了礼部确定吉日,条件只有一个——越快越好。      礼部侍郎对于庆王爷如此猴急的要求,想劝又不敢劝,想笑更不敢笑,只得翻遍了黄历,选了下个月的初一,也就是还有十天的时间。      庆王爷对此很是满意,庆王府的老家人对此更是满意,他们的王爷终于要大婚了,要是老王爷和老王妃还在世的话,一定会乐得合不拢嘴。      虽然时间紧张,不过两家的安排却是一点儿也不慌乱。庆王府这边是早几年就已经准备好了大婚用的一切用具,就等着这一天呢。温府那边,众人在宋妈妈的指挥下,效率极高;公主府这边则有一大堆太监宫女忙活着,速度也是极快的。      这十天里,温若夕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设计她和庆王爷的大婚礼服,并督促绣工们连夜赶制。      本来庆王爷并不赞同她自己设计礼服,怕她太辛苦,不过在他看到那礼服的样式时,却不禁怦然心动,而温若夕又死活非要自己做,最后他也只得颔首。      为了这,庆王爷还特地命人送来很多细小的玉石、翡翠以及从贤贵妃那里讨来的最上等的江南进贡的绸缎,甚至还有一大堆金线。霓裳坊的绣工们可是大大地开了眼界,都以能参与其中为荣。      裁剪、刺绣、镶珠、修改……第九天的时候,两件礼服终于完成。      看见成品穿在温若夕身上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衣裳,华贵而不张扬,精致而不小气,腰部的改良设计突显出她纤细的腰肢,啧啧,愣是把她那八分的美丽装点成了十分。      庆王爷看着众人盯着温若夕的直勾勾的眼神,有那么点不舒服,不过更多的却是骄傲!还没等他好好欣赏一番,就被温若夕拉进屋里,逼着他去换礼服了。      虽然温若夕没有替庆王爷量过尺寸,可这礼服却分外地合身。大家平时看惯庆王爷穿白衣,却不想黑色竟然更衬他。      这俩人站在一起,众人脑中齐刷刷地闪过四个大字——天生一对。      大婚当天,贤贵妃特意求了恩典,和齐瑾一起去庆王府为他们主婚。      这天一大早,爆竹声便响彻了京城。温若夕沐浴之后,在全福夫人的帮助下,梳好了头,戴好了钗环,画好了眉眼,换好了衣衫。然后,由喜儿搀扶着,来到大堂,宋妈妈端在主位上,一旁坐着林风和舒绵绵。      喜儿将垫子铺好,扶着温若夕跪了下去,叩别娘家人。然后按习俗,由林风背着温若夕,将其送上了大红花轿。作为温若夕的陪嫁丫鬟,喜儿自是紧随在花轿旁。      这婚礼办得那叫一个排场,倒也是,一个是全国唯一的异姓王,一个是人气正旺的民间公主,又是家财万贯的主儿,不排场都对不起他们这身份。      大街小巷人山人海,好像全京城的人都跑去看热闹了。      送嫁队伍浩浩荡荡围着城中心绕了一个大圈,才回了王府。王府大门口,庆王爷穿着那身羡煞旁人的新郎礼服,正翘首以待。看着花轿到了近前,脸上已是满满的笑意。      庆王爷踢开轿门,拉了温若夕的手,使劲一带将她揽入怀中,下一秒便已打横抱起。爆竹点燃,噼噼啪啪,庆王爷抱了温若夕进到主厅,在齐瑾和贤贵妃面前行了三礼,然后对着众人说了句失陪,就拉着温若夕的手进了卧房。      听完喜娘说的一堆吉祥话,喝了合卺酒,轰了众人出去,庆王爷才拿起一旁的金秤杆挑起大红盖头。      盖头下,温若夕那一双明眸脉脉含情,转瞬之后却含羞低头,不再去看他。庆王爷伸过手去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使得她的视线与他的相平。      “若夕,你真美!”      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温若夕自打到这里之后,便因担心那花里胡哨的脂粉中的成分对皮肤有害而从不曾化过妆。这次尝试了一下发现这张脸是极适合妆容的,再加上她的三分羞七分喜,遂难免会让庆王爷看呆。      温若夕则嘟着嘴,“难道之前不美?”      “……美,一直都美。”      虽然明知道这句话的是假,她却也掩不住内心的欢愉。      “你,赖在这里做什么?不用出去应酬客人?”      “哪个客人值得我去应酬?所以,我还是留下应酬我的夫人吧。”桃花眼直放电。      “连皇上的面子也不给?”      “皇上那里,自有贤贵妃照顾着,可怜为夫这里却没人照顾。”      温若夕眨眨眼,“要不我叫喜儿进来照顾王爷?”      “……肖念会生气的。”      “不会的,肖念对王爷一万分的忠心,更何况喜儿是我的陪嫁丫鬟,照顾王爷进食是她的职责所在。”      “……你是说进食?”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温若夕一阵坏笑。      “夫人,你不乖啊,看为夫怎么罚你!”庆王爷使出一招最原始的饿虎扑食,就冲着温若夕过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温若夕眼看着他那巨大的身形马上就要到眼前,轻轻探出一只脚,正正绊到他的脚下,庆王爷来不及收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哈哈哈,”温若夕得意地笑起来。      其实,以庆王爷的功力,刚才那一下如果他借力打力的话是完全可以成功扑倒温若夕的,不过,看在温若夕恶作剧的兴致这么高的份儿上,他就顺势一倒,配合了她一下。      “你个小没良心的,捉弄了为夫就那么开心?”      “嗯,确实挺开心。”温若夕直言不讳。      庆王爷无语望天,自己这夫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喂,起来啊,老坐在地上干吗?”      庆王爷翻个白眼,难道是我自己要坐地上的?他哼唧一声,不但没起身,反而伸个懒腰躺了下去。      温若夕抓起床上的花生,边吃边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过了一会儿,她就笑不出了,因为她听到了一阵轻轻的鼾声。      纳尼?这样也能睡着?风流倜傥的庆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究了?      温若夕扔掉手里的花生,端坐好仔细听,确实是鼾声。她坐不住了,走到庆王爷身前,轻喊一声,“王爷?”      庆王爷没应声。      “阿庆?”      庆王爷还是没应声。      “庆庆?小庆?庆子?庆……”温若夕想不出还可以怎么称呼了。      庆王爷咬着牙愣是没应声。      温若夕望望外面黑漆漆的天,幽幽地道:“难不成你想洞房之夜就在这地上完成?”      绝——不!      庆王爷恨恨地撇她一眼,腾的一下坐起,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就一把将她抱住轻放在床上,为了不让她再乱说,他一低头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她的唇。一边吻得她娇喘连连,一边扯着她的衣衫。      “……唔……唔……别……”      他毫不理会她的言语,嘴不停,手也不停。      “……别……扯……坏……”      他才不管会不会扯坏,挑逗他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勇气。      “………………啊——”      他本想狠狠地让她吃吃苦头,却看不得她疼得眼泪直往下掉的模样,只得慢慢放缓了动作,听到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嗯”声,他邪魅一笑,重又加大了力道、加快了速度……      经此一夜,温若夕痛定思痛,再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了。      o(╯□╰)o                        第49章 番外三   “老爷,林公子求见。”      舒临放下手中的书卷,捋了捋胡子,笑道:“那就请他去客厅吧,我一会儿便到。”      “是。”管家领命去前头传话,舒临又差了下人去通知舒绵绵,自己则换了身衣衫,踱步至前厅。      “见过舒伯伯!”林风见舒临走出,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行礼。      “贤侄无须多礼。”舒临在太师椅上坐好,瞥见林风带来的一堆礼品,心里自然知道他所为何来,不过这种话还得男方自己说出来才好,于是假意喝了一口茶后,才施施然地问道“贤侄今日到来不知是有何事?”      林风连坐都没再坐下,直接又行大礼道:“林风奉母命前来向舒小姐提亲,望舒伯伯准许。”      舒临点点头,喜笑颜开,“对这门亲事我自然是满意的,不知令堂可曾问过吉日?”      “问了,下月初八乃是大吉之日,宜嫁娶。”      “我不同意。”舒绵绵气嘟嘟地走出来,站到舒临身边狠狠瞪了林风一眼。      “不许胡闹!”舒临板着脸道,“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由得你自己做主?”      舒绵绵叉腰哼一声,“庆王妃可是跟我说过,自己的未来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难道爹认为你说得比庆王妃说得有理?”      舒临被她这句话噎住,愣了一会儿也没想起词回过去,只得一赌气扭过头去不理她。要做主就自己做主去吧,他才不信自家女儿会拒了这门婚事,顶多就是耍耍小脾气,就看林风自己怎么应对吧,他可是爱莫能助了!      林风咳嗽两声转向舒绵绵,行礼道:“舒小姐,不知你对此事有何意见?”      “想知道的话就跟过来!”舒绵绵气哼哼地一跺脚去了后院。林风对着舒临躬身行礼,得到对方的点头同意之后便跟着舒绵绵到了后院的花园里。      “绵绵!”林风出了客厅在后面开口唤她。      舒绵绵连头也不回,径直走到亭子里坐下,倚着栏杆望着花园里的一片姹紫嫣红。      “绵绵,你在气什么?朝廷判刑都有个说法,你总得让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啊。”林风坐到她身边,柔声问道。      舒绵绵翻个白眼,“我气什么你猜不出?”      “咳咳,”林风揣摩着道,“因为我没有提前对你说这件事?”      “再猜!”      “因为我来的时间不对?”      ……      舒绵绵在林风猜了五次扔猜不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吼道:“你说你是奉母命而来,那你自己呢?你自己什么意思?还是只是因为伯母的话才要求亲的?”      林风这下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哪儿了,赶忙解释:“我自是十分愿意的,之所以说‘奉母命’是因为长辈们一般比较注重规矩,这样说顾全了体面,为此你也要生气?好了,别气了,我娘选了下月初八,你看好不好?”      “现在知道问我了?”舒绵绵知道自己是有点过分了,却死撑着不想承认,“我,我能说不好嘛。”      “那就是答应了?”林风一激动拉起了舒绵绵的手。      舒绵绵红着脸点了点头。      粉面桃花,黛眉卷睫,舒绵绵难得露出这种娇俏的女儿态,落在有情人的眼里自是绝色倾城。林风情不自禁地靠近正欲行亲密之举,却听身后传来重重的一声咳。      “听说林公子今日是专程来提亲的?”      林风和舒绵绵慌忙地拉开距离,舒绵绵扭过头去,林风则站起来回身对着舒玉星拱了拱手,“舒兄有礼!”      “林公子客气!”      舒玉星自小爱武,却一直没能凭此博个功名,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前些日子听闻皇上因林风送嫁有功,封其为校尉,虽只是挂个名,没有什么实权,却也让舒玉星很是不服气。他一直觉得林风能有这个官职全是沾了温碧玉的光,自己未必有什么真本事,而且还轻易地就要将自己疼爱的妹妹娶回家,真是便宜占尽。      “难得碰上林公子,之前一直听小妹说你武功了得,正巧我也一直对于武功方面很有兴趣,不如咱们俩切磋一下。”      “不敢不敢,绵绵说得夸张了!”林风摆手推辞。      绵绵?叫得可真亲热!舒玉星撇嘴道:“怎么?嫌弃我不够资格和你过招?”      林风知道这一战是躲不了了,索性应下。      得知自家二少爷要和未来姑爷比武,舒府上下差不多都跑去观战了,就连舒临也急急忙忙地赶过去了。      “舒兄,请!”      “看招!”舒玉星挥拳而上,用上了七成力。      林风以掌相挡,把他这七成力卸了个干净,然后顺势出掌攻其胸膛,在刚要挨上时改掌为拳打向他的左肩,舒玉星一个踉跄,退后三步。林风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承接他的第二招。这次舒玉星也换成了掌,探知林风的功力之后,他这次丝毫不敢轻忽,用上了十成力,攻向林风的腰际。林风轻巧地闪避过去,同时借着后退的势头乘机用足尖点地,凌空跃起,趁舒玉星没反应过来之时,右掌轻轻推出从背后打向他的右肩。舒玉星羞恼不已,急急攻出第三招,双掌齐出,攻向林风的下盘。这次林风不闪不避,生生接下他这劲头十足的两掌,愣是连晃都没晃。      舒玉星张口结舌,最后叹了口气,看着林风道:“林公子,在下技不如人,认输了!”      “舒兄客气。”林风见好就收。      “唉,我现在总算是相信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了。有你做我妹夫,我算是放心了!”舒玉星拍拍林风的肩,一副老怀安慰的样子。      “好!”围观的人这才想起来拍手欢呼。      舒临看到这个结果也甚是满意,他知道这个儿子一向自视甚高,若不受点教训,也不会明白谦卑的重要。      舒绵绵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打赢了,而且还和自己的哥哥有说有笑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见看热闹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凑到林风跟前,“你没事吧?最后那两下我哥可是用了十成力。”      “没事,我练过硬气功,扛下他这个力道还是可以的。不怪我赢了你哥?”      “当然不会啦。我知道哥哥是存心要和你打一场的,而且你做事向来比我有分寸,刚才那几下让我哥哥心服口服,却不会让他太丢脸,你是用心良苦了。”      有她这几句话,就足够了。      林风由舒绵绵带着回到前厅,听舒临当着众人的面将亲事敲定。      八月初八,宜嫁娶。在这一天里婚娶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要说起最为引人注目的,非舒林联姻莫属,庆王爷和庆王妃亲自到场祝贺,朝中官员也有不少人前往,据说还有江湖中人,规模相当盛大,甚至不亚于庆王府娶王妃,一时传为佳话。                           第50章 番外四   深夜,夏国。      一抹灿黄的身影出现在死牢门口,看守死牢的差役扑通扑通全都跪倒在地,“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正是夏国刚刚登基的国君——莫懒。      “起来吧,人可还活着?”      “回皇上,把大刑挨个给他用了一遍,虽然已经伤得不轻,不过倒还吊着一口气在。”牢头回道。      “嗯,你们在这里守着,朕自己进去看看。”莫懒抬脚便往死牢里面走去。      昨日他登基之时,便下旨全国大赦,只是并不包括这死牢里的人物。这里关押的不是江洋大盗,就是杀人越货的贼人,一个都不能饶恕,三日后便要全部处决。而莫懒亲去探问的则是差点窃国的叛臣肖明清(也就是马元浩)。      肖明清被囚在行刑室旁边,比较靠里。莫懒一路走过去,被囚在各个牢房里的恶人看着他那明晃晃的身影走过,一个个嚎叫连连,求饶哀哭之声不绝于耳,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尤为瘆人。莫懒却丝毫没有受他们影响,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偏移,一直到了肖明清的牢房前,才停住脚步。      “你来做什么?看我死没死?”牢房内浑身血迹斑斑的肖明清趴在地上,睁开眼睛瞪着莫懒,眼光幽幽,竟似闪动着异光。      “你死没死,我只消问一问刑部侍郎便知道了,又何需来这种晦气的地方?”莫懒抖抖衣袖,一侧头看见行刑室里有把木椅,便搬了来,正对着牢房的门放下,坐上去懒懒地道,“太上皇病危,御医说是中毒过深,我来找你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解了他的毒。”      “病危?哈哈哈,老天有眼,让我在临死之前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老天有眼啊!”肖明清狂笑着,看上去有些疯癫。      莫懒默默地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玩味。      肖明清笑了好一阵,才注意到莫懒的反应太过平静,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不伤心?你不是想对我严刑逼问吧?告诉你,没用的,我是不会说的,而且即便知道解毒的办法,以他现在的程度也已经没救了。”      “好,那你就把解毒的办法烂在肚子里,让它和你一起埋葬吧。”莫懒淡淡地道。      “你……你不想救他?”      “我为什么要救他?他害死了我的母妃,害得我十几年来忍气吞声,还好几次险些被太子杀了,我恨他!只是不管他有多坏,他也是我的父皇,我不能自己动手伤害他。所以,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莫懒摸着自己右手拇指上象征夏国王权的玉扳指,貌不经心地问道,“作为报答,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下令灭了肖家满门的不是他,而是和你一直狼狈为奸的太子。不过,你最后给他戴的那顶绿帽子,也算为你自己扳回了一城。”      “不可能!”肖明清大惊,摇头道,“怎么可能是太子,那晚去行凶的人明明都是大内高手,而且他们还有皇上的手谕。”      “皇上既然已经准了肖老将军告老还乡的折子,又怎么会转头就让人去刺杀呢?大内侍卫里有三成听命于太子,再说,身为太子,伪造个把手谕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知道,你是不可能去和皇上当面对质的。你若是还不信,我这里还是太子亲口招认亲自画押的供词,你拿去看吧。”      莫懒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贯注内力后,弹到了肖明清跟前。肖明清急急打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从不可思议到震惊到悲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反反复复说着这一句,从低喃到呼喊,最后又没了声息。      他想起那一年非人的生活,想起换身后日夜忧心的日子,想起兵败被擒的耻辱……这一切的一切皆始于其家满门惨遭屠戮。这些年,他只能用马元浩这个身份活在世间,他坚持着的一切都是为了替他家五十余口人报仇,为了杀夏王。      虽然到头来他失败了,可他不后悔,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他在九泉之下见到爹爹也有个交代了。      但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他一直坚守的真相不再是真相,他一直图谋杀害甚至马上就要成功看见其死去的仇人不再是仇人,那他之前的努力算什么?他又算什么?      肖明清将手中的那张纸狠狠攥紧,用内力催成粉末,扬撒在地上。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怎么,死心了?”莫懒换上了那副嬉笑的面孔。      “你还想怎么样?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你还不满意吗?”      “我这一片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了呀,真相再可怕,也是真相啊,总比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到死都不明白的好吧?”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肖明清咬着牙道。      “不用客气,我还有一份惊喜要给你……”      “够了,不要再用这种手段折磨我了,让我死得轻松点吧。”      “好,看在肖老将军一辈子为国为君为民的份儿上,我答应你,这份惊喜我就不送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儿子,明天我就选户好人家把他送过去,一定不会让他知道他爹是谁,也不会让他姓肖的。”      “我的儿子?”肖明清激动得想要爬起来,却抻动了身上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      “别急别急,我都答应不送你惊喜,不会把你儿子带来这里了,你就别着忙了。唉,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你,”肖明清强忍着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我的儿子怎么会在这儿?”      “齐瑾把谋逆的臣子一个个全治了罪,轮到马家时正好你那个平妻刚生下一子,奸细的儿子,齐瑾自是不会留了,我探听到这个消息呢,就跟他讨了个人情,把孩子接到了夏国。”      “我能不能看他一眼?”      “哎呀呀,刚才说送你惊喜,你偏不要,现在却又要了,我去哪给你找呢!”莫懒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你没带他来?”肖明清问道。      “没有啊,你也知道,那么小的孩子到这种地方来不吉利啊,再被吓出个好歹的,我就罪过了,而且,我猜你也不会接受我这个惊喜的,我又何苦白白受累呢?”      肖明清看着莫懒那副欠扁的样子,真想狠狠揍他一顿,可惜有心无力了。      到了临死前,能知道自己有个儿子活在世间,哪怕不能见面,至少也能对得起列祖列宗了,毕竟给肖家留下了一条血脉。      该说的都说完了,莫懒站起身,拍拍龙袍上的土,大步走了出去。      死牢里又恢复了沉寂,要命的沉寂。      第二日清晨,牢头巡视牢房的时候,发现了尸身已经冰凉的肖明清,仵作验尸后,证实他是因被内力震裂肝胆而死……                                    第51章 番外五   楚玉求娶温若夕不成,齐瑾为免楚国使团一行脸上无光,从一品大员家的女儿中选了一个待字闺中品貌双全的封为郡主,给楚玉赐了婚。不过,这个身份的小姐娶回去,最多也就只能做一个太子侧妃了。      楚玉去大殿之上谢过恩典,便回了驿馆,一行人收拾行囊,准备回国。      若是你以为此时的驿馆里定是怨气连天、唉声载道,那你就错了,现在的驿馆里可是一片祥和。这是怎么回事呢?说来话长啊……      楚玉是皇后嫡出长子,自小就倍受宠爱,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骄纵,抑或是自私傲慢,相反,他一直是个平易近人的皇子,即便被立为储君,他也没有改变分毫。      他这个皇子最大的兴趣就是游览名山大川,自然的美总能给他一种言语所无法形容的震撼。      在游遍楚国所有的胜地之后,他带着贴身侍卫夜明偷偷跑到了齐国,一路看过去,对于造物主那神奇的创造力颇感崇敬。      等他们走到齐国京城的时候,一日在客栈里,楚玉听到邻桌的人说西子河畔的夜景特别迷人,心里就惦记上了。那一晚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也无法入睡,索性起身准备去河边看景,正想叫上夜明一起去,便听见从夜明房里传出的轻轻的鼾声,好吧,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于是他就一个人按照白日里听到的路线走到了河边。灯火灿烂,映着湖面上的微波,偶有笛声或琴声从船舫中顺风飘来,临河而立还真是挺惬意的。      不过,惬意归惬意,俗话说得好啊,谨防乐极生悲!      一阵悦耳的琵琶声响起,楚玉听着入了迷,往湖上望去,不知从何处又开来一艘船,琵琶声正是从那里发出的。他踮着脚望啊望,还是看不真切,脚下便不由得往前多走了几步,只是他忘记了自己是临河而立的,这往前的几步一走,他正正好好地就掉进了河里。      值得庆幸的是他自小水性便好,所以不太费劲地就游到了岸边,刚刚爬上岸,还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脑袋就顶到了一个硬物,砰的一声响,他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了一个巷尾的角落里,身上的衣衫是破烂的脏兮兮的粗布衣,往衣衫里摸了摸,一文钱也没有,更糟糕的是,他失忆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四下里翻了翻,找到了一个印章,上面刻的名字是秦穆白,哦,他想原来自己叫秦穆白,是个小乞丐(其实秦穆白是他外出游玩时的化名)。      就这样,一个堂堂的楚国太子,便摇身一变,成了齐国街头的小乞丐。不过,他自然不能以乞讨为生,在发现自己会认字会写字,并且会算数之后,他欣喜若狂地跑到各个店铺去找活干。前面几家一看他那身乞丐装就把他轰走了,一直问到温家的绸缎庄,才被慧眼识人的乔掌柜留下了,自此开始了他的伙计生涯。      夜明一觉醒来,发现主子早就不在房间里了,把客栈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楚玉的影子,他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蓦然间联想起昨日听到邻桌议论河边夜景时,主子放光的眼睛,夜明连忙赶往西子河边,只是沿着西子河走了一圈他也没打听出楚玉的半点消息。      他这才有点怕了,拐带太子出门,还把人给弄丢了,最离谱的是竟然丢在了别国的都城,这个罪名,诛十族也不够赎啊!      为今之计,找到太子是上策。于是,夜明在京城里没日没夜地又找了十天,他自认为已经翻遍了京城各大小客栈以及各个街道,连花楼他都找遍了,可还是没有发现楚玉的踪迹。      难不成太子羽化成仙了?呸呸呸,这个理由鬼都不信啊。      夜明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整日里吃住干活全在绸缎庄里,基本上属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这么碰到他,那可是不容易。      又是一个月过去,时间已经这么久,夜明不敢再瞒着了,修书一封讲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托人送去楚国,交给楚国都城的令尹,到时候,令尹自会进宫去禀明楚王的,在这段时间里,自己还是留在齐国京城继续找人吧。      本来应该很快就会从楚国传回消息的,却不知为何直到四个月后才有人带了回信给夜明,说楚王会借派使团到齐之机,命大内高手乔装改扮与他一起寻找太子。若是他能把太子安然无恙地找回来,就饶了他的罪,否则,就诛他九族。      夜明欲哭无泪,只能更加努力地去找。起初怕消息走漏,他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寻人,眼下却顾不得许多了,他找到一个有名的画师,按照他的描述画了一幅楚玉的画像,然后他就天天拿着这幅画像去寻人。三天后,他终于从一个书生口里得知羽衣阁的新掌柜酷似画中人。当他趴在羽衣阁的屋顶,看到院子里的楚玉时,险些惊呼出声。      后来他悄悄找机会接近了楚玉,问询之下,才知道原来楚玉失忆了。这种情况,夜明在跟随师父学艺的时候遇到过,只需用内力冲开被阻的神经,记忆便可恢复。      楚玉听他说能帮自己恢复记忆,心里也很是欢喜,对于夜明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和莫名的信任,他知道这个人不会害自己。      恢复了记忆的楚玉对于自己这半年来的经历大感神奇,他居然能够用另一个身份生活,还过得不错。当然,再怎么不错,他也不能继续下去。于是,他找了个借口辞了掌柜之职,与夜明一起回了客栈。      好生休养了几天之后,楚国使团的先行人员也赶到了,见到太子平安无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来此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次要目的则是奉皇后之命,为太子求娶齐国公主为妻。楚后被楚玉失踪一事打击得不清,想了又想决定若是他们顺利找到楚玉,便要他们在齐国为楚玉求娶一妻,她想有了小家之后,他的玩性应该就会收敛了。      对此,楚玉倒是没有异议,反正他早已成年,娶妻生子是早晚的事,不过要是在齐国求娶的话,他倒有个好人选。      齐国已经没有公主可嫁了,要是赐婚的话,齐王只能选一贵女赏封公主,既然如此,他不是正可以求娶羽衣阁的温小姐吗?      这几个月里,他对于温若夕的能力是百分百认可的,品貌端庄,在经商、处事方面,又非常练达。再说,这两个成衣铺子的利润,他知道得很清楚,若能在楚国开两间或者更多这样的铺子,那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因此,楚玉亲自给齐王写了一封信函,表明了自己想要求娶温若夕的心意,这才出现了齐瑾封赏温若夕以及后面的招亲大会。      虽然最后没能娶到温若夕,不过楚玉和她达成了约定,成衣铺子在楚国开分店,一切利益分配也按照温若夕和莫懒谈的那样进行,公平合理。      而对于楚国使团的其他成员来说,太子找到了,求亲也成功了,至于新娘是谁,这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所以,他们应该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只等回去领赏了。      你说,这个皆大欢喜的结果,他们能不高兴吗?即便是楚玉本身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第52章 番外六   “哎呀,小少爷,你怎么在这里玩泥巴呢?”喜儿惊叫着跑过去,一手提溜起地上玩得正欢的西门喜,一手掏出帕子把他的三花脸和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擦得干干净净。      “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居然什么都不管,天天随便你们自己瞎玩,”喜儿抱怨了几句,把怀里的小人重又放下,“他们几个呢?”      “不知道。”小人摇摇头。      “刚才你们不是在一起玩的吗?”      “嗯,后来他们说要玩捉迷藏,就各自跑去藏起来了。”      “那你不是应该去找他们吗?怎么倒自己玩上泥巴了?”      小人哼了一声,“我才不去找,就让他们一直藏着吧,这样就没人和我抢泥巴玩了。”      ……阿福+阿禄+阿寿<泥巴?西门喜的这个逻辑思维使得喜儿凌乱了。      “喜姨,兰兰呢?”小人十分惦念这个和自己几兄弟不一样的漂亮妹妹。      “她呀,”说到自家的宝贝女儿,喜儿立马从凌乱中恢复过来,脸上自然地就带上了笑容,“被你肖叔带出去玩了,说是去看戏,可她那么一小点的孩子哪能看明白啊,我说不让带去,你肖叔还不高兴,非要带上。”      肖念疼女儿,那是庆王府里人人皆知的事,甚至大有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趋势,喜儿知道他这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母妃,母妃——”西门喜透过花丛空隙看见穿着一身便装的温若夕走过,赶紧奔过去。      温若夕迎着他走来,蹲身将他抱起,“阿喜今日里倒是很干净。”      “母妃,你带我出去看戏吧。”小人一边往温若夕怀里蹭,一边眨着一双小桃花眼央求着。      “看戏?看什么戏?”      “看……喜姨,兰兰去看什么戏了?”      “又是因为兰兰啊,”温若夕捏了捏自家儿子的脸,笑道,“这么小就知道追女孩子了,不错不错,看来兰兰是注定要做我家儿媳妇了。”      其实早在怀孕的时候,温若夕便和喜儿约定了,若是日后两人各生儿女,便给他们定个娃娃亲。只是因为温若夕一胎得了四子,喜儿却只生下一个兰兰,不知许给哪一个,才把这个事搁置了。      “喜儿,那就把你家兰兰许给阿喜吧。”      “不行!”      藏在岩洞里、假山上、泉水边的西门福、西门禄、西门寿齐齐冒了出来。      “母妃,阿福也喜欢兰兰!”      “母妃,阿禄也喜欢兰兰!”      “母妃,阿寿也喜欢兰兰!”      三兄弟又是齐齐地说。      “兰兰是我的!”西门喜不高兴了,明明母妃已经做了主,他们三个为什么还要和他争?      “我会作诗,兰兰喜欢文雅的人,应该嫁给我!”西门福功课第一。      “我会弹琴,兰兰最喜欢听琴了,应该嫁给我!”西门禄才艺第一。      “我会做风筝,兰兰喜欢和我一起放风筝,她应该嫁给我!”西门寿巧手第一。      “我,我,”西门喜贪玩第一,除此之外什么特长也没有,又说不过他们,一双盈盈的小眼中顿时就含了泪,还没等温若夕反应过来,便已哇哇地号哭起来了。      好吧,他还是爱哭第一。      温若夕头疼地看着这四个顽劣的儿子,转向喜儿求救,喜儿摊摊手,无奈地表示她爱莫能助。      “怎么回事?”庆王爷在王府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温若夕出去,进来寻她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了哭闹声,身为王爷和父亲的双重威严立刻显露了出来。      庆王爷这吼声一出,四个小人立时噤了声,西门喜哭得太厉害了,一时半会儿停不住,却也只敢抽搭着,不敢再号了。      庆王爷对这一局面很是满意,瞪了四个儿子一人一眼,问道:“为什么哭闹?”      四个人低了头默默不语。      “老大你说!”      西门福最怕的人就是他父王了,赶紧把四人争抢肖芷兰之事一五一十具具体体地说了出来,连带着温若夕的言语反应也半点儿没漏。      庆王爷听得满头黑线,刚要发作,肖念就带着宝贝女儿进了院。      “参见王爷王妃!”肖念拱手行礼。      “见过王爷叔叔王妃姨姨!”小兰兰提着小裙福了福身,模样很是乖巧。      有主意了!庆王爷走到兰兰跟前,轻道:“兰兰啊,你喜欢和阿福、阿禄、阿寿、阿喜四个人玩儿吗?”      “喜欢!”小丫头笑眯眯地答得又干脆又响亮。      “那你最喜欢和谁玩?”      这次小丫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滴溜溜地转着眼睛在四个人身上瞟来瞟去。      “不急,兰兰想一想,以后想一直和谁玩就过去拉谁的衣袖。”说完,庆王爷望了四人一眼,心道:既然你们都喜欢兰兰,那就由兰兰选吧。      兰兰娇俏的小脸严肃起来,慢慢地走到四个人身前挨个儿地看了个仔细,又退回到刚才的位置,扯起庆王爷的衣角。      “兰兰怎么了?不知道选谁?”      “没事啊,我选好了呀。”      庆王爷刚要蹲身询问,就看见她的手松开了自己的衣角,转去拉扯自己的衣袖,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兰兰——”四个小人惊呼道,“你不选我们,却去选父王?”      “嗯!”小丫头坚定地道,“我不喜欢欺负弟弟的人,我也不喜欢爱臭美的人,我还不喜欢自私的人,我更不喜欢爱哭鼻子的人!所以,我怎么能选你们呢?”      这……四兄弟面面相觑,惭愧地红了脸。      “兰兰,那你怎么不选爹呢?”肖念有点不甘了,“爹也没有那些毛病啊。”      “可是爹没有王爷叔叔好看啊!”兰兰不情愿地说了实话。      小小年纪,居然就是外貌协会的了,啧啧,有前途!温若夕放下西门喜,也蹲到了兰兰的身旁,“那你选了王爷叔叔,打算怎么让他陪你玩呢?”      兰兰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突然拍手道:“王爷叔叔会飞,比戏院里的武生演的还好看,可以让王爷叔叔演戏给我看呀!”      噗,除庆王爷以外的三个大人全都笑场了。      小丫头看得莫名其妙,她说的是真的呀,他们笑什么呢?      肖念笑得差不多了,上前一把抱起女儿,脚尖一点地便腾空而起,轻飘飘地就落到了树上。      兰兰惊吓过后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立时兴奋起来,“爹爹好厉害!兰兰还要飞!再飞!”      肖念抱进兰兰连续几个起落,最后重又落到了院子里。脚沾了地,晃了几晃,兰兰才站稳,却半点儿惧色也没有,真是天生胆大。      “爹,明天还带兰兰飞!”      “那兰兰选爹还是选王爷呀?”      “兰兰选爹!选爹!”说完,她扭头看了看庆王爷,安慰道,“王爷叔叔,兰兰下次再选你啊!”      众人都被她那副模样逗笑了。      最后,喜儿和肖念带着兰兰回了自家的小院,福禄寿喜四兄弟被庆王爷罚抄五十遍《三字经》,第二日早上交齐。      “看吧,都被你惯坏了!”看着四个儿子耷拉着脑袋被侍卫领着去了书房,庆王爷叹息一声抱怨道。      “我可没有惯着他们,我一直是放养的。”温若夕斜他一眼,拒不承认。      放养不是惯?庆王爷摇摇头,没有继续揪扯这个话题,走过去将温若夕揽在怀中,“身子养好了,就再给我生个女儿吧。”      生四胞胎的时候,偏偏难产,温若夕基本上算是在鬼门关又走了一圈。这几年她身子一直不爽利,御医诊了脉说是产后没有调养好。这不,把王府库里存的补品吃了一大半,才算是好得差不多了。      至于生女儿嘛……温若夕羞答答地将庆王爷的右手从自己的肩头拉下来,贴到肚子上,“感觉得到吗?”      “什么啊……”庆王爷猛地醒悟,“你是说……”      温若夕点点头。      庆王爷轻轻地摩挲了几下她的肚子,收回手再次将她抱紧。      ……      “你说,要是这一胎还是儿子呢?”      “再生!”                                    第53章 番外七   自从温若夕去为公主送嫁之后,白沐便似失了魂似的,整日里什么都不想做,除了偶尔去去诗社,就是窝在家里画画了。当然画中人无一例外地全是温若夕。各种情态、各种衣饰,栩栩如生,贴在墙上,每日观望着,常常引得他掉了泪。      真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盘算着温若夕一行已经走了月余,快要回程了,他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重,她不会有事吧?      然而,没过三天,他就收到了消息,说温若夕被烧死了。      他不信,跑去找自己的至交求证,却被告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竟然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伤心欲绝的他,不顾爹爹的强烈反对,身穿孝衣,去到她的灵前,誓要为她守灵。可是,只一天,当他在傍晚回到家的时候,便听到了另一个噩耗——爹爹病危了!      这些年,爹爹身兼母职,关心他,照顾他,把他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让他可以随心随性地做他喜欢做的事,甚至宁可自己孤老,一直没有续娶。      他对爹爹的感情也是极为深厚的,虽不似对温若夕的那般炽烈,却也是根本无法割舍的。他后悔了,后悔早上自己对爹爹的冲撞,后悔自己的后知后觉,没能早点去关心爹爹。      他带着这样的心情,来到了爹爹跟前,却不想爹爹醒来之后开口要求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成亲。      刘家小姐他早就认识,却一直没有太深的印象,爹爹却要让自己在温小姐遇害的消息刚刚传回之时便娶她,他心里真是一万个不情愿。但是,面对爹爹的以死相逼,他有选择的余地吗?原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对他而言竟是个奢望。      三媒六聘、合八字、选日子、发请柬、置彩礼、办嫁妆……这一堆繁琐的事情,两家人竟然在两天的时间里就全准备好了,效率不可谓不高。      于是,在温家正在办丧事的时候,他迎娶了刘小姐进门。      都说人生有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算得其中一件,可是他们的洞房之夜肯定不在其中。那一晚,他借着酒醉,一进屋便直奔床榻,卷了条被子裹住自己,便假意睡着了。感觉着身边的人自己掀了盖头,起身去沐浴了又重回到床榻上,躺了外侧的边缘一动未动,他心中有些不忍,却只能暗暗叹息。      之后的几日,白天他都在诗社里混过,夜晚则借口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刘阙如而睡到了书房里。书房墙上的画像早已被他收起,规规整整地码好放在了抽屉里,深夜里拿出来一张一张翻看,自有一种浓愁在心头萦绕。      只是,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总不是办法。      这一日,洛城的分铺掌柜差人送来书信,说是铺上遇到了一件麻烦事,请东家前去出门解决。白老爷病重,断然是无法赶到洛城去的,能去的人也就只剩下他了。      这对他而言,真是好消息,正可以借这个机会更加疏远刘阙如。所以他吩咐下去,让人赶紧给人收拾东西,第二日一早便坐上马车赶赴洛城了。      一到洛城,白沐就详细地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竟是同城行业内的恶性竞争。他和掌柜一合计,决定先礼后兵,给找茬儿的商铺送了帖子,邀他们面谈。不过,到了约定的时间却一个人也没到,很明显,他们现在根本就不把白家放在眼里了。      无奈之下,白沐只得找了自己的好友——洛城县令家的大公子帮忙。正在忙得不可开交之时,白府派人送了信来,说白老爷病体沉重了。      白沐一惊,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掌柜和朋友去处理,自己则快马加鞭往回赶。还没到京城,便接到了刘阙如又派去的送信人,白沐忐忑不安地打开信封,生怕里面是最可怕的消息。手止不住颤抖,最后他一咬牙,抖开信纸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长出一口气,万幸啊万幸,他爹的病情稳定了。      来人把府里这几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白沐禀报了一番,最后还加了一句自己的感慨:唉,若不是有少奶奶在,府里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呢!      白沐静静地坐在马车里,望着手中信纸上那清秀的簪花小楷,默默无言。      马车并没有因为这个好消息而放慢速度,还是疾驰在回京的路上,到达京城时比去时少用了整整一天。      白沐归心似箭,然而进了京城的主街之后马车却走不动了。问了问路边的摆摊的小贩,才知道这是因为前面不远处公主在选驸马。      公主?哪个公主?      不就是新封的那个民间公主,霓裳坊的老板温小姐嘛!      温——小——姐!!!      白沐呆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抓住小贩又问了一遍,确定真的是温小姐,心中百味杂陈。他下车走到会场周围,正赶上最后一轮的比试。看着几个人跑进荆棘丛的身影,看着温小姐在宣布庆王爷获胜时的喜色,听到皇上的金口玉言,他心里一轻,听到小顺的催促,他点点头悄然离去。      白府门前,刘阙如翘着脚不时张望,等到见到了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后,却又羞怯非常,低头不敢言语。      这就是自己的妻!      虽然自己并不情愿,但是她已经是自己名义上的妻,是所有人眼中的白家少奶奶!      是自己去下的聘,是自己把她迎进门,是自己把这个家丢给她去管,却不给她任何一个妻子应该得到的疼爱与尊重。      她何其无辜!自己又何其残忍!      既然伊人已心有所寄,自己这一生也注定要和她在一起,为何还苦苦相逼呢?就当给自己和她一个机会吧。      从这一刻开始!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TK】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